“當！”一聲悶響。


    敖靈兒手裏的刀像是碰到了什麼硬邦邦的東西。


    當啷！


    敖靈兒手裏的短刀磕在硬物上，震得她虎口發麻。


    “挖到了！”


    兩人趕緊扒開周圍的泥土，一個黑乎乎的鐵疙瘩露了出來。


    也就巴掌大小，瞅著有些年頭了，死沉死沉的。


    趙靈兒剛把它抱出來，手裏的桃木劍燙得差點脫手，嗡嗡直響，那青光幾乎要炸開！劍身上的符文扭動著，活了一樣。


    “它認得這盒子！”趙靈兒聲音發緊。


    敖靈兒把短刀插迴靴筒，警惕地掃視著黑漆漆的四周，壓著嗓子：“快！天都快亮了，這鬼地方不能待！”


    趙靈兒手指摳著鐵盒的縫隙，使勁掰了掰，紋絲不動。


    “打不開……”她不死心，又試了試，盒蓋跟焊死在上麵似的。


    “村東頭老王獵戶以前搭了個窩棚，先去那兒！”敖靈兒已經彎腰，吃力地把朱剛和洪禹重新弄到背上，“這玩意兒迴去再琢磨！”


    趙靈兒盯著鐵盒，又看看手裏發燙的桃木劍。


    “用劍試試！”她把劍尖湊近鐵盒。


    剛一碰上，嗤啦一聲，鐵盒表麵炸開一道刺眼的金光，光芒褪去後，盒子上竟浮現出跟桃木劍身上一模一樣的紋路！


    可那紋路閃了一下，又沉寂下去，盒子還是沒開。


    “不行……”趙靈兒有點泄氣。


    就在這時，頭頂那棵老桃樹忽然簌簌地抖動，幾片枯黃的葉子打著旋兒飄落下來。


    一片葉子正好落在趙靈兒的手背上。


    她下意識拿起來，借著桃木劍微弱的光芒一看，葉子上竟然有字！細細密密的，像是用針尖刻上去的。


    “以血為引，現真形”。


    “敖靈兒，你看這個！”


    敖靈兒湊過來看了一眼，倒吸口涼氣：“這是……老獵頭們用的符字，意思是……得用血才能開？”


    趙靈兒低頭看看自己被泥土和血汙弄得一塌糊塗的手指，又看看懷裏的鐵盒。


    “血……”


    “你瘋了？這節骨眼上？”敖靈兒一把按住她的手，“這玩意兒邪門得很，萬一打開了放出什麼鬼東西……”


    “非試不可！”趙靈兒掙開她，“胖子他們等不了！蘇澈也等不了！”


    話音剛落，靠在樹幹上的朱剛忽然又哼唧了一聲，眼皮顫抖著，嘴裏含糊不清地擠出幾個字：“趙……趙家的……血……”


    說完，又沒了動靜。


    趙靈兒和敖靈兒對視一眼。


    “走！先去獵戶那窩棚！”趙靈兒攥緊了鐵盒，“到了地方，我來開！”


    兩人不再耽擱，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消失在黎明前最濃重的黑暗裏。


    老桃樹的葉子還在無聲地飄落，落在她們身後空無一人的泥地上。


    老獵戶的窩棚又小又破，風唿唿地從木板縫裏鑽進來。


    地上鋪著厚厚的幹草，一股子黴味兒直衝鼻子。


    朱剛和洪禹被扔在角落，臉白得嚇人，胸口那點兒氣若有若無。


    敖靈兒摸出幾根蠟燭，吹掉灰，點上插牆縫裏。


    燭火跳著，勉強照亮這一小塊地方。


    “磨蹭啥呢，趕緊開那破玩意兒。”敖靈兒催她，尾巴尖不耐煩地拍著地，揚起一陣灰。


    趙靈兒盤腿坐下，把那黑黢黢的鐵盒子放麵前。


    盒子看著舊，上麵全是鏽，還有些看不懂的花紋，摸著死沉。


    她猶豫了一下，咬破指尖。


    血珠子冒出來，滴在鐵盒上。


    血滴滾了滾，順著鏽跡滑下去，滲進縫裏，沒影了。


    啥反應沒有。


    “操…不對啊？”趙靈兒擰著眉，又擠了幾滴血上去。


    還是老樣子，血跟滴水似的，啥用沒有。


    “胖子剛念叨''趙家血''…”敖靈兒繞著盒子轉圈，“會不會…不是說你的血？”


    趙靈兒心裏咯噔一下。


    對啊，她姓趙，可跟蘇澈那邊的趙家沒半點血緣。


    她手指劃過鐵盒表麵，摸到一條細細的凹槽。


    “等等！”她拿起那半截桃木劍湊近了看。


    劍上的青光照著，盒子頂上確實有條縫，形狀怪得很，看著像個鎖孔。


    “敖靈兒，你看這形狀…”趙靈兒指著那縫，“這哪是滴血的地兒，這他娘的是個鎖孔！”


    敖靈兒湊過來看：“啥鑰匙長這損樣？”


    趙靈兒趕緊從懷裏摸出那半塊玉佩。


    玉佩摸著溫潤，斷口挺平整。


    她拿玉佩往鎖孔上比劃——對不上。


    “不對，不是這個…”她有點泄氣。


    “我擦擦看。”敖靈兒找了塊破布，沾了點帶來的水囊裏的水，開始擦鐵盒上的鏽。


    鏽跡慢慢擦掉，露出盒子本來的樣子。


    這哪是普通鐵盒，整個一機關匣子！


    上麵刻滿了細密的花紋符咒，道道都陷進鐵裏。


    最顯眼的是蓋子正中間，有個奇怪的凹槽，看著像片葉子，又像半個玉環。


    趙靈兒心跳漏了一拍。


    她又拿出那半塊玉佩，對著凹槽比了比——還是不對，但感覺…就差了點什麼。


    “我靠！我明白了！”趙靈兒猛地一拍大腿，“這盒子得用整個玉佩才能開！”


    敖靈兒眉頭皺得死緊：“另一半不是讓你扔血潭裏了嗎？”


    趙靈兒瞬間僵住，後背直冒冷汗。


    是啊，那半塊為了救蘇澈的神識，早被她扔進地下那鬼地方了。


    “完了…”她聲音發幹，“沒另一半，這盒子就是塊廢鐵。”


    “不一定。”敖靈兒斷角上電光跳了跳，“要不…砸開試試？這老古董還能結實到哪去？”


    “砸？”


    “對！”敖靈兒撿起牆角一塊石頭，手上運勁，對著鐵盒狠狠砸下去！


    “砰！”


    石頭碎成好幾塊，鐵盒屁事沒有。


    敖靈兒火了，龍爪直接拍上去，用了全力！


    “當！”


    鐵盒還是紋絲不動。


    “日了狗了！”敖靈兒甩著爪子，又驚又氣，“比老娘的龍鱗還硬！”


    趙靈兒腦子飛快轉著。


    非要玉佩才能開…那血潭裏的半塊…


    窩棚外，陰風“嗚嗚”地吹，木板子嘎吱響。


    燭火晃得厲害，牆上的影子扭曲著。


    角落裏，朱剛忽然動了動，嘴裏發出微弱的呻吟。


    “血…血印…”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玉…合……洞…”


    “你說什麼？！”趙靈兒趕緊湊過去，“什麼血印？什麼洞？”


    朱剛嘴唇動了動，又暈死過去。


    趙靈兒猛地想起，之前她看到蘇澈的迴憶碎片，他爺爺讓他挖桃樹下的洞！


    “敖靈兒，迴桃樹那兒去！”趙靈兒一把抓起鐵盒和桃木劍，“肯定還有什麼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