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州州衙,大堂。
";啪!";
皮鞭重重抽在楊明遠身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說!是誰指使你煽動百姓鬧事?";刑房的班頭手持皮鞭,厲聲喝問。
楊明遠咬緊牙關(guān),不發(fā)一言。他身上的衣衫已經(jīng)破爛不堪,血跡斑斑,但仍強撐著不肯開口。
賈詡立於一旁,冷眼旁觀。他轉(zhuǎn)向餘謹,低聲道:";大人,這楊明遠有所依仗,怕是一時半會問不出什麼。";
餘謹端坐在公案後,神色平靜:";不急。本官倒要看看,他能撐到幾時。";
";楊明遠,";他緩緩開口,";你以為本官不知道背後之事?那些糧鋪掌櫃,早已將事情交代清楚。";
";你父親楊崇信,二叔楊崇禮,還有其他幾家,聯(lián)手囤積糧食,哄抬米價。";他冷笑道,";本官隻是想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後指使?";
楊明遠抬起頭,嘴角帶血:";你......你休想汙蔑我父親......";
";汙蔑?";餘謹站起身,";本官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如實招來,或許還能保住你楊家。若是執(zhí)迷不悟......";
他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冷:";那就別怪本官連你父親一起拿下!";
楊明遠身子一顫。
與此同時,楊府內(nèi)堂。
";大哥,";楊崇禮焦急地踱著步,";這餘謹?shù)降紫霂质颤N?抓了明遠也就罷了,為何還不撤兵?";
楊崇信坐在太師椅上,麵色陰沉。府外五百兵馬,已經(jīng)圍了整整一夜,絲毫沒有撤離的意思。
";他不會是......";楊崇禮突然停下腳步,";不會是想連我們也......";
";不可能!";楊崇信一拍椅子扶手,";他餘謹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動我們這些世家!";
話雖如此,但他心中卻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餘謹此人行事果決,若真是鐵了心要動他們......
";老爺!";一個家仆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城中各處糧鋪,都被衙門查封了!";
";什麼?";楊崇禮臉色大變。
";不止如此,";那家仆繼續(xù)道,";衙門還在各處張貼告示,說是要嚴懲囤積居奇之人,並且......";
";並且什麼?";
";並且說,若查明世家門閥參與其中,決不輕饒!";
廳內(nèi)一片死寂。
楊崇信麵色鐵青:";這餘謹,當真是要與我們死戰(zhàn)到底!";
";大哥,";楊崇禮壓低聲音,";進京的信,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嗎?";
";發(fā)了,";楊崇信咬牙切齒,";隻是京城路途遙遠,沒有三五日,怕是等不到迴音。";
";那現(xiàn)在......";
";現(xiàn)在隻能等!";楊崇信握緊拳頭,";就看是餘謹?shù)牡犊欤是京城的旨意快了!";
府外,馬漢率領(lǐng)的兵馬依然森嚴以待。夜色漸深,卻無人敢有絲毫懈怠。
州衙後堂。
";大人,";荀彧沉吟道,";僅憑囤積居奇的罪名,恐怕難以撼動這些世家門閥。";
";不錯,";賈詡點頭,";按《大安律》,囤積居奇最多不過杖八十,米糧入官。這些世家根基深厚,損失些糧食,對他們來說不過是皮毛之傷。";
餘謹放下手中的茶盞,冷笑一聲:";二位以為,本官真的隻是為了懲治他們囤積居奇?";
";大人的意思是......";賈詡眼中精光一閃。
";這些世家門閥,與夏承宗來往甚密。";餘謹?shù)穆曇舳溉晦D(zhuǎn)冷,";既然夏承宗已經(jīng)被查出與北蠻勾結(jié),那這些與他交好的世家,自然也脫不了幹係。";
荀彧一驚:";大人是要......";
";不錯!";餘謹站起身,";本官要以通敵叛國的罪名,一舉拿下這些世家!";
";可是大人,";荀彧遲疑道,";夏承宗通敵一事雖已查實,但要說這些世家也參與其中,恐怕......";
";證據(jù)?";餘謹冷笑,";先把人抓起來,證據(jù)自然會有。這些世家與夏承宗勾結(jié)已久,難道會沒有蛛絲馬跡?";
賈詡、荀彧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餘謹這一手,實在是太過霸道。明知這些世家未必真與通敵一事有關(guān),卻要強行扣上這頂大帽子。
";大人,";賈詡低聲道,";這麼做,可就真的把這些世家得罪死了。將來的因果......";
";因果?";餘謹打斷他的話,";本官此來,就是要整治這些世家門閥。若是畏首畏尾,何必來此?";
他大步走到窗前,看著外麵的夜色:";這些年,世家門閥坐大,已經(jīng)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今日不除,他日必成大患!";
";來人!";
";屬下在!";
";傳本官令,即刻拿下楊崇信、楊崇禮!";
";大人!";荀彧急道,";是否要再考慮......";
";不必多言!";餘謹轉(zhuǎn)身,目光如電,";本官意已決。這些世家,一個都跑不了!";
賈詡、荀彧見他如此堅決,也不再多言。
隻是心中暗歎:這一步棋走出,不僅是要與玄州世家死戰(zhàn)到底,更是要背負一個不擇手段的惡名了。
州衙外,馬蹄聲急促。一隊隊衙役快馬加鞭,向著各個世家府邸奔去。
州衙外的馬蹄聲漸漸遠去,玄州城內(nèi)卻已經(jīng)亂成一片。
";拿下!";
陳府大門轟然倒塌,衙役蜂擁而入。陳明遠正要翻牆逃走,卻被早已埋伏的弓手瞄準:";敢動一下,立刻放箭!";
魏府內(nèi)院,魏元博被五花大綁著押出來,他的兩個兒子也被製住。魏元博麵如死灰:";餘謹,你這是要與我玄州世家不死不休!";
陸府大門外,陸遠生倒是出奇地平靜,任由衙役將他綁住。他歎了口氣:";果然如此......";
一隊隊衙役在城中來迴奔走,但凡與世家有關(guān)的人物,盡數(shù)被拿。短短一個時辰,玄州城內(nèi)便抓了近百人。
楊府大門外。
";楊崇信、楊崇禮!";餘謹親自帶人圍住楊府,";本官以通敵叛國之罪拿你們,若敢反抗,格殺勿論!";
楊崇信站在府門內(nèi),麵色鐵青:";餘謹,你血口噴人!我楊家世代忠良,何來通敵叛國之罪?";
";是不是血口噴人,到了大牢裏自然清楚。";餘謹冷笑,";楊家主,你們與夏承宗來往密切,這點總不能否認吧?";
楊崇信心中一驚。夏承宗......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楊家主,";餘謹目光如電,";本官最後說一次,若再不開門,就別怪本官不客氣了!";
楊崇禮低聲道:";大哥......";
楊崇信咬牙切齒:";開門!";
府門大開,兄弟二人被五花大綁。餘謹看著這對兄弟,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帶走!";
天邊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玄州城內(nèi)卻仍是一片混亂。四處都能聽到哭喊聲、求饒聲,還有衙役們的嗬斥聲。
這一夜,玄州世家,幾乎被一網(wǎng)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