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蘇梅兒咬著唇,一開口眼眶就泛紅。
她忍了忍,才繼續道:“跟我解除契約,就為了給她一個名分?”
“嗯。”
啟泰低聲應道,拉起她的手,把戒指放在掌心上,“留著還是扔掉,你自己決定。”
“啟泰,小安怎麼辦?兒子,你也不要了嗎?”
她將戒指緊緊拽在手裏。
戒指上的尖角,刺破了掌心,痛意卻不及心疼。
打斷骨頭,連著筋。
夫妻一場,兩人曾經也是真心愛過,擁有過甜蜜的迴憶。
“小安跟著你很好。”
啟泰心若止水,仿佛沒有什麼能激起心中的漣漪。
蘇梅兒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你怎麼能如此無情?你說過,會照顧我一輩子,給我一個幸福的家……”
“哎呀,梅兒姐姐,都怪我不好。我已經跟我的獸夫解除了契約,泰哥怕我傷心,所以才想著給我一個名分。你要是不願意,想繼續霸占那個虛名……”
“你少在這裏惺惺作態!”
蘇梅兒一巴掌扇在阿春的臉上,絲毫沒手軟。
在一旁看熱鬧的姚木蘭,嚇了一跳。
嗬,原來還隱藏了戰鬥力。
看來,蘇梅兒不見得是那個被欺負的。
“你打我?”
阿春抬起手,就要扇迴去。
姚木蘭趁機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蘇梅兒立馬又扇了她一巴掌過去。
“姚木蘭,你在幫她?”
阿春白白挨了兩巴掌,心中又氣又委屈,她轉身迴到啟泰的身邊,摟住他的脖子,哭訴道:“泰哥,她們聯合起來欺負我。”
“蘇梅兒,你太過分了,趕緊給阿春道歉。”
啟泰冷睨著蘇梅兒,話裏帶著強勢的命令口吻。
“搞笑!我為什麼要道歉?她上趕子把臉伸到我的巴掌上,打疼了,怪我咯?”
蘇梅兒不裝小白花了,拿出硬剛的態度,讓啟泰忍不住皺眉。
“蘇梅兒,你以前通情達理,溫柔可人,如今怎麼變得刻薄又自私?”
啟泰不明白,她一直都是溫順聽話的性子,現在居然跟他頂嘴。
在外麵,她總是給足了他麵子。
“解除契約後,你又算我的誰?溫柔可人,那是給我獸夫的特權。至於那些對我瞎逼逼的人,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蘇梅兒懟得毫不客氣。
這讓啟泰更加難堪。
他咬著牙,沉聲警告道:“蘇梅兒,今日是虎族的篝火晚會,在場那麼多人,你當真要變成潑婦?別忘了,你曾經是首領夫人的身份。”
“你都說是曾經了。難道我還要為‘首領夫人’這個頭銜,守一輩子的寡?”
蘇梅兒握緊雙拳,越說越激動。
之前裝小白花,隻能靠各種哭來博同情。
現在想想,真是愚蠢!
眼淚,隻對在意自己的人才有用。
對於欺負自己的人,就得全力迴擊。
一個巴掌不夠,那就多扇幾個巴掌過去。
姚木蘭看著蘇梅兒支棱起來,也被爽到了。
她給蘇梅兒點了個讚。
“蘇梅兒,你真是瘋了!”
啟泰氣衝衝地推著輪椅走了,阿春跺了跺腳,慌忙追上去,“泰哥,等等我!”
見他們離開,蘇梅兒才鬆懈下來。
她雙腳發軟,手也在抖。
姚木蘭伸手扶住她,“你沒事吧?”
“沒事。”
她搖搖頭,脫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又將兩隻戒指握在手心。
深唿吸了一下,用力將它們扔了出去。
兩道細小的光亮,迅速消失在樹叢的陰影裏。
“你們結侶的信物,就這樣扔了?”
姚木蘭表示疑惑,“不需要什麼解除契約的儀式嗎?”
“扔了結侶信物,就代表關係破裂了。你以為,還要發兩本離婚證嗎?”
“不是,結侶信物這麼隨意的嗎?”
姚木蘭覺得銀離又騙了自己,心中頓時又騰起一團火來。
“結侶信物分兩種:一種是裝飾品,就是結侶儀式的時候,走個形式;另一種是血誓,在結侶信物上滴入對方的血,一般交換這種戒指的,屬於正夫禮。”
聽了蘇梅兒的解釋,姚木蘭還是有些疑惑,“血誓是正夫禮,那麼跟其他獸夫呢?”
“跟其他獸夫,不講究這些,要不要結侶信物都可以。”
“那獸夫送我滴了他心頭血的結侶信物呢?”
“什麼?”
蘇梅兒滿臉震驚,“誰啊?”
見她如此驚訝,姚木蘭忽然一顆心懸了起來,“如果要解除這種契約,會怎麼樣?”
“你有病呀?這種把命交給你,用心頭血對你臣服的獸夫,簡直就是天選。你死,他跟著你死。解除契約,他也會死。”
蘇梅兒實在是太好奇了,“說說,到底是誰啊?”
姚木蘭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
銷金窟。
夜色撩人,紙醉金迷。
“你不守著你的妻主,跑到這裏來喝悶酒,不怕她生氣?”
銀梟倚在二樓的欄桿邊,掃了一眼樓下的歌舞升平。
坐在窗邊的俊美雄性,此時已經喝得兩頰泛紅,酒意上頭。
“她才不在乎我呢。”
銀離又仰頭灌下一杯,心裏堵得慌,喝酒也消解不了那份難受。
“她還生你的氣?就是上次選我,害得她被送進籠子那迴?”
銀梟走進包間,拿走他的酒杯,“別喝了。趕緊迴去跟她解釋清楚。”
“她就是木魚腦袋,解釋不通。”
銀離起身去搶酒杯,卻踉蹌了一下,差點兒摔在地上。
“你到底是如何解釋的?”
銀梟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
他重心不穩,幹脆躺在地板上,迴想了一下。
“她問我,為什麼選她?”
“你怎麼迴答的?”
見他跟條死魚一樣躺在地上,銀梟恨他不爭氣,又踹了他一腳,“你到底怎麼迴的?”
“我說,沒有為什麼。”
銀離老老實實複述著當時的對話。
氣得銀梟想撬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麵裝的究竟是什麼。
“你小時候不是挺機靈嗎?嘴巴又甜,討人喜歡。如今怎麼連話都不會說了?”
“小時候,那是童言無忌。現在說錯一句話,都會萬劫不複。”
銀離絮絮叨叨著,突然頓了一下。
他坐起身,看向銀梟,“你不是失憶了嗎?怎麼記得我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