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
葉桐輕咦一聲,遠方傳來了一陣大笑聲,笑聲相當悲涼,若隱若現一絲哭腔,他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少女的柔荑。
蘇清玄神情則是極為平靜,心境沒有絲毫波動,可見她的性子愈發清冷了起來。
這種清冷如月的性格無關情緒,無關外物,是由女帝天命所帶來的,帝者,當睥睨世間一切生靈。
“徒兒,握夠了嗎?”
突然,美婦人笑吟吟的看了過來,眼中閃過一抹莫名意味,語氣帶有一股調侃,“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會讓人牽你手。”
清冷少女眼睛微微睜大,兩抹紅霞瞬間染上臉頰,下意識掙脫了手,她竟是忘記了二師尊還在這。
“見過峰主。”葉桐拱手笑道,姿態不卑不亢。
蘇清玄低垂著眼眸,視線躲閃,心湖漣漪的相當劇烈,似乎有一頭小鹿在亂撞,握手被二師尊所發現...其中帶來的情緒難以言喻。
她抿了抿嘴,狹長的睫毛輕輕一顫,語氣假裝平靜道:“師尊,我們該迴宗了。”
“走吧,上飛舟。”美婦人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哪怕養了十幾年的白菜被人偷了去,心中也沒有一絲怒意。
她輕輕揮動衣袖,身後的百丈飛舟發出一道低沉的轟鳴聲,龔晃聽聞此聲後,整理好形象,步伐沉重的走來。
眾人隨即踏上飛舟,就連小狐貍也一同上去,隻不過除了美婦人與劍九州,無人發現。
飛舟很快便緩緩升空,隨著一道水波蕩漾似的漣漪傳開,頃刻間消失在了天際之中。
......
飛舟之上。
蘇清玄來到一座閣樓前,這一艘飛舟乃是美婦人的,作為後者的弟子,她擁有一個專屬房間,十幾年來倒也住過很多次。
就在此時,美婦人施施然走來,眼中露出一絲狡黠,玩味道:“徒兒,你們除了牽手,還做過什麼嗎?”
她想了想,語氣遲疑道:“我曾聽聞,葉桐那小子拿著你的弟子令牌,潛入後山,正巧你當時在泡溫...”
“師尊!”
蘇清玄急忙打斷,那一雙淡漠的鳳眸,罕見的露出一抹慌張,“我先進屋修煉了,您也早些休息。”
話音剛落,她便已經進入房間內,留下了目光稍顯複雜的美婦人。
房間內。
少女背靠著大門,仰頭望向天花板,不斷地深唿吸,耳旁已燥熱至通紅的地步,顯然情緒極其不穩定。
忽然,她雙眼略微低垂,微微瞇起,看向床榻。
下一刻,蘇清玄身形一閃,被褥同時掀起,瞬息間便已鑽了進去。
少女雙手抱著膝蓋,用被褥把自己藏的嚴嚴實實,用隻能自己聽聞的微弱話音輕喃著:
“二師尊怎麼能這樣...”
“而且,除了握手,摸腳...”
“還能做什麼...?”
少女眼中閃過一絲茫然,隨著時間推移,她逐漸躺平在床榻上,緩緩閉上眼睛。
睡一覺就好了。
片刻之後,蘇清玄突然掀開被褥,一道道成白霧般的熱芒彌漫而出,如煙霧繚繞。
少女鳳眸微漣,默默看著被褥。
她已經長高了...
被褥似乎不能完全蓋住自己了。
......
“我覺得師姐不是女帝,她哪有一點女帝的模樣。”
甲板上,葉桐語氣不容置疑,不過神情卻是有些底氣不足。
在他的身前,美婦人與劍九州並肩靜立於此。
就在方才,美婦人告知了葉桐,女帝天命有可能會帶來的危機,被天道劈死已是算你運氣好...
“不管你信不信,總之,如果你與我徒兒在一起...會有大災禍降臨,此生必不得善終。”
美婦人的語氣很是認真,沒有一絲危言聳聽的樣子,“正值年輕時,突然天人五衰,迅速變老,也不是沒有可能。”
在她眼中,葉桐身上可沒有‘帝者’氣運。
葉桐唿吸一滯,修士倘若天人五衰,那便是開席之兆,死的會很沒有體麵。
“至於你剛剛所言...”美婦人沉吟,臉上透露出一絲無奈,“徒兒隻有在你麵前,女帝天命的影響就會減少很多。”
事實的確如此,蘇清玄麵對任何人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哪怕她這個師尊,時而也會被少女的天命所震懾。
美婦人目光微凝,輕笑道:“畢竟,你曾經可是始皇仙帝,兩位帝者相聚,或許其中一位會被壓製命格。”
她此言隻是調侃,心中深處還是有些不忍拆散這對佳人。
“我真不是始皇仙帝,都是白起那家夥在造謠。”
“嗬...最好如此。”
美婦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以後無論是誰詢問你,你最好也是如此迴答。”
“不錯。”劍九州此刻也插了一句話,“迴宗之後,你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就行。”
“我真不是...”
葉桐嘴角微微一抽,開始不斷‘狡辯’了起來,欲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打動二人。
結局顯而易見...
劍九州與美婦人,皆是微微頷首,眼中帶有一絲讚揚,看來此子的接受能力還挺強,就是要這般死活不承認。
劍九州暗暗鬆了一口氣,他本以為自家徒兒作為始皇仙帝的轉世,會對隱瞞身份的事情而感到不滿。
畢竟,始皇仙帝那是何等高傲的人物。
沒想到,葉桐竟是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劍九州與美婦人開始暗中交流了起來。
“喏,看,這小兔崽子...恐怕打死也不會承認。”
“他作為大能轉世,心性還是有的。”
“咳咳...我覺得是跟我的教學有關,畢竟是我的徒弟。”
“嗯?”
美婦人冷哼一聲,“是啊,你徒弟敢一個人衝在戰場最前麵,確實是從你這學來的。”
她嘴角笑意逐漸顯得冰冷,目光也有些不善,“你這個師尊,一人獨戰七靜海,虛境上已經有不少崇拜者了呢。”
“我聽說,還有不少女子在虛境上,當眾向你表達愛慕,真是瀟灑啊...”
“你與宗主在聖州之際,我一個小女子守護著乾元宗,還要麵對來自葉桐的背刺...其中危機我就懶得與你說了。”
“而你,在聖州,應該又勾搭了不少女子吧?”
危!大危!
劍九州暗暗咽了口唾沫,他早就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了啊!
他急忙看向一旁,想要讓葉桐來幫忙說說話,然而神色卻是一愣。
原來,葉桐早已見勢不妙,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