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桐無奈的看著自己拿著磚頭的手,頗有些痛心疾首,怎麼就管不住手呢?!
他看了眼‘橫屍遍野’的大地,輕舒了一口氣,一時間竟是砸上癮了,其中之滋味,不宜外道。
“娘娘,如何?”葉桐心中笑道,他知道西王母想要看熱鬧,消去無聊之感。
“尚可。”
雍容華貴的昆侖之主淡淡說道,默默取出了用極品仙瓶盛放的瓊漿玉液,並在上麵擺放了一根吸管。
她神情平靜,輕吸一口。
優雅,高貴。
她活了很多很多歲月,早已記不清了。
看膩了萬族殺伐,世間沉淪,流血漂櫓億萬裏,如今看看小打小鬧,倒也不錯。
一刻鍾後,二十七名天驕相繼蘇醒,在葉桐一係列以德服人的操作下,盡皆麵露和善微笑,離開了仙塔。
今日,仙塔之外,破口大罵之音不絕。
與此同時,一名玄衣男子來到了這裏,他負手而立,神色無悲無喜,在沒有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下,進入了仙塔。
......
一月後,四方無戰事,如一池秋潭,玄黃萬族休養生息,清梧城內歌舞升平,說不盡的風流往事,平平靜靜,各自安好。
翌日,兵仙伐帝,自四方圍攻。
玄黃中央。
清玄女帝踏天而起,鳳鳴徹響九霄,俯瞰玄黃眾生,在兵仙率軍前來之際,清冷話音蘊含凜然殺意,震動整個玄黃大世界:
“天妖族、無相族、饕鬄族、雲族等百方族群全然不顧本帝之屢次警告,辱我玄黃正統!擾我玄黃清明!亂我玄黃萬代平靜!凡本帝麾下族群,所有問虛境及以上生靈全體出征,伐仙!”
金色族群已有了名字,玄黃族,是為玄黃正統。
遼闊的玄黃大世界山河之中,一位位玄黃生靈踏出閉關洞府,氣勢驚天,恭敬垂眸,重重叩擊胸口,謹遵女帝仙言!
一座座大型傳送陣相繼被開辟於虛無之中,已修養半年的玄黃族終於露出了獠牙,百萬大軍紛紛踏入傳送陣內,剎那間風起雲湧,大風起兮。
轟隆隆!
一艘艘可震日月,可撼山河的戰爭法器,自虛無深邃之處緩緩浮現,宛如巨獸露出鋒利的獠牙,勢若山海傾倒。
各方無盡玄黃族群橫跨虛空,朝著玄黃中央邊疆支援而去,亦如九天長龍般氣勢磅礴。
其中尤為重要的是,八十萬精銳軍庭,雄踞一方,鐵血肅殺,此乃項無敵,扶搖聖子等久久不露麵的天驕麾下勢力。
他們坐山觀虎鬥。
......
玄黃中央邊疆。
戰爭一觸即發,不過半日卻已結束,兵仙大捷,斬敵三萬,築京觀,一顆顆頭顱被壘起,無盡飛禽在上空盤旋,欲要啃食血肉。
頭顱空洞的目光齊齊看著玄黃中央,那座清梧殿。
身披戰鎧的天妖精兵手持骨槍,朝著地麵上的玄黃族屍體戳去,是為補刀,而後斬下頭顱,將其成為京觀中的一員。
若是戳中放久了的屍體,會徑直炸開,惡臭味席卷四方,臭不可聞。
還有屍體被戳中,竟是發出一道悶哼聲,立刻起身準備逃跑,但還是被無情斬殺。
腐爛發臭的味道飄蕩在空中,一名天妖族百夫長步伐沉重,麵無表情的將最後一顆頭顱放在了京觀最上方。
其實這裏的屍體絕大多數都是俘虜。
奈何兵仙之令,殺俘虜,震萬族。
“族長都死了,我應該也會死吧,也不知道會在哪裏停下腳步。”
那名百夫長輕輕一歎,用靈力將一具緊閉雙眸的頭顱強行睜開眼睛,而後就坐在地麵上,有些愣神,喃喃自語:
“冕下說了,隻要贏了女帝,我們天妖族就能建立仙庭,溝通玄黃之母,最後離開這座仙塔,不再成為井底之蛙。”
這其中的血腥殺戮,不知會有多少人落淚,痛苦,成為此生遺憾,或許在未來的仙史之中,成為寥寥幾筆。
亦或者,外界之人的飯後笑談。
“天妖族,不能永世被困於塔中,我們的孩子,理應看看外界的天空,是否跟這裏的一樣藍。”
百夫長提起手中骨槍,麵色逐漸變得冰冷,湧入天妖軍陣之中,成為了殺戮機器中的一員。
他們共同拱衛著中心那道無上身影。
......
清梧城內,清玄女帝緘默不言,四條戰線,失去其一,還有三條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論麾下勢力,論軍陣殺戮,她遠不及那位兵仙。
次日,柳琴前去邊疆坐鎮,築京觀。
八萬頭顱直視兵仙。
韓信大笑而視,沒有使用任何陰謀詭計,隻是悍然破城,自損五萬人馬,柳琴失去一臂,無奈退出仙塔。
天妖屠邊城三日,數十萬百姓喋血。
兵家將士所為,皆不違天理,兵仙冷眼觀之。
玄黃天下動蕩,風雲變幻,暴風雨早已在一年前便蠢蠢欲動,各方天驕隻道無奈,兵仙殺戮如此之重,在這種地方,如魚得水...
清梧城內。
“在下求見女帝!”
一名披甲青年鄭重拱手,眸中充斥著難言的怒意,這位女帝究竟想做什麼?!
在他的身後,一名男子倒吸一口涼氣,老大這是要造反啊!
“你且說。”上官冷的身形來到此處。
披甲青年深吸一口氣,強行壓抑住心中情緒,冷聲道:
“以殺止殺,四條戰線同步進行,為下策,項無敵等人更是在隔岸觀火,恐有驚變,當集所有兵馬,與那位兵仙背水一戰。”
上官冷眉宇間有些憂慮,對於柳琴被斬去一臂之事頗有遺憾,不過依舊平靜道:“你又如何篤定,兵仙會與我等一戰決勝負?”
“我自有辦法。”披甲青年彎下了腰,話音中帶有懇求,“還望女帝給我五萬將士,莫要再生其他殺戮。”
上官冷沉默了一會兒,向蘇清玄傳音而去,很快便得到了迴應,她微微頷首:“可。”
“多謝。”
披甲青年接過上官冷遞來的一塊令牌,吐出一口濁氣,背後誕生出了一股大勢,那是一股若有若無的兵形勢,仿佛匯聚了天下兵馬。
“你究竟是何人?”上官冷不禁發問,她派出去的暗子一直都在觀察清梧城內的人族修士,此子絕不像是往日所見那般。
披甲青年微微一怔,如此答道:
“在下...或許是巧合吧。”
“我也叫韓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