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女子話音一落的瞬間,天穹之上,星河倒卷而起,無盡星辰隕落如雨,日月失色,乾坤逆轉(zhuǎn)!
昆侖界的天地規(guī)則開始變得紊亂...
帝者,天生掌管萬物規(guī)則,哪怕此處是昆侖界,依舊被蘇清玄所掌。
她乃天命所歸,還得到了儒家至高傳承,言出法隨,再加上她的天賦...可謂輕而易舉。
那名高傲女子,本欲要蘇醒,突然察覺到了這一切,身軀微微一顫,繼續(xù)裝死。
先是被那名玄衣青年搶走規(guī)則之力...
此刻又被一名外來女子搶走一遍...
她麵色悲憤無比,如今大世的修仙生靈,究竟是怎麼了?絲毫不講仙途大道理,實(shí)在太過荒唐了!
太曦天尊看向蘇清玄,眸中精光意味不明,沒有開口,也沒有阻攔。
蘇清玄與玄天之間,本就有‘天命之爭’,此刻或許就能了結(jié)掉這一段因果。
她們瑤池聖地,從始至終都是簇?fù)碇?..早已站隊(duì)。
“不可!”
一名老牌渡劫尊者瞳孔微縮,“女帝,您現(xiàn)在還未成長起來,而玄天依靠仙庭氣運(yùn)隨時可爆發(fā)全盛時期的力量,切莫動怒!”
霎時間,此處不少渡劫尊者都看向了他,眼中變得玩味了不少,此言乍一聽是在關(guān)心女帝...
實(shí)際上呢?
這名老牌渡劫尊者絕對是站隊(duì)玄天的那一批人。
要知道,此地乃昆侖瑤池,蘇清玄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出事,畢竟太曦天尊就在看著...
而玄天就難了,既不能傷到蘇清玄,還得想辦法贏下這一場,相當(dāng)難受。
當(dāng)然,他們並沒有點(diǎn)破,如今明麵上已經(jīng)站隊(duì)的就隻有瑤池聖地和執(zhí)法殿,堅(jiān)定不移的選在了女帝,其他勢力與萬族都還在觀望。
一位是老牌仙帝,擁有過壯闊浩瀚的一生。
一位是後起之秀,天賦驚豔萬古,足以踏上山巔令無數(shù)生靈仰望。
一部分渡劫尊者撫須看熱鬧,還有一部分目露沉思,不知在想什麼,最後的那些,則是怔怔的看著虛無中的洞天福地,眼中滿是豔羨。
......
此時,葉桐看著風(fēng)華絕代的蘇清玄,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分身,整個人都麻了,腦瓜子嗡嗡作響。
這他娘的是家庭帝位之爭。!
他麵色有些難看,自己隻是單純來吃席,順便薅點(diǎn)靈石,拿幾座洞天福地,咋好端端的發(fā)展成這副模樣?
他突然想到了周道曾經(jīng)對他所說的那些話,心中不由得輕輕一歎,天命天命,時也命也。
在同一個時代中,兩名擁有帝命的生靈,無論如何都會相見,並且廝殺,波瀾曲折、相恨相殺,便是二人一生的寫照。
除非其中一位選擇歸順。
而葉桐雖然沒有帝命,但他身上有著比帝命還要逆天的事物,那就是大秦仙庭的氣運(yùn)!
仙庭氣運(yùn)加身,並且還可福澤旁人,不是帝命也得是!
此時此刻,一切都仿佛變得無比荒謬與離譜,一場大型家庭帝位爭鬥即將開始,說不定還會變成葉某人被暴揍的家暴現(xiàn)場...
葉桐腦瓜子瘋狂運(yùn)轉(zhuǎn),突然眼中一亮,當(dāng)即一心二用,與分身同時開口。
“師姐!
“女帝,許久不見。”
聞言。
蘇清玄看向葉桐,眸光微漣,語氣柔和:“怎麼了?”
葉桐深吸一口氣,緩緩踏空而起,來至蘇清玄身邊,將腹中想好的措辭一口氣全部說出:
“今日我修煉出了岔子,導(dǎo)致靈力調(diào)動的不是很自然,從而不慎被玄天打暈過去,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是為了不想讓你擔(dān)憂。”
“我現(xiàn)在心底一直有著一口悶氣,積攢許久,念頭一直不通達(dá)...”
葉桐話音微頓,取出流霜劍,輕輕握住,目光淩厲的看向玄衣青年,“算了,不裝了,我實(shí)話實(shí)話,區(qū)區(qū)一個仙秦老蔥,不配你出手!
蘇清玄微微一怔,這是在擔(dān)憂自己呢,她眼底帶有一絲笑意,“好。”
她鳳眸輕輕漣漪了一下,眉宇間的紅蓮?fù)V沽肆鬓D(zhuǎn),冰冷霸道的話音緩緩傳蕩於天際:“玄天,他若受傷,大秦生靈,出之必死。”
沒有人會質(zhì)疑蘇清玄的話,仙言浩蕩,言出必行,絕不是危言聳聽!
她殺不掉擁有仙庭氣運(yùn)加身、隨時可恢複全盛時期的玄天,但依靠如今的身份滅掉一大批出世的大秦餘孽,還是輕而易舉。
蘇清玄還有一個底牌,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了葉桐,這是獨(dú)屬於她和葉桐兩個人的底牌,也是他們在未來大世的話語權(quán)。
......
“葉桐,本座今日已饒你一命,你確定還要和我動手?”
玄衣青年輕笑一聲,似乎沒有在乎蘇清玄之言,手握仙帝太阿劍,目光同樣淩厲的看著葉桐,“還有,喚本座為仙秦老蔥?你又算什麼東西?”
葉桐不卑不亢,語氣漠然:“狗屁的仙帝,聽好了,家,妻,蘇,清,玄。”
最後五個字,話音尤為重,震得不少渡劫尊者瞠目結(jié)舌,啞口無言,此子臉皮實(shí)在太厚...!
“多說無益!毙虑嗄贻p輕一歎,太阿劍逐漸開始顫抖,恐怖劍意瞬間暴湧而出。
之所以顫抖,是被嚇的。
太阿小心髒都有些受不了,顫抖的話音響徹在玄衣青年的腦海中:“小子,你確定不會把我劈碎?”
它能感受得到,葉桐手上握著的那一柄劍,有識海中那一柄幽藍(lán)之劍的氣息...
“放心,隻過一招!
“...好,小爺我沒讀過書,你別騙我!
“大哥,你真的要和自己打呀?”麵具軟軟糯糯的話音傳來,還帶有一絲不解。
“小弟,這小子已經(jīng)瘋了,別管他,還有,你以後得叫我大哥,小爺我現(xiàn)在劍身恢複...臥槽!臥槽!小子你真想把我劈斷?!”
隻見葉桐此刻手握流霜,背後一尊劍道虛靈拔地而起,與玄衣青年的仙帝法相針鋒相對,一股無敵劍勢驀然激蕩長空!
黑袍青年手握流霜劍。
玄衣青年手握太阿劍。
今日,一戰(zhàn)!
“我的全盛時期,世上又有幾人見過?”
葉桐大笑一聲,這才是真正的戰(zhàn)鬥,與自己竭盡全力的廝殺,不依靠任何外物,隻有一劍!
縱觀他的恢宏仙途,唯一一次竭盡自身全力的戰(zhàn)鬥方式,就隻有邱城郊外,大戰(zhàn)秋雨之際,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窒息感。
其餘戰(zhàn)鬥,要麼借用鏡月空間的力量、軍陣的力量、上古仙秦的力量...沒辦法,對手的境界都比他高。
隻有這一次,葉桐手握‘本命劍’,麵對一名與他不分上下的敵人。
“這一次,我就是葉桐,我不是任何人,也沒有依靠任何人!
葉桐與風(fēng)傾訴,眼中帶有難言的落寞,但很快,全被濃烈戰(zhàn)意所遮掩,他,葉桐,從始至終都是驕傲的,自負(fù)的...
他看向前方,眸中深處帶有一抹前所未有的決然死意,握住流霜劍的手臂開始輕輕顫抖,欲要僅憑自己的感覺,自己的想法,斬出一劍。
他要當(dāng)一迴自己,任性一迴,哪怕敵人就是自己。
玄衣青年看著葉桐。
葉桐也在看著他。
落葉蕭蕭,西風(fēng)凜冽。
二人異口同聲,平靜道:
“一劍,決生死!
......
“小師弟...”
“葉桐,你瘋了?!”
“唉...”
“後生可畏。”
......
蘇清玄眸中第一次流露出驚慌之色,緊緊攥住裙擺,麵色強(qiáng)作鎮(zhèn)定,她不知道小師弟為什麼會這麼做,但她相信他。
兩名劍修的無敵劍勢已然到達(dá)頂峰,皆是毅然決然赴死之勢,無法打斷,一旦這麼做了,劍勢反噬,其主人必遭不可逆的重創(chuàng)!
瑤池聖女目露不解,完全理解不了葉桐的做法,這無疑是送死,她看向太曦天尊,後者平靜如常,隨即緘默不言,靜靜觀看。
一艘飛舟上,一名儒雅男子深深一歎:“稚子心態(tài),難堪大用,孔聖那老不死的東西教你的東西全都忘記了嗎?”
“嗬,儒家沒一個好東西,當(dāng)初就不該讓他教導(dǎo)你,竟把你教成這樣,葉桐,意氣用事,乃仙途大忌啊!
他知道葉桐在想什麼。
少年一路走來,依靠了太多太多東西,劍招是始皇仙帝的,功法也是,甚至在當(dāng)初,就連手中的劍,都是別人贈予的。
他人唾手可得之物,是少年的立命之本。
歲月悠悠,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葉桐如今想要看看,僅憑自己,一人一劍,能否戰(zhàn)勝曾經(jīng)的自己。
不用劍招,不用功法,不用鏡月空間。
就隻是簡簡單單,純粹的一劍。
不知不覺間,儒雅男子的眼中,竟是流露出了一抹羨慕,他沒有選擇出手,他給葉桐這麼一個自殺、或是斬掉虛靈的機(jī)會。
“葉桐,本將,突然有點(diǎn)羨慕你了。”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