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皇後這種行為屬於將自己最重要的把柄交給白九,一旦證實,那白九可以用那個雌性威脅白皇後一輩子。
估計是見到白九今日舍身救澤維爾,內心被震撼了,決定賭一把。
畢竟截止到此時此刻,活著從天下棋局逃出去的,隻有黑皇後澤維爾一人。
不光如此,這個人還隱去了澤維爾的存在痕跡,讓棋局都以為黑後已死。
盼了數年的夙願似乎有了實現的可能性,白皇後也是病急亂投醫,因為他無法保證等他調查清楚之後,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白皇後的考量白九自然能猜到。
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天下棋局這種組織竟然能培育出戀愛腦。
要是真的戀愛腦,那就沒有威脅,隻要防止他犯蠢就好,僅是利用他製作力場武器的能力便可以迴本。
但如果是假的……
正在白九思慮之際,懷中的人輕輕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睛。
“醒了?”
白九低頭,對上一雙淡然的、墨綠色的豎瞳。
短暫的緩和,那豎瞳緩緩變迴人眸。
細細簌簌一陣布料響動,澤維爾從白九懷中坐起,躬身跪在她麵前。
於是此時,白九身前跪了一個黑皇後,身後跪了一個白皇後。
白九:“……”
一眼就能看出是一個組織出來的哈。
澤維爾此時才迴味出真實之感,原以為是死前的幻境,直到他從白九那溫暖柔軟的懷中醒來,才終於明悟竟然真是白九來救他了。
作為一個遊走於生死之間的殺手,對於自己生或死的狀態還是非常清晰的。
在意識到不是幻覺的下一秒,澤維爾瞬間覺得冷汗涔涔。
作為一把刀,原本應該為主人血刃仇敵,如今卻淪落到需要主人施救,這是何等的倒反天罡。
澤維爾跪在地上,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
他任務失敗了,而且,是白九親自來救的他。
也許是因為他得到的消息?
或者是他在執行任務中身份暴露。
但此時澤維爾已經無力思考,隻是垂著頭跪在地上,目光呆滯。
原以為自己終於能為主人做些什麼,能對這個叫“家”的新組織做出一些貢獻,可如今卻落得如此狼狽。
他會被拋棄嗎?
他還有存在的必要性嗎?
澤維爾早已麻木的內心深處,仿佛某種名為“情緒”的感覺要破土而出,那是棋局烙印在他靈魂深處的恐懼和對“家”的留戀在博弈。
忽然,一道溫柔的女聲自頭頂傳來:“你還活著就算完成任務。”
白九垂手,摸了摸澤維爾黑色的小短毛,後者有些驚疑地抬起頭。
白九蹲下身,將手環中的定位係統給他看:“這是我留在你身上的一個定位係統,你知道它在什麼時候會發出警報嗎?”
澤維爾睫毛顫動,玉雕般精致的五官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墨綠色的眼眸深深地、靜靜地凝視著白九。
“在你性命攸關的時候。”
白九起身,嘴一張一合就開始瞎編:“對於我來說,你有沒有完成任務,能力是否還在巔峰狀態,是不是闖禍了,這些都沒有你的性命重要,因為你是我的家人,家人的含義是,無論貧窮富貴,無論健康或疾病,都不拋棄,不放棄彼此。”
眼看著澤維爾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白九知道這是演說有效果了。
在經曆過維納斯集團刺殺事件後,白九才了解到,即便是最頂尖的殺手,執行任務時,組織也會為其製作合理的身份用於潛入,提供各種道具甚至會派遣大量人員輔助。
隻有後棋這個級別的,頂尖中的頂尖的存在,才有能力獨自潛入,單槍匹馬完成暗殺。
但那也是針對比較輕鬆的任務。
像白九給布置的這種,在合作任務中都屬於難上加難的級別,澤維爾還能完成個大差不差,屬實是實力逆天的存在。
白九對自己的行為進行了深刻的反思,不過她可不會跟澤維爾說這是她的問題。
畢竟白九此時多少有點澤維爾的生存信仰那個感覺,信仰是無敵的、完美的,連信仰本身都不能質疑信仰,不然容易導致這孩子心靈坍塌。
澤維爾愣愣地盯著白九,薄唇半抿,身體微微發抖。
白九歎了口氣,解除幻術,掀開麵具,一把薅住澤維爾衣領給人拉到自己麵前,低頭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
澤維爾瞳孔瞬間放大,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好久沒親你了,還有點想念。”
白九見人情緒緩和了些許,一時半會應該應激不了了,便鬆開手,退開一步。
身後有些異動,白九這才想起後麵還有個自薦入夥的白後棋,一轉頭,就看見白皇後一臉震驚的盯著他們這邊看。
見白九看向自己,白皇後連話都有些磕巴:“你……你是那個……”
“應該是你想的那個人。”
白九的名號在高階獸人中還是很響亮的,以一個天下棋局殺手的消息靈通性自然能聽說過她。
白九從空間紐裏拿出一瓶自己之前製作的美容試劑小樣,丟在白皇後麵前。
“你救他一命,我便還你一命,這瓶試劑裏有劇毒,但是毒發的時間是一個月,毒發後會全身潰爛,散發出的氣味都足夠殺死雌性,壓製的藥物隻有我有,喝了就可以跟我走。”
白皇後跪在地上,伸手夠來地上的玻璃瓶,看著裏麵透明的液體,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不過轉瞬即逝。
“好。”
白皇後輕皺眉頭,一仰頭將瓶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雖然就是普通營養液的味道,但他是聽說過白九的,在暗處流傳的消息中,這個雌性的能力極其詭譎,是連老牌s+的雄性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白九看著白皇後的表情,滿意地點點頭。
不錯不錯。
這確實是一瓶普通的、加了點能美容的血的營養劑,但如今名聲在外,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不會有人懷疑的。
就好比一個部門主管背一個假包,別人卻會覺得是真牌子,一個乞丐背個名牌真包,大家也隻會覺得是假貨。
垃圾桶撿的誰不要的高仿。
所以,人的能力、地位決定了她話語的真實性。
白皇後喝完美容試劑後,站起身走到白九身邊,端著一副小心翼翼低眉順目的模樣。
澤維爾擰著眉,看著這個自己昔日的同事,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白九好心解釋了一下:“他在第二帝國幹不下去了,要投奔,不過隻是附庸,不加入。”
白九指的自然是“家”這個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