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來幹什麼?”阿薩怒視著白晨,或者透過他怒視後麵那艘船上的魔尊。
她自然清楚自己不是魔尊的對手,自己在魔尊麵前如同螻蟻。
可是魔尊太過分了,傷了她甚至連自己的手下都不放過。
眼前這人就愚忠,那人都這麼對他了,還忠心不渝的樣子。
“如果魔尊有什麼做得令你不滿意的,我向你道歉,可是他是尊主,尊主沒有錯,他也不可能讓步。”白晨彎下腰,餘暉映在他身上,襯得他如玉般溫潤。
阿薩被晃了眼,接著眼睛都快被氣紅了。
死魔尊真是命好,有這麼好的手下。
“好一場忠心耿耿的大戲,我算是見識到了,青獄,你還不準備露麵嗎?就一直躲在後麵。”虞北姬略帶幾分嘲諷的聲音傳了出來,人未到聲先至。
花間雪聽見虞北姬聲音一喜,正準備抬頭出去打招唿。
可是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出去的時機?
看起來大祭司好像很討厭魔族的人呀,那她坐魔族的船過來的,大祭司會不會也討厭了。
花間雪不敢動了,她在想要不然她還是偷偷溜走,然後再出現。
青獄在聽見虞北姬聲音的下一秒就出現了。
穿著一身黑衣,衣襟上外麵的毛襯得他看起來更加矜貴禁欲。
五官精致又淩厲,眉峰自成一刀氣。
他抬眸定定看向虞北姬:“我在。”
低沉的嗓音,好像從久遠的年代飄過來。
嗖!
話音剛剛落,對方攻擊已經到了眼前,一簫敲了下來,青獄蹙眉,戾氣突起。
他抽出自己的刀一擋,看著對方眼裏絲毫不掩的嫌惡,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情招惹到她了。
“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嗎?”青獄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和語氣都放得平緩。
怎麼說他們也算是同舟共濟過,之前他們關係不是還可以嗎,已經有所緩和了嗎,為什麼她現在又突然對他這樣?
“好好說,我也想跟你好好說,可你是好好說話的人嗎,對我的人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好好說話呢?”
“這裏是鳳族不是魔族,沒人慣你那臭脾氣。”
兩人的氣勢一起,把船上的魔族人嚇得不敢下船。
好嚇人的樣子,一見麵就掐架嗎?這麼刺激?魔尊怎麼就不知道憐香惜玉一點?
忘記他們來風族,是來幹什麼的嗎?難道是來打架的嗎?
魔尊,求求您脾氣收著點吧。
魔族的眾人已經在心底求爺爺告奶奶了,很明顯這就是有一場大戰。
大祭司居然說這種話刺激魔尊,魔尊能忍嗎?
魔尊能不能忍他們不知道,反正到時候和大祭司鬧僵了是他們遭殃。
“你非要這樣。”青獄眼底的戾氣越來越重,眉心隱隱跳動著不耐。
可想到她身上可能受了傷,他又盡量勸自己克製下來。
“怎麼你覺得你想殺我的人?我還應該給你好臉色嗎?”虞北姬覺得青獄真是討人厭。
她自然知道身為魔族之主的青獄早就習慣了高高在上的感覺,根本沒被什麼人違逆過命令。
現在麵對她都還有一種命令的語氣,好似她是他的下屬一樣。
即使知道自己做錯了,也不會低頭道歉,這就是他魔尊一慣的本質。
青獄沒辦法和他聊這個話題,當時他也是聽見她和別人成婚被氣了,他希望她也能理解一下自己,“你身上有傷嗎?”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怎麼怕我打不過你?”
青獄一直不出手,隻守不攻,被虞北姬打得節節逼退。
可虞北姬下手越來越狠,這是仗著自己喜歡她,所以有恃無恐是吧?
他說不清自己什麼想法,可虞北姬連她一句解釋都不聽。
就隻聽信她自己的人一麵之詞嗎。
為什麼不問問他?我不是氣到極致,他怎麼會對她的人出手。
青獄幾乎確定虞北姬身上有傷,根本不敢出手。
可不出手,她反而蹬鼻子上臉,越打越兇。
“阿虞,我認輸。”青獄低喃的聲音傳進了虞北姬耳畔,這聲音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
虞北姬抬眸,直視著青獄漆黑如深淵的瞳孔。
青獄一直原來都是高高在上的,這還是第一次聽見他主動認錯呢。
要是說以前,說青獄為主動向一個人認錯這種話,敢都不敢想,就算是讓別人聽到了,都會是難以置信的地步。
可就這樣!
她就要原諒他嗎?他說了對不起她就要原諒他嗎?
就像阿薩說了,要不是白晨,阿薩現在已經死了。
他這種人,隻要自己所想,從來不會在乎別人的性命。
當然,這是他身為魔尊的自由。
可她憑什麼原諒他,憑他高高在上的語氣嗎?
就憑他從未道過歉嗎?
那她扇他一巴掌說聲對不起,也可以嗎?
殺了人,說了句對不起就可以獲得人的原諒嗎?
之前攻略他的時候,她到死都沒有等到他的道歉呀,現在也不需要他這種虛偽的道歉。
“青獄,你覺得你道歉了,我就要原諒你嗎?”
“那你想如何?”青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都如此低聲下氣的道歉了,為什麼她還是不滿足於此?
他知道能讓她道歉有多不容易嗎?
“這樣吧,你不是罰白晨去蛇窯嗎,你自己去,若是你自己去,我就可以原諒你這件事。”
虞北姬覺得不是很喜歡把人丟進蛇窯折磨嗎,魔族的蛇本身就毒。
當初她被他丟蛇窯的時候,出來的時候已經被折磨得半死不活,隻剩下一口氣。
她渾身是傷,破碎不已的被人抬到他麵前時,他是怎麼說的。
“用的東西丟遠點,別髒了我的眼。”
“魔尊可小可憐都這副模樣了……”有人哽咽著給她求救。
她才用最後一絲力氣掀起眼簾,看清了青獄眼底的殘暴和冷漠。
耳邊響起他無情到極致的話語。
“再給她求情,一同丟去蛇咬,不許給她醫,這點苦都受不了,還怎麼做我手下的人。”
“可……”白晨想要再替她求情的時候,虞北姬的滿是傷痕的手指,扯了扯他的衣角。
不必了,她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