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誰是幕後黑手
歸青海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人出來攔住自己,當(dāng)下停住身形仔細觀看。第一位竟然是他的弟弟歸烏海。“烏海,你難道要阻擋我為父報仇?”
“大哥,此中定有蹊蹺,千萬不能意氣用事啊!”歸烏海道。他站出來阻攔餘淵是想的了的,於私於他怎麼說也是歸烏海的朋友,而且還是衝著他才來的。若是就這樣讓人不明不白的殺了,以後誰還會和他歸烏海交朋友。於公,若是餘淵這樣就被殺了,這份罪名這輩子就洗不清了,那麼作為殺父兇手的朋友,他歸烏海日後在族中的對位就可想而知了。原本自從歸烏海得了歸元凱的傳承,歸元朗已經(jīng)多次表示要將族長之位傳給他,也正是為此,原本和他就不親近的大哥歸青海更是耿耿於懷,二人之間的關(guān)係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明顯的裂痕。因此,不管餘淵是不是真兇,歸烏海的都不能任憑歸青海就這樣將他殺掉。
“意氣用事,嗬嗬嗬,我看是你勾結(jié)外人,想要坐上這族長的位置吧?”歸青海竟然口無遮攔說出如此誅心之言。歸烏海頓時一愣,“大哥,你怎能如此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父親雖然有意將族長之位傳給你,卻還有些顧慮,怕你年輕擔(dān)不起重任,恐怕你是等不及了吧?”
“你……”
“大哥,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若說繼承族長之位,怎麼也是你在二哥前麵,說起來這嫌疑你更大呢!”歸烏海旁邊站的正是老三歸赤海,此時出言道。
“老三,老二勾結(jié)外人謀害親父也就罷了,你出來湊什麼熱鬧,也阻擋我為爹爹報仇。”歸青海也不解釋,反倒是直接問歸赤海阻擋自己的目的。
“大哥,此事確實有太多疑點,方才門房說了,大門落戶之後並無人進出。餘長老又身在二哥的府邸。定然是從那條小路過來的。我們各自住處與父親住處的秘密通道也隻有府內(nèi)的少數(shù)人知道。路上還設(shè)有多處機關(guān)和埋伏,外人莫說是悄無聲息的通過,就是全身而退都很難,餘長老卻能夠安然通過,若說沒有內(nèi)鬼誰能相信?”
歸青海聞聽此言也愣了一下,歸赤海說的果然有道理。但轉(zhuǎn)念一想當(dāng)下又說道,“這不正好證明了是老二將他引來殺害的父親麼?”
“可若是二哥做的,那按照順位繼承,應(yīng)該是你登上族長之位啊!他這不是在為你做嫁衣麼?”歸赤海進一步分析道。
“所以,真正的兇手是你,借刀殺人,嫁禍於烏海。”旁邊的歸鳴朗聽聞歸赤海的分析,茅塞頓開,當(dāng)下指著歸青海道。他也是站出來阻止歸青海殺餘淵人中的一員。
“我?叔父,你怎不說是你下的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覬覦族長的位置已經(jīng)很久了,年輕時候你和父親競爭這個位置失敗後,一直耿耿於懷。”歸青海已經(jīng)什麼都不顧了,憤怒的喊道。
“哼,一派胡言,老夫若是幕後兇手,何必要站出來阻止你殺了他,如此滅口不是更好?老夫阻攔你就是覺得其中有內(nèi)幕,要繼續(xù)查下去。”歸鳴朗道。
“你……我不管,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誰當(dāng)著我報仇,誰就是我的仇人,姓餘的我是殺定了。”歸青海麵目猙獰的道。
“好大的口氣,你動他一根汗毛試試?”離餘淵最近的那道人影竟然是月望北的。前麵三個人跳出來都是阻擋歸青海的,唯獨這位大姐直接奔著餘淵而來,護在他的身前。月望北也不知道餘淵是扮豬吃老虎,依舊以為他還是那個一肚子壞水的戰(zhàn)五渣。二人距離極近,餘淵甚至能夠聞到她身上傳來的少女體香。即便是此刻情況危急,仍然令他心湖蕩漾,旌旗搖擺,色授魂與,忍不住長長吸了一口氣。
也正是這一口氣引起了月望北的注意,側(cè)過頭來,見到自己舍命保護的人,竟然一副豬哥樣,她差點沒直接跪了。迴手狠狠在餘淵的大臂腋下擰了一下。這一下當(dāng)真是含恨出手,餘淵忍不住啊的慘叫出聲。頓時破開了剛才肅殺的氣氛,連月望北說出的狠話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幾個八竿子打不到的人都跳出來保餘淵,反倒是路拾來和李傳智二人站在人群當(dāng)中,並沒有出來。倒不是他們不關(guān)心餘淵的死活,亦或是心大,而是這兩位是知道這位裝孫子的爺爺?shù)恼鎸崒嵙Φ模脱矍斑@幾顆蔥,一起上都不夠看,尤其是路拾來那可是見識過餘淵大戰(zhàn)蔣道禮時候的身手。也最了解這位大爺陰起人來有多陰。若是這場麵這位爺都應(yīng)付不來,那他上去也是白給。方才他和李傳智已經(jīng)做了自己能做的事了,但看這位爺?shù)谋憩F(xiàn)一點也不擔(dān)心,他心中頓時明白了,這不知道又憋著什麼壞呢。心中當(dāng)下想到,許你裝孫子就不許我當(dāng)一迴縮頭烏龜麼。因此,也一縮脖子一閉眼,裝死了。李傳智也不傻,剛才已經(jīng)替餘淵出頭了,這會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了,上去也是添麻煩,當(dāng)下有樣學(xué)樣,和路拾來一起裝傻充愣。
雖然餘淵被掐的挺疼,但心中還是感激,若是說其他幾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這月望北護著自己他卻能感受到,真的是單純的迴護,莫非這小妮子嗬嗬……本大爺還真是命犯桃花啊!不過我喜歡。
“各位賢侄,侄女,兄長被害的事情其中定有蹊蹺,但餘長老也難以洗脫嫌疑。不如這樣,先將他禁足在烏海府中,令他看管,我們這邊再詳查事情始末,如何?”歸鳴朗的話打斷了餘淵的yy。
“這……也隻能如此了。”歸赤海第一個出來讚成。
“我同意。”歸烏海也表示讚同。
“我,哼,既然叔父如此說了,那便依你就是。”見眾人都不同意殺掉餘淵,歸青海也自知獨木難撐,當(dāng)下也隻能妥協(xié)。
“我一個女兒家沒什麼主意,一切都憑叔父做主。隻是,元兇沒有查到之前,父親屍骨不便下葬,還請叔父妥善加以處置。”歸碧海悲聲說道。
“這個,查兇之事不是一日兩日就能結(jié)束的,這屍骨恐不宜多停放啊!”歸鳴朗為難的說道。
“府中有一處冰窖,內(nèi)有千年之冰不融,不知適不適合存放屍骨。”旁邊的胖管家道。
“這倒是可以。”歸鳴朗點頭道。
“那侄女這就安排了。”歸家三兄弟已經(jīng)各自成家,唯有歸碧海沒有出閣,平日裏也都是她打點府內(nèi)事務(wù),如今歸元朗身死,府中諸事更是要歸碧海來做主。當(dāng)下她喊來幾個下人,將歸元朗的屍體抬到床上,然後親自為他清理血跡,由老管家歸忠為其更換了衣物。然後抬著去了冰窖。放下那邊不說,這邊歸鳴朗對剩下的諸人道,“兄長新喪,按照族中的規(guī)矩,本應(yīng)由族長定下的繼承人擔(dān)任新的族長,但眼下族中情況比較特殊。兄長昨日在神墟島祭拜的時候曾言要立次子歸烏海為族長。可按照族規(guī)原本是應(yīng)立長子為族長的。這就令老夫為難了。而且,眼下兄長死的蹊蹺,青海和烏海都逃不脫嫌疑……”
歸鳴朗此言未落,那邊的歸青海已經(jīng)沉不住氣了,“叔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和烏海都逃不脫嫌疑,若是有嫌疑,大家都有,難到赤海沒有?你沒有?”
“好好好,算老夫口誤,我等都有嫌疑,也正因為如此,暫時誰也不能擔(dān)任族長之位。直到查出真兇為止。至於烏海和青海哪一個擔(dān)任族長,到時候我們再定奪。然家不可一日無主,按照族中祖例,當(dāng)下隻有老夫暫時代管全族,直到查出真兇為止。還望各位賢侄多多支持,盡快查明真兇,否則老夫也是不堪重負啊!”說罷歸鳴朗長長吐了一口氣,仿佛壓力山大。歸青海三兄弟互相對視了一眼,當(dāng)下也都點頭同意。主要是沒辦法,三兄弟此刻誰統(tǒng)領(lǐng)全族都不合適,歸鳴朗還真是最好的選擇。
大致方針定下來,眾人也各自迴府。歸鳴朗並沒有解開餘淵的穴道,反倒是和歸烏海說道,“烏海,此人關(guān)係重大,你可千萬不要讓他走脫了,否則你也難辭其咎,定然要落得個同謀弒父的罪名。”言語中滿是關(guān)心。
“叔父放心,小侄定然妥善處置。”歸烏海行禮道。
隨後幾個人告辭也迴到了歸烏海的府上。此刻餘淵雖然是囚犯的身份,但歸烏海並沒有改變對他的態(tài)度,依然親親熱熱,客客氣氣,仍舊將他送迴了原來住的房間。臨別的時候道,“還請餘兄委屈幾日,我定然查明真相,還餘兄一個清白。今日天色已晚,等明日我再來,還望餘兄將細節(jié)一一相告,我也好幫你洗脫罪名。”
“讓歸兄費心了,還望節(jié)哀。也感謝鬼歸兄的信任。令尊真的不是我殺的,而且其中確有許多疑團,明日我們詳談。”餘淵也拱手道。畢竟人家死了爸爸還能如此對待自己,這已經(jīng)十分夠朋友了。
歸烏海告辭迴去,月家姐妹也上前告辭。月向北還是那副樣子,清清淡淡的安慰了餘淵幾句,感受不到什麼情緒,又不失禮節(jié)。倒是月望北狠狠瞪了餘淵一眼道,“你這人還真是個掃把星,到哪裏都不省心。”雖然是在罵餘淵,但語氣中流露出來明顯的擔(dān)憂。
“和我有啥關(guān)係,我是受害者啊大姐!”餘淵一攤手滿臉委屈的道。
“我也知道你是受害者, 以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就算是暗算也傷不到歸老頭一根汗毛,定然是被人陷害的。如果歸家人不蠢,定然會從這個方向入手去查。”別看月望北性格急躁了一點,可腦子卻並不糊塗。當(dāng)下分析出了問題的關(guān)鍵節(jié)點。
餘淵聞言也很是意外,他也是沒想到月望北能夠想到這一點,當(dāng)下眼睛朝著對方的胸口飄了過去,心道,“看來那個什麼無腦的話並不太準(zhǔn)啊!”
月望北哪裏知道都到了如此地步,餘淵腦子裏竟然會有如此想法,還以為他被自己說的有些慚愧,目光低垂了。當(dāng)下又出言安慰道,“你也不用太過擔(dān)心,至少歸烏海不是糊塗蟲,就算他們要陷害你,還有我和姐姐呢,衝我鮫人一族的麵子,在沒有真憑實據(jù)之下,他們也不敢把你怎麼樣了,最多就是砍斷你一條胳膊一條腿,傷不到性命的。”
“啥?沒有真憑實據(jù)還要砍掉胳膊腿,大小姐你們鮫人族的麵子好大啊!!”餘淵慘叫一聲道。
見餘淵這副樣子,月望北咯咯的笑了起來,“逗你的,到時候我自然會保你無事的。”她說的輕鬆,可餘淵也不是傻瓜,此時可是在歸墟族,死的可是歸墟的族長,別說她不過是鮫王的女兒,就算是兩位鮫王來了,這件事情若查不出真兇,自己恐怕也是難逃頂缸的命運。不過對於月望北的心思,此刻他已經(jīng)完全明了了,這小妮子看來是打算舍命保自己了。心中不由一陣感動。
當(dāng)然了,餘淵也不是蠻幹的人,若不是心中已經(jīng)有了打算,如何能如此任人擺布。他已經(jīng)想好了, 這件事情最壞的打算就是自己來硬的。別看他如今深陷歸墟族中,可以他的武功想要全身而退,倒也不難。就像當(dāng)初蔣道禮能夠從鮫人祖地逃出,能夠在棲仙派的大會上脫身,都是這個道理。武功達到了超階水平,即便打不過,想要將其留下來, 非得有高出對方實力兩三成的存在出手,否則誰也留不住。
況且這還是最壞的打算,經(jīng)過剛開始的震驚,他的心思已經(jīng)沉了下來,簡單分析了眼前的形勢。雖然表麵上看歸元朗之死處處透著詭異,令人摸不到頭腦。但恰是這種詭異在震懾人心的同時,也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比如,剛才月望北說的,能夠近身殺掉歸元朗的人屈指可數(shù)。還有,那人殺掉歸元朗後又去了何處,自己走五六步的時間,這個人要殺掉歸元朗,還要逃走,根本不可能。那麼事實的真相就是,歸元朗早已身亡。屋內(nèi)之人不過是一個引自己上鉤的陷阱。那麼自己進屋這段時間,屋內(nèi)之人就可以脫身而去。想來這房間之內(nèi)定然有暗道。在綜合那個歸靈高領(lǐng)自己走的那條小路,據(jù)說也是秘密通道,害死歸元朗的人定然是他最親近這幾個人中的一個,亦或是幾個人聯(lián)手。
迴頭想一下剛才歸家?guī)讉€人的表現(xiàn),歸青海要當(dāng)場殺了自己,而歸鳴朗和另外兄弟二人則阻擋住,不讓他下手,這其中奧妙他這個外人知道的信息太少了,一時之間倒也無法做出正確的推論,明天和歸烏海詳談後,估計能有新的進展。他記得上輩子在一本忘記了名字的書中看到過一句話,用在這裏非常貼切。越是詭異複雜的表象,背後的真相就越是簡單明了,就好比做魚要放料酒、蔥薑和白糖、醋一樣,為的就是要掩蓋那明顯的腥味。所以,他相信即便不使用武力,他也能靠智慧解除這次的危機。不過對於月望北的情誼,他還是被感動到了。
於是拱手道,“那就多謝望北姑娘了,小可全靠姑娘保護了。”這軟飯吃的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知道就好,安心睡吧,我走了。”月望北如同一隻驕傲的小公雞,一甩頭,挺著胸脯便走了。餘淵見狀又重溫了那句經(jīng)典的“有胸?zé)o腦”,看來呃,這話也不一定不對。
那邊路拾來和李傳智是知道餘淵修為的,雖然不知道這個叫做月望北的女子什麼實力,可他二人堅信,絕對不可能高過自家這位餘長老,如今這情況,分明是餘淵在調(diào)戲她啊。這簡直是嗬嗬嗬……二人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的露出了邪惡的微笑。
等送走了這些外人,二人便隨著餘淵進了房。餘淵反身過去關(guān)上了房門。同時借此機會向黑暗處掃視了一圈。隻見陰暗的角落之中,散布著六七個黑影。當(dāng)下明白,這是暗中監(jiān)視自己的人。別看歸烏海和自己相處的不錯,但畢竟交情不夠深厚,他還是不夠相信自己。他也理解歸烏海的做法,畢竟自己若是逃了,他歸烏海必然要背上弒父的黑鍋。換做自己恐怕也會如此安排,畢竟人家表麵上的功夫已經(jīng)做足了,給自己留了麵子。
等路、李二人進入房間,餘淵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輕聲道,“兩位賢弟,如今這歸墟一族應(yīng)該是內(nèi)部出了問題,連累我受此無妄之災(zāi)。你二人卻不必陪我冒險。明日一早我便請烏海兄送你們上船,返迴門派。”自從上船以來,餘淵便讓二人以兄弟相稱,那路拾來還好,李傳智卻著實不敢。不管餘淵如何稱唿自己,他都以長老稱唿餘淵。
“我不走,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路拾來當(dāng)下表態(tài)。
“我也不走,若是將長老獨自留在這裏,按照門規(guī)迴去我也難逃其咎。”李傳智別看平日裏說話文縐縐的,卻一樣是個倔脾氣。
對於這哥倆的反應(yīng),餘淵心中也是滿意,至少自己沒有看走眼。但同時他也知道,這二人在此,隻能拖累他。於是道,“二位,你們的心意我知道,但我的身手你們也知道,我要是想走,這歸墟一族誰能攔住我。可若是你們在場,必然成為我的累贅,最後大家一起死。”說罷他看向二人。
路拾來和李傳智相互望了一眼,心中也知道餘淵說的有道理,但情感上還是有些轉(zhuǎn)不過來。
“可淵哥……”路拾來還要說些什麼,卻被餘淵伸手阻住。
“阿來,相信我,還有紅爺呢,天下間還有能攔住我倆的人麼?”餘淵這話說的牛逼轟轟的,但確實很有說服力。
紅爺?shù)膶嵙e人不不知道,路拾來卻是了解得很。當(dāng)下不再多說,點頭道,“全憑哥哥安排。”
李傳智見路拾來都答應(yīng)了, 自己也隻能表態(tài),願意先迴轉(zhuǎn)棲仙派報信。
交代完畢後,餘淵便讓兩人離開,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開始梳理思路,他覺得那個幕後黑手就在歸家自己人內(nèi)部,隻不過會是誰呢?想著想著,他便有些困乏了,漸漸進入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