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勢力如同兒戲一樣就將天下同的名字拍板點了下來,完全視餘淵不存在一樣,這個倒是令餘淵有些意外。隨即,歸烏海又開口道,“二位,這同盟的名字已經想好了,總要有個統一發號施令之人吧?”這句話是典型的拋磚引玉,就是為了勾出下麵的話題來。按照正常的路子,這聯盟第一把交椅自然是從三大勢力之中出來。
“我一介女子,不方便拋頭露麵,這盟主的位置,我便不爭了!毖圉F表態道。
“臨來的時候,家父囑咐,馬掌門是寬厚長者,遇事多聽馬掌門的意見,還請掌門給拿個主意!睔w烏海明顯是推脫之詞,但態度還是很明確的,讓馬誌堅做主。
馬誌堅也是老江湖了,有什麼看不明白的,這個盟主說來威風,但實際上卻是站在刀刃上,風口浪尖,若是沒有兩把刷子不但坐不穩,甚至還要有性命之憂。這二人的意思他也明白,雙豔幫和歸墟都受過餘淵的大恩,他棲仙派同樣也是如此。其實在提出結成同盟之時候三人心中對盟主的候選人就已經心中有數了。隻不過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有屬於自己的傲氣和骨氣,誰沒有爭強好勝的心態呢,將盟主之位就這樣給了他人,自然都有不快。這種不快,剛剛已經發泄在給同盟起名字上了。原本應該是先有盟主,而後才由盟主定下來同盟的名字,但三人很默契的聯手做主將同盟的名字定了下來。隨後才選舉盟主。當然了,這個都是一些小情緒,不會影響大局。天下間沒有什麼聖人,即便是江湖高手也不能免俗,這才是真正的活生生的人。不過在大事上眾人都不糊塗,今日是棲仙派的主場,這個人情便讓他馬誌堅來送好了。
當下,馬誌堅嗬嗬笑了兩聲道,“老夫癡長幾歲,便賣個老,提個人選,二位覺得我派餘長老如何?”
二人聞聽對視一眼,然後同時笑了出來,“馬掌門,當真是舉賢不避親啊。”
馬誌堅也不在乎,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別看兩人嘴上這麼說,可表情分明是在說,“咱們想到一起去了。”
“我同意餘淵擔任盟主!睔w烏海道。他怎麼會反對,餘淵可是他的結拜兄弟啊。
“正合我意。”燕鯢迴應。
“好,那就這麼定了……”馬誌堅當即就想拍板。
“那個,等一下,等一下啊,各位,有沒有問過我的想法啊?我還沒答應,你們都同意什麼了?”餘淵實在是忍不住了,自己完全就是傀儡一樣,被這些人擺弄,雖然明知道幾個人是好心,但這種被人操縱的感覺實在令他不舒服。因此,出言打斷了馬誌堅的話。倒不是他不同意,他隻是想自己決定自己的事情而已。
馬誌堅等人聞聽餘淵此言也是麵露尷尬,確實人家正主都沒表態,自己幾個人忙活個什麼勁兒。剛想開口解釋。一個聲音從後麵傳了過來。
“你有什麼不同意的?一個江湖小卒,被三大勢力如此推崇,你還推三阻四,莫非那鮫人族的東床快婿比這盟主還要來的風光?”說話的竟然是冷著臉馬宣若。
“哼,原本以為有些人隻是喜歡扮豬吃老虎,沒想到居然還喜歡吃軟飯!边@會兒說話的是燕鮫,看來馬宣若已經將餘淵的事情和她說了,想來二人已經是結成攻守同盟了。
這兩段陰陽怪氣的話,聽得眾人都是一頭霧水,那歸烏海倒是約略知道一點風向,卻也不明白餘淵和這幾位姑娘的關係,不過同為男人,心中還真是有幾分同情餘淵。一個花若雪已經夠他頭疼了,餘淵竟然招惹了眼前這兩個,而且聽話頭還有鮫人族的事兒,想想都麻了。
餘淵本來還想發泄一下,但這二女一出聲他頓時老實了,倒不是說餘淵如何怕這二人,實在是心中有愧。餘淵敢和馬誌堅、燕鯢、歸烏海擺臉子,那是因為這三大勢力都虧欠他餘淵的,如果沒有餘淵,毫不客氣的說這三大勢力如今絕不是這三個人在這裏聚首。但對馬宣若和燕鮫就不同了,從感情的意義來說,餘淵是虧欠她們的。對於燕鮫,他雖然不能說是拋棄,卻也是因為自己的瞻前顧後而分手。如果說他如今沒有其他女人,這個倒還能說得過去,可在燕鮫之後他不但接受了別人,還三個,這就有點難以啟齒了。對於馬宣若,二人就差那一層窗戶紙了,卻沒想到被月家姐妹捷足先登,這個雖然不能叫始亂終棄,但麵對馬宣若他還真是抬不起頭來。所以這二女一出聲,他頓時啞火了。當然,這也因為是他本心就是要坐上這個盟主的位置,若是他不想,誰說也是不行的。
在場眾人誰都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就這麼解決了。玩笑一樣的拍板定下了天下同的名字,然後又被兩個姑娘架出來一個盟主。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嚴肅,但事實上就是如此,日後書寫了滄海國新的史冊的天下第一聯盟,就是這樣誕生的。
隨後的事情就簡單了,設立了盟主,長老的席位,又安排專人製定盟約草案。同時,製定了下一步聯合鮫族,向大淵深處推進的計劃。餘淵還親手寫了一封書信,令歸烏海尋人送入鮫人族。信上說明,天下同,誠邀鮫人族加入,並且自己將在兩個月後,親自拜訪鮫族,與兩位鮫王詳談。餘淵之所以定在三個月後,是因為此前他收到消息,北方少布王庭近期將派遣使臣與滄海國洽談商貿之事。這本是朝廷之事,與江湖人無關,但不知堂得到的隱秘是這看似官方的洽談,少布王庭帶領了不少奇人異士,想要借此在滄海國揚威,進而擴大其對滄海國邊境的影響力。雖然餘淵身在江湖,而且對滄海國如今的皇帝並不感冒。但從後世穿越而來的他很清楚,興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可能朝廷丟掉的是麵子,而百姓丟掉的則是性命。更何況他也以為,這是一次很好的從江湖向朝廷滲透的機會,自己定然要把握住,算了一下日程,最快也要兩三個月才能迴來,方才在心中有此說明。
信中他並沒有說明月家姐妹的事情,他打算到時候親自和月華提親。畢竟這信是給兩位鮫王看的,那個月影,唉……還特麼是真亂……
一番商討之下, 這天下同的框架便搭建起來了,後續便是吸納新的力量,逐漸完善盟內的條約,這些都不是餘淵關心的事情了,作為盟主,他隻需要把握大方向就好,身在後世大公司中,即便是傻瓜,對管理之道也是略通皮毛,放在這個時代已經足夠了。身為領導未必親力親為,事必親躬,樣樣精通,專業的事讓專人去做就好,領導隻需要做好領和導。這個商討的過程,說起來快,卻也耗費了大半天的時間。等眾人做好決定,已經是月上當空,按照現在這個時間點算,當是晚上八九點鍾了。這些人連飯都是草草吃了一口,心中想的都是如何將天下同的事務早些安排好,誰也沒有其他心思。這像極了當今那些小公司草建時候,那些最初的拓荒者。餘淵心中也是熱情澎湃。
終於一切安排妥當,眾人都拖著疲倦的身子迴去休息了。餘淵也迴到了棲仙派給他準備的長老別院。小院不大,但勝在雅致。餘淵躺在床上感覺身心俱疲,這些日子看起來他過得無比悠閑,實際上為了今天的局,他是絞盡了腦汁,而且承擔著巨大的壓力。直到今日這份擔子方才放下。然而這段時間與不知堂崇明分堂的聯係,讓他隱隱感覺到了不安,那少布王庭的事情隻是其中之一,還有許多滄海國內也是異變突生。比如西方平原出現亂民暴動,聽說是因為不堪朝廷重賦舉旗造反。造反的首領據說是一名和尚,法號大平,人稱大平禪師。最初的時候,隻是江湖上一個叫做開天寺的三流門派中,當一名知客僧,不知道從哪裏得了一本,經書,竟然修為突飛猛進,恰好西方平原今年大旱,朝廷又不減賦稅,這便領著眾人造反。如今已經聚集了三萬百姓,聲勢浩大,占據了西方兩處城池。在東方也不太平,餘長風托人帶信告訴餘淵,最近朝廷對晶礦的征收力度大了不少,據說當今皇帝打造了一支新的禁衛隊,名喚神威軍,一共一千八百人,單兵修為都在玄元一境,首領正是丞相孟乘風的得意弟子,周大邑。這周大邑是個孤兒,自幼被孟乘風養大,如今年方二十六歲,修為已經達到玄元巔峰,離超階高手隻有一線之隔,而且飽讀詩書,端的是文武雙全。當然這些都不是餘長風想說的重點,他想告訴餘淵的是,朝廷已經多年沒有增加禁衛軍了,如今滄;数堟偤_@番大動幹戈,定然有更深層的含義,弄不好蓬萊島,朝廷內部已經出現了大問題。
綜合這些內憂外患,餘淵相信,定然有一股甚至幾股暗流在推波助瀾,否則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出現這些重大事件。這些看似東一手西一手的布棋手法,正是高手的風範。在事情爆發之前如羚羊掛角,事情爆發之後才令人恍然大悟。而這暗流,很可能與鍾有報背後這個傳燈盟有關係。因此,他隻能加快自己的步伐,如今南;旧戏定了。東海有不知堂在,這些年來在白無相等人精心策劃之下,也形成了不可忽視的勢力,至少也是固若金湯,外部江湖勢力想要滲透東海絕對做不到。他原本是想利用一兩年的時間到西方平原和北方草地去曆練一番,同時也在那裏發展一下勢力,形成四方包圍蓬萊核心的趨勢。但現在不行了,眼見著江湖和朝堂之上都已經出現了亂象,他也隻能退而求其次,改變計劃,借少布王庭到蓬萊洽談通商的機會,走捷徑,切入朝廷,先在朝堂之中紮下根來。
就在他腦子裏不斷的盤算,布局的時候,突然間聽聽門外傳來輕輕的幾聲叩門之聲。此時按照後世的時間應該接近晚上十點了,在這個時代正常人家早就休息了,就算是江湖之人也大多休息了,此刻是誰來訪呢?餘淵心中納罕,當然他並不擔心首先這裏是棲仙派的老巢,敵人想要悄無聲息的滲透進來還是有一定難度的。而且還沒聽說過敵人會敲門的。當下他也不點燈,直接穿上鞋子便上前開門。對於他這種修為來說點燈不點燈基本沒有什麼區別。然而,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他還是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倒不是眼前之人如何的可怕,相反那是兩個國色天香的女子。而正是這兩個女子,才是餘淵此刻心中最大的心魔!澳,你們,怎麼……”餘淵沒想到這二人如此膽大,竟然敢衝破世俗,這麼晚了來自己的房間。就算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這個也有點太大膽了。說實話,他現在不是不想考慮這二女的事情,而是不敢去想,他不知道如何去麵對她們。原本他還想過魚和熊掌兼收的美事兒,可今天馬若瑄的決絕,他已經不敢再有任何奢望了。所以,作為屌絲男的後遺癥,他不自覺的選擇了逃避,走一步算一步,反正明天他便打算離開棲仙派,前往蓬萊,等那裏的事兒了再說吧!這倒不是說餘淵還是個渣男,而是這事情誰遇到誰都下頭。真的無解。
二女明顯是以馬宣若為主,從年齡上看,馬宣若比燕鮫要略長一點,從性格上看馬宣若也自帶一種長姐的風範,因此二人相識後燕鮫自然而然的將她當做了姐姐一樣。馬宣若依舊是冷著臉,“餘盟主,不請我們進去嗎?”
“哦,。≌堖M,請進。”一時間愣住後,餘淵迅速恢複了冷靜。心思輾轉之下基本上猜出來二女的來意了,心中暗暗竊喜,同時也有幾分不安。這時候前來就算是興師問罪,也是為了最終和解,絕不是為了絕交的,那一切便都好商量。至於對方有什麼要求,嗬嗬,哄女人嘛,餘淵還是在行的。
二女進入房間後,餘淵想要上前將燈點上,卻被燕鮫喝止了,“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二人不知廉恥,深夜來你一個臭男人的房間麼?”
“!是,是!别N淵心道,真特麼不講道理,也不是我讓你來的,但嘴裏還是應著。
“餘淵,沒想到你還真是花心,原本月家姐妹的事情,我還打算原諒你,畢竟你也算半個受害者,可現在,你且給我解釋解釋燕妹妹的事情!瘪R宣若說道。
餘淵心中暗道一聲苦也,若是燕鮫沒有今日之事,他雖然心中有她,但過去的也就過去了,向馬宣若坦白就好?善圊o現在就在眼前,而且看樣子二人還相處的不錯,想來已經將二人之前發生的事情都交代了,不然也不會兩個人聯手前來,你讓他如何解釋啊。
沉吟了一下,心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順其自然就要,一咬牙,便將當初為何離開燕鮫,又為何與馬宣若相交,前因後果,以及心中故計,所想都說了出來。一切說完,餘淵長吐了一口氣,到了此刻他才覺得自己心中輕鬆了不少。此前諸多顧忌,諸多想法,無形中也導致了他在感情方麵不夠勇敢和執著,一個人默默背負著包袱。如今都說出來,心中自然輕快了不少。當然,他是靈魂穿越和出身罪島的事情他是沒說,這兩件事情一個太過驚人,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相信了也沒有用處;另一個關係到太多人的性命,他真的不敢輕易吐出。
饒是這樣,二女也是聽的一臉驚訝,她們萬萬沒想到,餘淵身上竟然背負著如此多的秘密和責任。心中都是升起了無限的憐惜。眼前這個男人,並不強壯的肩膀上,幾乎同時扛起了曆史和當下兩座無形的大山。聽他說完,二人心中那些火氣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隻剩下對自己二人未來身份的那份擔憂。
“那——你打算如何對待我和燕妹妹?”馬宣若語氣明顯沒有此前那樣冷漠。
“我?我還有資格決定麼?”餘淵一臉苦笑。
“那就看你想不想了。”燕鮫道。
“想!我怎會不想!”餘淵這時候也放開了心思,毫不掩飾自己熱烈的情感,甚至連目光都已經熾熱起來了。
“那好,隻要你答應從今後和姓月的那兩個女子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我何燕妹妹便答應原諒你!瘪R宣若還真是語不驚人誓不休。一句話便將餘淵雷了個外焦裏嫩,他萬萬沒想到,馬宣若會提出這樣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