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橋穿著黑色短褲以及白色襯衫,襯衫明顯是萊托的,她的下半身流出鮮血,形成一片暗紅的血泊。
難道白橋的哭泣是在與之告別?摩宗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想到崇國文化中的彼岸花,
那是種幽冥路上的鮮紅的花,由於其花葉無法同時盛開,花葉永不相見,便有一種淒美、離別之意。
這種寓意無望之愛的花在佛經裏被稱作“赤團華”,除卻有生死相隔的淒苦之意,更有指引人涅盤得道的寄意。
摩宗不忍再猶豫下去,於是他立即為她醫治傷勢,喂她服下特殊藥劑,阻止她繼續流血與傷口的惡化。
她腹部的髒器破裂,流出不少血,生命垂危。摩宗還拿出自己珍藏的白色藥丸,散發著荼蘼香氣,這種藥丸有著起死迴生的功效,
由於藥材名貴,所以普通人是買不到的。他早就囤積一些在身邊,以便在關鍵時刻救人性命。
他將白藥丸給白橋喂下,就著一口溫水咽下。白橋服下後好許多,氣色紅潤起來。
摩宗見她唿吸平穩下來,便起身來到衣櫃前,拿出一塊浴巾,準備沐浴更衣,不過。。。。。。
他想起白橋的血液還未曾處理,於是他便開始糾結。。。。。。難道他要親自為她沐浴以及換衣,
這會不會太冒犯,可是現在也沒別的人,他也不可能將此事交給旁人去做,索性就幫她吧!
方形浴缸裏溫熱的水已經準備好,摩宗緊張地脫下她的衣服,露出她的玉體,這。。。。。。非禮勿視,
他輕柔地抱起她,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浴缸裏,她的血汙漸漸地暈染開,如同承載著絕望與痛楚的彼岸花。
她的臉色難得有絲生氣,朱唇微啟,豐腴的身材盡收眼底。摩宗臉色微紅,但卻僅僅是為她擦洗身體,盡量避免直視她的軀體。
“我。。。。。。快死了,萬秦,來生再見。”白橋虛弱無力地說道,眼角滑下不舍的淚,
她懷念著與萬秦在雨夜相擁、與他在雨天奔跑、與他在溫泉中嬉戲、與他成婚(舉辦的末世婚禮)、與他初次見麵時的曖昧心跳。
這些珍貴的情愫她無法割舍,就像徘徊在黃泉路上的彼岸花,遲遲不肯離去,隻願意停留在此處永恆地綻放。
而此刻,萬秦聽不到她的心聲,愛意如風般消散,他最終不知飄到何方,心就連它的主人也掌控不了。
萬秦的愛已然成為一根痛苦的刺,埋入她的心髒,不時地攪動著她,盡管倆人依舊愛著彼此,
卻隻能被迫分開。摩宗聽到她的輕喚,便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會好起來的,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允許你死!”
因為對於他來說,他是掌握生殺大權的摩宗,他要誰死誰就得死,而他暫時還不想白橋死,並且有能力救活她。
他安撫好躁動的她後,便來到滿是血汙的浴缸,淡紅的浴水令他想起某個粉紅的晚霞。
他沒有任何忌諱地伸手輕觸水缸中的水,手心感受到最後一絲溫度,粉色的血水令他想起米國的母親,
她是個極為善良的母親,隻是她卻被生父家暴、淩辱,他小時候便見到生父會酗酒,甚至會毆打幼小的他。
在他七歲那年,他的生父終於破天荒地買了張去往崇國的機票,說是自己剛中獎要請家人出國遊玩。
母親和七歲的他都半信半疑地答應下來,隻是當生父領著他們進入九龍城寨時,他們卻察覺出不祥之感。
“爸爸你要帶我和媽媽去哪兒?這裏好黑好可怕。”幼小的他弱弱地問道,這裏有時候還會有腐爛的屍體被丟在路邊,
看著十分可怖。生父隻是答道,“爸爸一個朋友想見見我們,他會帶給你們美味佳肴,炸雞薯條都有,再也不用餓肚子啦。”
原來,他的生父將自己的嬌美的老婆和兒子都賣給城寨裏姓裴的毒梟,隻因這個男人喜歡異域風情。
他的養父對於他的生母十分滿意,對他也不錯,於是養父當場就給一筆豐厚的錢給他的生父。
他的生父拿著錢頭也不迴地離開了。隻是他不知道的是,這筆不義之財很快就由他的血來償還。
他走在迷宮般曲折蜿蜒的樓道裏,多次失去方向,而幽暗處有個冷酷的殺手,正手持鋒利的匕首,
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後。終於這個生父因為鞋帶鬆開,一不小心被絆倒,重重地砸向地麵,
腦門上磕出一個血印,他疼得吱哇亂叫,雙手顫抖地撐在地麵上,試圖盡快爬起來。
此刻,身後的殺手立即如疾風般地劃破他的頸動脈,他瞬間血流如柱,最終失血而亡。
第一天,養父就對他們說:“歡迎你們來崇國,你們米國人也不全是高素質的嘛!
到哪兒都是權、錢、勢,你們就安心在我這兒,我好吃好喝地供你們,別亂跑就行!”
“我們不會亂跑的,隻是不明白的是。。。。。。我們在米國,
怎麼會來這裏?那個畜生怎麼會聯係到你的?”他的生母驚恐地問道。
養父十分得意地答道:“我是在某個交易網站上見到你的,因為你的照片等資料被你的丈夫掛在該網站上進行售賣,
說實話你是我一見鍾情的類型,所以你帶個孩子來,我也不介意。”
身為毒梟的養父十分寵愛他的生母,不過他明白他也不過是貪圖母親的美色,以色侍人,色衰而愛弛,終有失寵的一天。
大概在他十多歲的時候,養父便對自己的生母開始厭倦與冷漠,
最終他與母親被迫分居在另一處房子,他的養父對他也十分嚴苛。
從小缺少父愛的他十分敬重養父,因為他是難得對自己好的男人,為了贏得他的重視與疼愛,
他從小便十分刻苦學習,同時洞察人情世故。隻是他也被養父的毒梟身份所負累,他知道養父是不被世人認可的,
於是他想盡辦法勸告養父轉移資產到米國,他又憑借自己的能力幫助他投資,身價很快水漲船高。
接著,他的養父被捉住,最後被判處死刑,因為自己當時在接待來訪者做治療,所以連養父的最後一麵也沒能見上。
他生於混沌陰暗的地方,勢必也會有所汙穢。他生的俊美挺拔、氣質高雅,與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最後,他定居在米國,等新的城寨建成後,他便實施自己的末世計劃,將自己推向末世的神壇。
可是他得不到自己所愛的人,裴繪這時早已嫁作人婦,他由於無法接受裴繪與威廉有孩子,
於是便在她的顏料裏摻入紫珠草的粉末,起到避孕作用。這造成裴繪與威廉很多的痛苦與悲劇。
摩宗換好浴缸裏的水後,便泡在浴缸裏,享受難得的寧靜。今天真是累壞了,得好好休息。
他看著自己健碩的身材,感到得意,心想自己也該成家,要不選擇一個女人來陪伴自己吧!
隻是。。。。。。他尚未放下她,即使時光荏苒,他對她的心也未曾改變,難道他必須一直困頓於這樣無望的愛中麼?
他裹著浴巾來到白橋身邊,察覺到她蘇醒過來。被褥已經換成白色的,身下墊著醫用墊子。
白橋睜開雙眼,感到十分驚訝地說道,“摩。。。。。。宗?你怎麼會。。。。。。我。。。。。。啊!”
她意識到自己此刻沒有穿衣服,完全赤裸著身體,這。。。。。。太羞恥,不過在她意識模糊時,
她見到一個仿佛是摩宗的男人,正在為她沐浴擦拭身體,這。。。。。。她該如何自處?
摩宗大方坦蕩地說道:“你剛剛流血不止,血汙一片,我不得已為你沐浴更衣,
你放心我沒有半點逾矩,隻是為你醫治罷了,十分抱歉。”
白橋害羞地蒙住被子,心想摩宗會不會看上自己,這也太羞愧,這。。。。。。真是個禮崩樂壞的末世啊!
摩宗淡淡地笑道:“不好意思,你還需要靜臥,這幾天最好都在這兒別出門。”
白橋感激地說道:“謝謝你!摩宗大人,隻是我有一事相求。”摩宗思索片刻後說道,
“你是想說霍因的事麼?他。。。。。。我明天就去為他解除咒術,
他會沒事的。還有。。。。。。你的弟弟白杉究竟是怎麼了?”
白橋悄悄地露出眼睛並答道:“不瞞您說,我的弟弟白杉在一次意外中,被人注射導致變異的藥劑,
從而變成長出觸手的異能者,但是他絕對沒有害人之心,所以希望摩宗大人能放過他,別為難他,他也隻是個可憐的孩子。”
摩宗陷入沉默,隨後看向她笑道,“這真是為難,畢竟這裏的居民都不喜歡異類,我隻能說可以不追殺他,但是他太危險,不能夠迴來。”
“可是他是我弟弟啊!他一個人在外麵會很難過的。”白橋央求道。摩宗凝視著她的雙眼,
淡淡地說道,“這。。。。。。我改變不了他們的成見,除非我下死令,
他們就不敢動手。這件事再等等吧!最起碼要保證白杉沒有威脅才行。”
白橋擔憂地點點頭,摩宗又問道,“你現在好些麼?”白橋坦言道,“我現在還有疼痛,不過能夠忍受。”
摩宗點點頭說道:“那你就好好休息,我也在這兒休息下,這兩天我都沒睡,好困。”
說罷他便去衛生間換衣服,接著便趴在桌子上睡覺,隻是這一次他終於卸下山羊頭麵具,
露出自己俊朗邪魅的臉龐。白橋看得發呆,她沒想到摩宗大人竟然這樣帥氣儒雅,
看起來不像是個大魔頭,反倒是一個氣度不凡的成熟男人,他在白橋身旁酣睡,不設防地卸下麵具,
背靠著白橋,伴著明月入夢。白橋腹部尚有疼痛,臉上殘留著點點的紅暈,右側的牆壁上掛著一幅油畫,
上麵畫著幾株彼岸花,一派狀如火焰般的血紅,熱烈地灼燒著末世的一切,這束火焰正肆無忌憚地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