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逐漸炎熱起來,白橋的傷口也逐漸好轉起來,她幾乎可以自由走動,不再需要人攙扶。
摩宗由於炎熱,便進浴室裏衝涼,而且耗時良久。他通常會在早晨醒來用餐後,隨意逛逛,
或者打電話了解最新的進展,他也會跟蹤相應的情況衛星來掌握一些關鍵的信息。
他們尚未見到葉容姬背著葉鏡塵到了何處,並且蔻依與ai仿生人反抗者躲藏著,幾乎都是待在地下室裏,
以免被炸彈伏擊。蔻依在與反抗者們的相處中,漸漸地對於人類的情感、感知係統感興趣。
她也不是完全沒感情的,隻是她的體驗與人類的有區別,其中的奧義難以參破。
阿爾弗雷德是個研發仿生人的瘋子,他擅自將鏡像生物理論付諸實踐,
意外地製造出鏡像生命體,並且融合已知的仿生人技術,成功製造出蔻依。
她對於地球物種是極大的威脅,因為她沒有任何限製,也沒有天敵。
摩宗對此十分忌憚,阿爾弗雷德曾說過鏡像生命體的基因鏈的手性與人類相反,
手性是一件物體無法跟它的鏡像重合起來,如同人類的雙手,倆手疊在一起不能重合。
這項技術在末世前是被嚴格限製的,但是卻被阿爾弗雷德所不屑,
他最希望的就是能找到宇宙的要義,研製出最新、最強大的物種。
而蔻依無疑是成功的,隻是他忘記給她設置有效的牽製,
以防她對人類造成危害。摩宗他們至今未能找到對付蔻依的方法。
“要等蔻依那個家夥來找我們麼?隻能坐以待斃嗎?”摩宗陷入苦思,他仰躺在浴缸裏,
考慮如何牽製這個異類。他將阿爾弗雷德囚禁在實驗室中,勒令他盡快找出蔻依的弱點。
也許她跟葉容姬他們一樣,都是擊毀掉腦中的芯片就能斃命?也許沒有弱點。
阿爾弗雷德從試驗記錄中尋找著答案,蔻依的生命體征與人類的截然不同,
她的血液是粉色的,與葉容姬的無二致,阿爾弗雷德曾經認為葉容姬的基因可能符合鏡像物質的特征,
結果經過深入研究,他立即推翻這個猜測,葉容姬不是鏡像生命體,
她隻是被完美修改過的基因體,與機械完美融合,以此避開生物本身的局限性,
她可以不用吃飯、不用受疾病之苦、沒有繁衍的焦慮等,唯一的能量來源便是那枚小小的芯片。
摩宗從阿爾弗雷德那裏知曉這種芯片裏含有特殊的藍綠色物質,通過分析與綠鬆石成分相近,
不過它在自然界裏並不存在,是一種純人工合成的礦石,質地堅硬,化學性能穩定。
阿爾弗雷德稱這種物質為“容姬石”,以此來紀念死去的葉容姬,他對著摩宗親口承認,
“我很慚愧,過往的葉容姬要比我重塑的葉容姬更加優秀,但是我不得不殺掉她、解剖她,
她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仿生人。”摩宗狐疑地看著屏幕中的他,滿臉懷疑道,
“你確定不是愛上她麼?”阿爾弗雷德坦言道,“因為她太完美,我確實有動心,
但是為找到她這麼完美的真相,我不得不毀掉她!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被我複活,
並且大部分都是還原的,隻有未知的部分,不清楚是否一樣。”
“未知的部分?包括那些方麵?”摩宗皺起眉頭問道,有些不耐煩。
阿爾弗雷德焦慮地答道:“我覺得她。。。。。。失去更多的人性,更冷酷,
她情感與記憶都是我刻意植入的,所以反應不及從前的靈敏與豐富,
我直觀的體驗是她的仇恨記憶更深刻,不似從前的仁慈。也不知道我形容得恰當不恰當,
她更多的情感記憶我實在沒法還原,隻能按照程序的預設來機械地設置,
但是我很責任地說,她絕對不是從前的葉容姬了。這我非常遺憾,就像人死不能複生一樣悲哀,
每個生命體的存在,都有不可替代的獨特性,每一次的神經反射、每一場肌肉訓練,
都是組成生命的一部分,新的複活體永遠喪失原主人的特質。”
摩宗點點頭,讚同道,“那既然不一樣,也沒什麼關係,你還原得足夠像,她也依舊很優秀,
隻是你打算怎麼用她?”阿爾弗雷德迴應,“她腦中的芯片有定位係統,
但是她不知曉,所以她去哪兒,我們都能查到。所以,崇國的一切行蹤皆在掌握之下!”
摩宗疑惑道:“難道你在檢索她的芯片時,
裏麵沒有顯示相關的記憶麼?那崇國政府的藏身地不能知曉麼?”
“這點說來很奇怪,芯片仿佛在她臨終前被抹除掉相關的記憶,隻保留一些無關痛癢的碎片,
這應該是葉博士設置的防禦機製。那就是一旦他的ai仿生人被敵方的人逮捕,
勢必會被解剖研究,從它們的腦部芯片裏窺見崇國的密鑰信息。
這點是任何國家所極力避免的。”阿爾弗雷德仔細地介紹道。
“這個設置很不錯,但是對我們不管用,你還有什麼應對措施麼?”摩宗期待地看著她。
阿爾弗雷德自信地笑道:“我在她的瞳孔裏設置遠程監控,
十分隱蔽,這樣便於我們掌握最新的信息。”
摩宗點點頭說道:“那你拷貝一份視頻給我,
我要全部的,最好以後是每天給我一份查看,
我覺得有必要盡快掃除掉崇國的政府。以免夜長夢多。”
阿爾弗雷德照做不誤,他也鬆下一口氣,
慶幸這份審查監控攝像的苦差事,終於不歸他攬下,
他可以完全投入於科研,力圖找出鏡像生命體的克星。
趁著摩宗泡澡的空檔,白橋輕輕地挪動牆壁上的彼岸花油畫,
嚐試不同的角度,看看能否打開什麼秘密的機關。
她心想會不會是七十七度角呢?不過無論她怎麼嚐試,都沒有見到開關的位置。
無奈之下,她悄悄地翻開床頭櫃,不停地翻動著,
裏麵除了打火機、醫療箱、剪刀、手機數據線、針線包就沒有沒有別的東西。
在臥室裏找不到任何機關,她就來到客廳裏嚐試尋找。
麻將桌基本閑置,沒怎麼用到,也無異常。
花盆以及魚缸也不存在什麼機關,隻剩下盛放著喪屍蝴蝶的玻璃缸,怎麼都移不動。
她對玻璃缸裏吃著血肉的蝴蝶感到惡心,但是又有新奇感,這些喪屍蝴蝶若是在末世前,
一定能賣個好價錢。她說不定也因為獵奇而買幾隻迴家飼養。
缸裏鋪了幾層白色的細沙礫,沙礫裏有一顆藍綠色的礫石,引起她的注意。
這些蝴蝶看起來很溫馴,應該不會傷人。
她壯著膽子揭開玻璃蓋,小心翼翼地伸手進去夠那個藍綠的石礫。
可她一不小心碰到蝴蝶,蝴蝶感到被攻擊,
於是它立即在她的手指上咬一口,白橋強忍著疼痛,
因為害怕被發現,於是沒吭聲,但卻驚恐地盯著蝴蝶,害怕自己會變成喪屍,可她轉念一想,
自己佩戴著綠鬆石飾品,應該不至於會變異成喪屍。
她長舒一口氣,手心裏攥著那粒特別的礫石。
隻是她不清楚這顆礫石是怎麼用的,也不清楚它能否控製開關。如果找不到,她就把它當玩具吧!
摩宗從水中起來的聲響,驚動她盡快返迴到臥室裏,她趕緊蓋好被褥。
摩宗裹著浴巾出來,手中的方形手機也一並帶出來,
他剛剛跟阿爾弗雷德通過視訊,試圖掌握葉容姬的動向。
白橋保持鎮定地坐起來,輕聲地問道,“摩宗,我有個疑問,你之前說為我輸血,
那麼血是從何而來?城寨這裏是有輸血設備麼?”
摩宗說道,“有的,有一批自願供血的人在那兒,
我會給他們提供膳食、舒適的休息地,起碼不用在外麵奔命,
城寨裏再不自由,也比在城外朝不保夕的好!”
“這些人難道就是‘血奴’麼?”白橋驚訝地問道。摩宗冷哼道,“這些是自願獻血的,
他們不必幹活,就能得到庇護所以及生存資料,
在這個末世下,有幾個人能得到這樣舒適的待遇?”
“他們真得是自願的麼?”白橋擔憂地問道。摩宗笑道,“當然。你很想進去看看麼?”
白橋點點頭,表示很感興趣。摩宗揚起嘴角,隨後來到滿是喪屍蝴蝶的玻璃缸前,
揭開蓋子,伸手進去夠那顆藍綠色的礫石,可是他突然發現這顆礫石不翼而飛了。
他立即懷疑起白橋,並嚴肅地盯著她。
她感到後背發涼,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摩宗伸出手掌心,勒令道,“快點給我!”白橋顫抖著將右手心裏的礫石還給他,
內心祈禱著摩宗不會殺死她。摩宗盯著她思索一會兒,
想著她應該是想找自己的家人,這也無可厚非。
他從孟慈雪給的信息裏確定白橋與崇國政府並無關係,
她自然就沒有間諜的嫌疑。那麼她頂多就是找自己的家人,
就算她找到他們,她也逃不出這裏,並且也威脅不到她。
百般權衡之下,他放棄懲戒白橋的選擇,隻是不滿地朝她勾勾手指頭,
她見狀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喘著粗氣地起來,一步步地走向他。
摩宗從衣櫃裏找出一件熨燙整齊的深藍色坎肩連衣裙,
是西服的麵料,穿著極有氣質,是美劇裏出鏡率極高的服飾。
摩宗將這件修身的藍色短裙扔給她,要求她換上它,白橋伸手觸摸著裙子,
這樣的裙子她從未穿過,但是每當她看美劇時,都會想象自己穿上此裙子的模樣,
一定也是成熟冷豔的那種吧!不過她不明白摩宗為何給她新的衣服,她好奇地問道,
“為什麼要換上這件衣服?不可以穿白襯衫麼?”摩宗反駁道,
“我想你既然不愛萊托,就不要穿他的衣服,彼此劃清界限不好麼?”
白橋心領神會地點點頭,隨後換上氣質的短裙。她花費幾分鍾時間挽起自己的頭發,
鞋子還是平底的運動鞋,不施粉黛,卻有種自然的成熟之美。她打開臥室的門,
正好與摩宗的眼神相撞,他深深地被她所吸引,
她輕輕地撫著發際線的絨毛,淺淺地笑著,
這令他目不轉睛地打量起來。他揚起嘴角笑道,
“那我們走吧!去見見你所感興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