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盧謙恢複了一點理智,一抬眼,發現程謹瑜正用複雜的眼神看著他。
那張絕色的容顏失去了往日的精明幹練,眼神裏透著一種很難讓人琢磨的內容。
這不對!
這是什麼樣的神情,絕對不是男女激情時該有的神情。
那眼神中帶有幾分絕望,幾分釋然,還有幾分滿足。
程謹瑜絕對不是這樣的人,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此時,盧謙的腦海已經恢複了清明,思路清晰。
既然她也迴歸了理智,那就問問。
一想到這裏,他頓時正了正神色,躲開了她灼灼的目光,沉聲問:
“你到底怎麼了?”
程謹瑜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微笑,雙手放開衣服,任由衣服迴歸到自然狀態,遮住大半的資本。
雙臂緊緊地環抱住他的脖子,讓兩人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起。
她把臉貼在盧謙的頸側,略帶調皮地低語道:
“我被寄生了,我要死了,讓你撿個便宜!”
聞言,盧謙恍然大悟,迅速理清了種種不合理的現象。
繼而無數個念頭在腦海裏閃過,最後,輕輕一歎,放棄了各種算計。
他雙手抓著程瑾瑜的肩膀,輕輕地把她推遠了半尺距離,深情地望著她,語氣鄭重地問:
“你是說,你被寄生鬼藤的刺紮了?”
“嗯。”程謹瑜沒有躲開她的目光,輕輕點頭,眼神逐漸沒落。
“哈,哈……”盧謙略微仰頭,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
他實在想不到因此得了大豔福,確實撿了個大便宜,高興地連身體的反應都隨著笑聲快速消失了。
對他來說隻不過虛驚一場。
可對程大小姐可不止虛驚,還被他看了、摸了、拱了。
盧謙的笑聲一時收不住,見程謹瑜的臉色逐漸變成鐵青色,他才強行收斂笑容,解釋道:
“你難道忘了,我是醫生職業者啊!”
聽到這話的隱含意思,程謹瑜並不相信。
她怎麼會想不到這個,隻是這不是醫生職業者能解決的難題,懷疑盧謙並不知道寄生體的厲害。
她柳眉皺了皺,死死地盯著盧謙,將信將疑地道:
“醫生職業者連兩個寄生體都沒辦法,我被紮了20幾根刺。
“寄生體的體液有劇毒,被紮破了我就會死,你知道吧?”
“真的行!”盧謙用力點了一下頭,語氣不容置疑。
他神情嚴肅,絕對不想用這種事開玩笑,稍微理了一下思路,反問著解釋:
“我們出了藤蔓地帶,我當時要檢查你和趙瀾是否被紮。你想想,如果我沒辦法治療,那我發現你們被紮了,又有什麼用?”
程瑾瑜稍微想了想,盧謙的確能在看似不可能的情況下,想出意想不到的辦法。
正是這個原因,她才帶盧謙來搶奪遺物的。
再想想雙月星的事,別人辦不到,也許他真的可以。
再仔細瞅瞅他神色認真的表情,絕對不是在撒謊,也不像在開玩笑。
一陣從未有過的竊喜湧上程瑾瑜的心頭!
這麼說,她虛驚一場?!
麵對突如其來的好事,她本該喜出望外。
但很快被另一個問題所帶來的羞怯而取代。
那,剛才她拉開衣服怎麼解釋?
窘啊!!!
一想到這裏,程謹瑜臉紅到耳根子,恨不得鑽到被窩裏,把頭蒙起來。
她像個彈簧般突地從盧謙的懷裏站起來,轉過身背對著他,慌亂地係上紐扣,整理著裝。
絕處逢生的喜悅都被羞赧淹沒了。
‘這才是程大小姐正常的反應!’盧謙心道。
他跟著站起來,摸摸鼻子,從背後摟住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聲道:
“我不會說出去的。再說,讓我治療時,你還是要脫衣服的。”
程謹瑜聽得又羞又窘,馬上聯想到“招遠醫館”男子治療的情景。
那個男子是被赤裸綁著治療的,估計盧謙的辦法也差不多。
頓時,她雙手捂臉,想掙脫出去,但因沒用大力氣而失敗了。
接著,輕打了一下盧謙的胳膊,“不要說了。”
最後被盧謙翻轉過來,正麵相對抱在懷裏,安慰道:
“好了,好了。能活著就好,你忘了,早在雙月星,你的身子都被我看了,我沒亂說話吧?”
程謹瑜並沒拒絕他的主動擁抱。
兩人都走到那一步了,這點親密行為確實不算什麼。
再說,她相信盧謙的話,相信他能說到做到。
稍微理了理思路,她的臉更紅了,輕輕點一下頭,便即把頭埋在盧謙頸側,低聲道:
“你不能把我們之間的事說出去,包括趙瀾。我,我有婚約!”
盧謙聽後竟覺如釋重負,心情輕鬆了好些。
畢竟她是大人物,確實不宜牽藤帶葉,弄得無法收拾。
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最好了。
兩人之間有了共同的秘密,關係將牢不可破。
保持下去,對雙方都有利。
當然,他也不敢再往前進一步。
越過界了就成了另一種關係,他們兩人都將萬劫不複。
隻是,這太考驗人的定力了。
這些小九九在腦海裏一閃而過。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雙手托著程瑾瑜的臉頰,在她臉上輕吻了一下,極盡溫柔道:
“嗯,我都聽你的。”
說著一隻手探進她的衣服裏,用手感受著她的美。
靜靜的擁抱了一會兒。
程謹瑜很溫順地任由他撫著,心情逐漸平靜,剛剛被羞窘壓製的喜悅漸漸流露出來。
她嘴角噙著笑意,小聲地問:
“你什麼時候幫我治療?”
“明天一早吧,現在的寄生體太小,不好操作,我正好去準備一些工具。”
“嗯,我累了,想在床上躺一會,讓我再抱會兒。”程謹瑜嬌聲道。
盧謙欣然迴應,和她相擁側躺在床上,好讓她感受到一點安慰。
此時,兩個人都思維清楚,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程謹瑜隻覺今天她的心情如同過山車,起起伏伏,一波三折。
先在荒野樹林血戰一場,酣暢淋漓。
接著在鬼藤地帶九死一生,逃脫後一時喜悅,又因被盧謙激動的抱了一下而羞澀。
來到牢城後,先被盧謙馬屁拍的心情愉悅,再後來確認被寄生而絕望難過,做了很多出格的事。
經曆的這一切,都跟盧謙有很大的關係。
以致於現在兩人成了這般關係。
她居然對盧謙產生了依賴。
好像隻要有盧謙在,她就很安全一樣。
至於以後兩人怎麼相處,她現在不想去考慮。今天經曆的事太多了,她需要放鬆一下。
睫毛眨了眨,美眸和盧謙對視,聞著男人的鼻息。
胸口被他大手抓著,反而讓她胸腔內懸著的心慢慢平靜。
程瑾瑜輕輕地抿了抿嘴唇,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安詳的幸福。
不知不覺,她的唿吸逐漸均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