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份電報,是林雪鶯發的。
電報內容含糊不清,隱晦地表達了問候,提醒他當心兄弟會的報複。
目光觸及電報紙條,他都能從字裏行間感到這小姑娘的良苦用心,但他不打算迴電,以免牽扯太多。
再者她沒有陳公館的密碼本,一般的加密等於沒有,中途很可能被人解密。
處理完電報的事,盧謙眉頭緊鎖,想起了他的龍牙冒險團。
他一心想給陳氏組建一個自己的武裝,但是卻不敢明目張膽的操作。
因為他跟趙瀾沒時間陪著冒險團一起進灰域。
冒險團如果沒有強者坐鎮,派其進入灰域很容易被人一鍋端了。
那樣損兵折將的話,會很鬧心。
不得已,龍牙冒險團一直以光桿司令存在。
但實際上他為此做了不少事,招募了幾個隊員,隻不過沒掛在龍牙冒險團下麵。
新注冊的冒險團,叫銀狐冒險團。
以團長許任傑的名字注冊,注冊地為巖石城冒險者工會。
許任傑是土生土長的巖石城冒險者,不會有人懷疑他。
他的弟弟許小傑是名機械師職業者,已經被招入陳氏重工做了機械師,跟在高工身邊當助手。
這也是許任傑夢寐以求的事。
自從他被盧謙和趙瀾相救之後,許任傑不打算讓弟弟再進入灰域冒險,想給他找份安穩的工作。
可是,一直沒有好機會!
對於一個外城人來說,在內城找份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兄弟兩個需要一個生計,正好趙瀾此時找到他們,一說這事,兩人一拍即合。
許任傑對此事的結果很滿意,有弟弟在陳氏做工程師,他替東家幹活相當賣力。
有了這層關係,他和陳氏的家生子掌櫃一樣,對公司有著濃濃的歸屬感。
兄弟兩個相互扶持,工作生活因此安穩了很多。
許任傑在多年的冒險者生涯中認識了幾個可信之人,便把他們招入銀狐冒險團,現在他的團總共才6個人。
團裏麵的待遇很好,每個月除了薪水外,還發一支淨化藥劑,這等於多了五成的工資。
因此,他們幹勁十足,天天在洛亞山灰域裏練習磨合。
人少、待遇好、內部團結。
銀狐冒險團在灰域世界打打喪屍,收集手環材料,幹的有聲有色。
最近,周家和李氏餘堂去收編巖石城的冒險團,他們並沒有收購20人以下的小團體。
銀狐冒險團依舊在灰域裏探索,幹著打怪搜集材料的冒險者生活。
對盧謙來說,許任傑兄弟兩個的感情挺深。
這在灰域裏得到了考驗,現在有許小傑在陳氏做工程師,間接的成了人質。
許任傑的人品他還算認可,對於目前的狀況,足以確保他的忠誠。
他現在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這幾個人派出去辦事。
思緒紛呈間,不知不覺,日近黃昏。
盧謙茍在家裏過了一天愜意的日子。
夜幕沉沉。
陳公館戒備森嚴,崗哨林立,巡邏的安保小隊不時地經過每處角落。
越野車停在小洋樓前,陳若蕾拖著疲憊的身子推開車門,條件反射般抬頭望了一眼二樓臥室的窗戶。
視線落在相公那張陽光的俊臉上時,她的臉上立時露出欣慰的笑容。
按照最近的習慣,小梅把晚飯送到他們的臥室,夫妻兩人一起在茶幾上用飯。
陳若蕾強擠著微笑,跟相公隨口聊著今天的新聞。
沉重的壓力猶如巨石壓在她的心頭,讓她難以喘息。
做個女人難,做個女強人更難!
這幾天,每當財務主管用擔憂的眼神望向她時,她總是毫不在意地從戒指中拿出一疊金元,放在桌子上,大方地告訴他,該花的錢一分錢不能耽誤。
好似她家裏比開銀行的還有錢。
但每天看著金幣嘩嘩地往外流,一項項的支出,進項卻寥寥無幾,她心裏比任何人都著急。
倉庫中已經堆積了4000多套動力裝甲,那是40多萬金幣的庫存。
而新手環仍沒生產出一個來。
想提前上市都不可能,計劃也無法改變。
財務上將持續這種單邊支出的狀態。
她不敢想象,要是新手環上市時,對手在搗亂,那會出現什麼樣的狀況。
今天又得知,周家和李氏餘堂控製了洛亞山灰域的冒險團。
手環和動力裝甲的物料也將因此而告罄。
那時,家裏的財富將全部變為庫存,工廠將被迫停工。
如果陳氏因此破產,她們姐妹兩個,還有相公都會淪落為外城人。
這幾天,每每想到此,她的心髒都不由得顫抖一下。
思緒紛呈間,陳若蕾臉上的愁容不經意地流露出來.
她吸了吸鼻子,放下碗筷,目光輕鬆地投向她身側的相公,道:
“我吃飽了。”
盧謙皺了皺眉,放下碗筷,慢慢地咀嚼著嘴裏殘留的飯菜。
他心裏清楚,更了解老婆大人其實沒有看起來那麼堅強,沒怪他提出騷主意,害的公司現在走到了絕路。
他沉吟了少許,喉結聳動一下,咽下了嘴裏的飯菜,神情自若地望著她,解釋道:
“夫人,別擔心,我在家就不會有事。”
說著抹了抹嘴角,他點上一支紅河穀,狠狠地吸了一口,語氣柔和,煙霧從口鼻同時流出,道:
“其實吧,現在這情況不是壞事,至少敵人沒衝到陳公館跟我們拚個你死我活。
“你,若雲還有我,都平平安安,不是嗎?
“再說了,你也知道,我在特勤局和保密局還有人,如果我們遇到危險,讓她們幫幫忙還是沒問題的。
“以我們兩個人的實力,就算沒有公司,弄點錢還不是很容易的事,至少不用為生活發愁。”
陳若蕾聽著聽著,不禁抓起他的左手,激動地鼻翼微微顫動。
危機麵前才能看出來,其實她的內心遠不如相公的內心強大。
遇到大事她的小肩膀扛不住,她的小心髒承受不住那份壓力,她還需要靠男人寬闊的肩膀來扛。
很多話不用說出來,相公的眼光長遠,現在的處境他比誰都清楚。
陳若蕾緊緊地抓著他的手,和相公的臉頰貼在一起,她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道:
“你說的對,是我軟弱了。”
她的目光無意間瞥見相公自信的眼神,心裏沒來由的一突,身體跟著一顫,急切道:
“你可不能再去打劫銀行!這事幹一次人家不計較,是因為上次周家暗殺你在先,破壞了規則,所以事後沒有追究。
“如果你再去,他們可就不會跟我們講規則了,直接帶兵殺到陳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