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深深地看著林牧,眼中透著難以掩飾的震撼。
——這個案子,若換成鎮魔司其他人來查,恐怕要數月才能理清頭緒,甚至極有可能被周府的權勢壓下,蓋棺定論為普通劫殺。
可林牧……
僅僅兩日,就抽絲剝繭,將整個案子的真相剖開。
不僅拆穿了密室假象,還利用囚徒困境,讓周承嗣與林月蓉自相殘殺,徹底崩潰。
這份縝密的推理能力、冷酷的心理戰術,以及對人性的精準拿捏……
簡直不像是一個普通捕快能具備的能力!
張玄的心髒微微收縮,目光死死盯著林牧,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他。
“林牧……”
他低聲呢喃,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與張玄的震撼不同,站在一旁的蘇瑤早已忍不住了。
她一雙杏眼瞪得滾圓,滿臉興奮,猛地一拍林牧的肩膀,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林牧,你真是太厲害了!”
她笑得前俯後仰,臉上滿是掩蓋不住的得意:“之前那些家夥都說你是個普通小捕快,現在怎麼樣?直接把周家的命案給破了!哈哈哈哈!”
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指著張玄:“張叔!你看見了吧!我早就說林牧不簡單了吧!”
張玄嘴角微微抽搐,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少得意!”
蘇瑤笑得更歡了,叉著腰,一副“你來打我啊”的模樣,眼中滿是驕傲:“哼,我蘇瑤看上的人,能差到哪去?”
林牧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輕歎一聲:“蘇姑娘,你冷靜點!
“冷靜?哈哈哈哈!我冷靜不了!”
蘇瑤雙手叉腰,眼中滿是興奮:“你知不知道,這案子可是連張叔都覺得棘手的案子!你居然兩天就給破了!”
“這下好了,那些看不起你的家夥,怕是要嚇傻了!”
林牧無奈地笑了笑,目光卻微微一閃,低聲道:“破案隻是第一步,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麻煩!
蘇瑤一愣,笑容微微收斂,張玄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周家,會善罷甘休嗎?
周家雖是世家大族,但如今家醜外揚,長子被殺,次子身死,林月蓉杖斃……
張玄負手而立,站在高臺之上,俯瞰著刑房內的屍體。
周府密室殺人案的真相已經大白,周家次子周承嗣與林月蓉通奸弒兄,密室是假,劫殺是假,真正的幕後黑手是他們自己
但這場案子的餘波,卻遠遠未曾平息。
張玄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刑堂中的林牧,目光深邃。
——這個年輕人,已經太過耀眼了。
以捕快之身,破密室殺局,攪動滄雲縣局勢,甚至……牽扯白家,
“白家不會善罷甘休,周家也不會。”
張玄心中清楚,林牧雖然隻是個剛剛嶄露頭角的小人物,但在亂世之中,鋒芒太盛,便是禍端。
他不能讓林牧繼續待在鎮魔司的大堂之中,成為眾矢之的。
“蘇瑤!
他忽然開口,蘇瑤愣了一下,隨即眨了眨眼:“張叔,怎麼了?”
張玄沉聲道:“帶林牧去看看葉紅鯉那邊的案子!
蘇瑤微微一怔:“葉紅鯉?她不是在查滄瀾商會的滅門案嗎?”
“嗯!睆埿c頭,目光深沉,“這案子比表麵上複雜得多!
蘇瑤歪了歪頭:“可林牧不是負責破案的嗎?怎麼又讓他去看別人破案?”
張玄淡淡道:“讓他看看,鎮魔司真正的戰鬥方式!
林牧聞言,微微挑眉:“意思是,這案子不隻是破案那麼簡單?”
張玄沒有迴答,而是緩緩說道:“滄瀾商會被屠,三十七口無人生還,唯一的線索是密室中的兩把斷刀……你覺得這像是普通的案件?”
林牧沉吟了一瞬,隨即輕笑了一聲。
“聽起來……像是要死人。”
張玄凝視著他,沉默片刻,緩緩道:“林牧,你已經展露出了你的能力,但也因此……你已經被人盯上了!
“白家,周家,甚至……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妖魔!
“我知道你不怕,但鎮魔司的規矩是——未正式入司者,不得獨自查案!
“所以,讓蘇瑤帶你去看看葉紅鯉的案子。”
張玄頓了頓,目光幽深。
“順便……也看看她的真實身份!
林牧微微挑眉,蘇瑤則是愣了一下:“葉紅鯉?她不是散修嗎?”
張玄輕輕搖頭,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意味深長:“她不是散修!
“她是白玉京葉家的人!
蘇瑤瞳孔微縮:“白玉京葉家?!那個……”
張玄點頭:“不錯,她的父親,正是鎮守北境的【赤焰刀王】葉驚鴻。”
林牧眼神微微一凝。
……
鎮魔司後院,演武場。
夜色下,葉紅鯉站在刑房外,負手而立,紅色的勁裝在夜風中微微鼓蕩,她的長刀斜插在地上,刀鋒上隱隱閃爍著寒光。
她的目光落在刑房內的屍體上,漠然無比。
聽到腳步聲,她微微偏頭,看到蘇瑤拉著林牧走了過來。
“喲,紅鯉。”蘇瑤笑嘻嘻地打了個招唿,“張叔讓我帶林牧來看看你的案件!
葉紅鯉微微皺眉,目光掃了林牧一眼,淡淡道:“他不是破案的嗎?怎麼又來看我?”
“他已經破了!
聞言,葉紅鯉沒在多說什麼。
滄瀾商會,三十七口人,盡數被屠。
屍體橫陳,血流成河,連犬鼠都不敢靠近。
唯一的線索,是密室中的兩把斷刀。
——這就是葉紅鯉接到的案件。
林牧站在刑堂外,抱臂倚牆,看著屋內的葉紅鯉皺眉沉思,眼神微微玩味。
“你不是挺能的嗎?”蘇瑤在林牧身旁,低聲嘀咕道,“怎麼?這次不打算露一手?”
林牧斜睨她一眼,淡淡道:“我是來看戲的。”
蘇瑤一怔,旋即哈哈一笑,拍了拍葉紅鯉的肩膀:“紅鯉,你可得加油啊,林牧剛剛破了周府的密室殺人案,現在可等著看你出醜呢!
葉紅鯉眉頭一挑,目光鋒利地掃了林牧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哦?你很擅長破案?”
“勉強吧。”林牧聳聳肩,語氣隨意,“但你這案子比較麻煩。”
葉紅鯉微微皺眉,目光落在桌上的斷刀上。
兩把刀,一把刻著“鎮煞”,另一把刻著“引魂”。
她已經調查了一天一夜,卻依然毫無頭緒。
“你怎麼看?”葉紅鯉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