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處,蘇漓走了一會便逮著個侍女,用命令的語氣讓她帶路,這地方實在有些繞,沒個人帶路,委實不方便。
侍女沒見過她,見她語氣強勢,還以為是公主的客人迷了路,問都不敢問,連忙恭敬走在前麵帶路。
蘇漓跟在後麵則一路在想,榮福公主如今對付她的方式與原著裏對付原主的方式不太一樣。
原著裏,原主很晚才帶著一雙兒女進京,進京沒兩日,裴冀隻托了人照看母子三人便匆匆離京辦差了,原主和一雙兒女在人生地不熟的狀元府,十分茫然惶恐。
榮福公主趁裴冀離京親自去探,得知她隻是個軟弱膽小,沒有見識的鄉野村婦,心知這樣的女人根本配不上裴冀,裴冀也不可能專心這樣上不得臺麵的村婦,為了她拒絕皇上賜婚,或許隻是因為責任良知,遂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裏,更不屑與她玩弄手段,直接讓人偽裝成狀元府失火,燒死了原主和裴楚兒,也燒殘了裴昭。
如今,她不僅讓孔嬤嬤和陶櫻到她府中挑撥離間,更是半點不忌諱在她麵前說出威脅恐嚇的話,對付她的方式,與對付原著女主的方式倒是十分相似。
蘇漓猜想,或許是因為,她和原著女主的不好拿捏,在她看來,更令她忌憚……
公主府門前,肖葉見到蘇漓出來時暗自鬆了口氣,連忙上前:“夫人……”
蘇漓沒有停下邊走邊道:“先迴府吧!
“是……”
二人上了馬車徑直往狀元府迴去。
馬車上,蘇漓問道:“今日是初幾?”
肖葉迴道:“夫人,今日是十二!
“五月十二……”
還有四天……
迴到府中,天已大黑。
用過晚飯後,蘇漓召集了小三子幾人到跟前。
她先吩咐肖葉:“肖葉,你去一趟舞樓,就說時間生變,讓玉風竹帶著賬本和名冊來一趟府中!
玉風竹昨日已經傳了信,說賬本和名冊拿到了,問她什麼時候過去一趟。
原本她是打算今晚去的,不過出了今日的事,她便索性叫了他來府中商議好了。
“是,夫人!
肖葉應聲後便出了門。
蘇漓繼續交代:“知常,知堂,你二人這些時日注意一下府邸周圍,尤其是晚上,有什麼異常立刻稟報我!
榮福公主對她動手的時間比原著裏早了近兩個月,想來今日殺她不成,她很快便會再來。
原著裏,她是縱火偽裝失火燒了狀元府,如今,很有可能還會如此。
知常二人恭敬應道:“屬下遵命!”
“嗯,下去吧!
“是。”二人利落出了門。
“小三子,你來!
小三子立刻上前:“夫人。”
蘇漓交代道:“聽我說,三日後……”
“可記住了?”
小三子認真記下才道:“夫人,奴才記住了!
蘇漓滿意點頭,小三子向來機靈,他辦事,她放心。
又提醒道:“記得偽裝一下,對方可是身份尊貴的公主,可不是當初的考生……”
“奴才曉得了!
小三子對此倒是躍躍欲試,自上次傳過新科一甲三進士的流言後,想著夫人以後說不準還會有此吩咐,為方便不透露身份,他便搗鼓了一段日子易容的技巧。
對此,蘇漓也是後來聽小五無意說起才知道的,還特意交代,若需要什麼易容工具要買的,找蘇二拿錢記府裏的賬便可。
有了蘇漓的支持,小三子更是認真學,如今他的易容之術是越發精進了。
當然了,這也隻是對比小三子自己,他的易容術騙過一般人自是可以的,但和之前采花賊曾平那樣出神入化、以假亂真的易容術對比,他如今可是差遠了。
等蘇漓該交代都交代完後,小五才將租賃合同拿給她過目。
隻有一份,不過這已經是最後一間大鋪子了,對方之前和他們商談好了,不曾想家中突然有事,這才耽擱到今日才簽約。
蘇漓仔細看過後才讓小五將之放好。
過了好一會,肖葉還沒迴來,蘇漓不禁有些疑惑,舞樓離狀元府很近,按理若隻是去通知玉鳳竹一聲,早該迴來了,不過也或許遇到什麼事了,再等等吧。
之後又等了許久,肖葉依舊沒迴來,就在蘇漓準備讓人去找找肖葉時,她便迴來了。
一進來便稟報道:“夫人,玉公子稍後便來府中!
蘇漓問道:“怎的去了那麼久,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肖葉如實迴道:“玉公子遇到了麻煩,奴婢這才耽擱了!
“哦?他遇到什麼麻煩了?”
“他,他在舞樓裏被人纏住了,一直脫不開身,奴婢怕引人注意,便沒上前幫他,一直到那人走了,奴婢才現身……”
“可知道纏住他的人是誰,因何纏住他?”
“是慶平伯父的二爺,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認識他,他,”畢竟長那麼大還沒見過這種事,肖葉有些難於啟齒,“他好似看上玉公子了,直言不諱讓玉公子跟,跟了他……”
“慶平伯府的二爺……”
蘇漓挑眉。
慶平伯府蕭家,是當朝蕭貴妃的娘家,而伯府的二爺便是蕭貴妃的三弟蕭紹坤。
京城人人皆知,宮中的蕭貴妃賢良淑德,娘家父親更是忠君愛國,唯一為人所議論的便是這個三十好幾依舊紈絝的弟弟。
蕭紹坤吃喝嫖賭樣樣齊全,最為人鄙夷的是,他喜好男風,凡是見到好看的男子,隻要身份低微的,都要強納迴府。
為此,慶平伯爺沒少被彈劾,偏偏這蕭紹坤屢教不改,又有個極致溺愛他的祖母,慶平伯爺時常氣得七竅生煙,卻也拿他無法,好在多年來也沒鬧出什麼大事。
玉風竹相貌上乘,又是身份低微的伶人,知名度還那麼高,被愛好男風的蕭紹坤看上糾纏也不奇怪。
不過原著中,玉風竹是在幾年後才找到裴冀,將名單和賬冊交給他,求他為自己父親洗清冤屈的,倒是沒提過他被蕭紹坤糾纏一事,因而她也無從得知,他後來有沒有擺脫他,又是怎麼擺脫他的,畢竟,蕭紹坤可不是個心善的紈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