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交代青蓮，進宮後即刻讓人去告知蕭貴妃今日在世善堂發生的事。


    青蓮不解，已有皇上主持公道，公主為何那麼著急告知蕭貴妃，但既是公主命令，她自當遵從。


    鬧出這樣的事，又沒了榮福公主在場，樂捐會，自是開不成了。


    不管是來看熱鬧，還是真心實意來參加樂捐會的人都陸陸續續散了。


    蘇漓一行人很快進了城，宮裏無特殊情況一般不得駕駛馬車入內，到達宮門口時 ，幾人都下了馬車。


    例行檢查後，便連同姚副統領在宮人的帶領下進入宮門，一路走過寬敞的廣場 ，穿過長長的禦道，終於到達奉天殿。


    幾人在外等待宮人進去通傳，裴明月低聲問道：“阿漓，關於覲見皇上的規矩，之前嬤嬤可有教導？”


    蘇漓點頭：“放心吧，該學的都學了，不會出錯的。”


    “那就好……”


    一旁的空虛道人為了維持自己高深莫測的形象，倒是一言不發，恍若一個世外高人般，蘇漓見了都不由有些想笑。


    又過了一會，進去通傳的宮人出來：“各位，皇上宣你們入殿覲見。”


    蘇漓道：“有勞公公了。”


    說著幾人便一同進入大殿。


    大殿之上，一五六十歲，一身明黃服飾的景帝端坐上首。


    姚副統領拱手搑禮，恭敬道：“皇上，空虛道人已帶到。”


    隨後退到一旁。


    空虛道人屈膝跪地行禮：“貧道空虛拜見皇上。”


    他並非如無恩大師一般，是大晉聞名的得道高僧，得了皇上特許，不必行跪拜禮，因此，他自是與平民無異，禮數上，自也一樣。


    蘇漓二人緊接著行禮：“臣婦裴蘇氏拜見皇上，皇上萬福。”


    “臣女裴明月拜見皇上，皇上萬福。”


    “平身吧。”


    景帝看了裴明月和蘇漓一眼，隨即問空虛道人，語氣中帶著上位者的壓迫：“空虛道人？你來說說，為何說榮福身無紫氣，說她不是大晉的福星？你可知榮福身上攜帶紫氣，乃無恩大師親口斷言？”


    空虛道人不卑不亢：“迴皇上，公主隻是身懷紫氣，而並非福星命格，因此，她身上的紫氣並不穩定，紫氣或許會因為時間而消失，也會因為作惡消失，但不管是哪一樣，公主身上已無紫氣是事實。”


    頓了頓又接著道：“貧道不過不想讓百姓與皇上被蒙騙，榮福公主已不是福星的事實……”


    “紫氣消失？”景帝蹙眉，態度不明道：“你可知，捏造事實，詆毀大晉的福星公主是何罪？”


    空虛道人半點不懼，依舊不卑不亢：“貧道所說一切皆為事實，若皇上不信貧道，自可請了無恩大師前來驗證，若證明貧道有半句虛言，貧道任皇上處置 。”


    沉思片刻，景帝又問：“你，師承何人？”


    空虛道人從袖中拿出一方形玉牌，拱手作呈上勢：“貧道是空明道人第四代親傳弟子。”


    裴明月雙眼瞪大，瞬間恍然，難怪空虛道人在看相一道如此厲害，原來景是空明大師的徒孫啊。


    蘇漓亦是詫異，之前聽阿月說過前朝福星紫氣消失的事，她還去了解了下關於前朝福星的事。


    當然也知道了空明道人的事，空明道人是兩百多年前一個道家大師，其地位比如今佛家的無恩大師還要高出不少。


    兩百四十年前，前朝亦有這麼一位自出生起便身懷紫氣的福星。


    後來這福星作惡不斷，導致紫氣消散，空明道人知道後，不忍百姓受苦，當眾揭發此事，卻被已然大權在握的福星斬殺。


    隨後，其滿門弟子皆被喪心病狂的福星斬殺，幸留得一年幼出門在外的親傳弟子，才得以延續師門。


    但道家也因此損失慘重，此後，道家迅速沒落，佛家崛起。


    一直到朝代更新，道家也一直未真正興起。


    蘇漓想到這才恍然，所以說空虛道人此次鋌而走險，其實是想要借此機會，一舉揚名，興建他們道家？


    景帝自也知道空明道人，也知空明道人一脈，在看相一道尤為擅長。


    而且，有玉牌為證，空虛道人師承空明道人的身份自也作不了假，且他也說可以請迴無恩大師再次斷言，自是不會有假。


    隻是，若說榮福身上紫氣消失，他委實有些無法接受，那可是大晉的福星，承載大晉福運的福星啊 ，怎麼說沒就沒了。


    難道真是榮福作惡太多，才導致紫氣消失？


    可榮福交代，她隻做了那麼一件糊塗事啊，他以為，她這十幾年來，做了如此多利國利民的善事，該是能抵消那件事的。


    如今……


    榮福，到底瞞了他多少事！


    景帝帶著怒氣問身邊宮人：“榮福呢？還沒迴宮嗎？”


    宮人連忙恭敬道：“奴才這便去看看公主進宮了沒……”


    說著匆匆出了大殿。


    景帝蹙了蹙眉，這才想起下首的蘇漓和裴明月，問道：“你二人為何一同進來了？”


    裴明月迴道：“迴皇上，臣女的祖母此前曾請空虛道人為成臣女看相，因此與道長有些交情 ，裴夫人更是早便認識道長，今日樂捐會上，道長所說之事駭人聽聞，公主大概也是嚇著了，要命人捉拿道長，我與裴夫人因著交情，便逾矩出麵相攔，不曾想，公主身邊的青蓮姑姑非說我等勾結空虛道人妖言惑眾，詆毀公主，要我們到皇上跟前對質，臣女與裴夫人，這才跟著進來了。”


    若承認她們與空虛道人早就商量好此事，說不準皇上會疑心她們，甚至會疑心她們背後的冀國公府繼和寧遠侯府的目的。


    因此，這是他們此前就商量好的說辭，這樣，既能掩飾她們為何會與空虛道人有來往的真實目的，也能很好解釋他們為何會在世善堂門前幫空虛道人。


    果然，景帝毫無懷疑。


    不多會，宮人進來稟報：“皇上，大理寺卿裴大人求見，說是玉風竹的父親，白山知府一案，已經有了結果。”


    景帝看了眼下首的裴明月，才道：“讓他進來吧。”


    頓了頓又對空虛道人道：“朕會請了無恩大師迴京，這期間，道長莫要離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