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蘇漓看著時間差不多便出門前往明月酒樓。
馬車到達酒樓門前時,剛好看見冀亭佑在送恆王上馬車。
目送馬車離開後,他正欲轉身折返酒樓,蘇漓下車叫住了他。
冀亭佑有些驚訝,笑著道:“蘇姐姐?你也來這用膳嗎?”
蘇漓點點頭:“是阿月約我一起的,你這是要走了?”
“不是啊,原本是要和恆王殿下一起用膳的,不過剛剛皇上派人召他進宮,我便隻好一個人迴去用膳了,不若你們和我一起用膳?反正也點了一大桌子菜呢!
話音剛落,裴明月便也到了。
“咦?阿漓,冀亭佑,你們怎麼在一起!
冀亭佑索性將剛剛說了話又和她說了一遍,裴明月爽快道:“那便一起唄,阿漓,你說呢?”
蘇漓笑道:“你約的我,自然是聽你的。”
“嘿嘿!”裴明月揚起笑臉,“那我們進去吧。”
三人說說笑笑便進了冀亭佑訂的包間,本就點好的菜很快便上了來,滿滿一大桌。
冀亭佑問道:“你們可還有什麼要吃的,再點一些來?”
二人皆搖頭:“夠了!
裏麵有好些都是她們平日裏常吃愛吃的,已經夠了。
冀亭佑又給三人倒了酒,是甜酒,他邊道邊感慨:“上次咱們三人一起吃飯,還是在蘇姐姐剛進京不久的時候呢,誰能想到,蘇姐姐的夫君居然會是我大哥呢!
裴明月笑道:“是呢,這世間事,有時候可真奇妙。”
蘇漓笑笑,舉起酒杯:“來來來,咱們幹杯。”
“幹杯幹杯……”
一杯酒下肚,裴明月顯然心情很不錯:“一想到那人死了,我這心情,實在鬆快!”
冀亭佑自是知道她說的是誰:“真沒想到,我離開京城不過幾個月,大晉的福星公主便死了!
還有他那個爹……
裴明月夾起一塊肉:“什麼福星,災星還差不多,差點害死我和阿漓呢!
冀亭佑笑著給裴明月和蘇漓又倒了杯酒:“我都聽說了,那四公主惡事做盡,確實罪有應得……”
“對了阿月,你可知,宮中對死四公主的葬禮,是如何安排的?”
“來之前我爹剛迴府,聽我爹說,四公主的葬禮隻按照沒有封號的公主葬禮規格舉行,且還能入皇陵,我爹說,這又是那蕭貴妃求的情,皇上覺得人都死了,畢竟是自己女兒,便沒計較她犯的那些事了。”
蘇漓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人死如燈滅,她要的隻是榮福公主死,隻要她死了,才不會時時想著殺她,她才能安心。
至於她死後是被鞭屍還是被追封,她並不在意,問阿月,也不過想知道這事的最終結果罷了。
三人用過晚膳後,裴明月問:“我們要去奔月舞樓,你可要一起?”
冀亭佑興致滿滿:“要啊!原本我和恆王殿下也是打算用了晚膳去的,我連位子都定好了呢!你們可訂了位子?”
蘇漓道:“沒有!
因為她們還沒想好要看什麼,而且如今算是淡季,位子並不緊張,不提前訂也沒問題。
裴明月道:“那我們先去看看咯?”
“那走吧……”
明月酒樓距離奔月舞樓不過幾十米,三人自是步行過去。
蘇漓自開張那段時日來過後便再沒來過,較之那時,倒是沒有那麼熱鬧,但也算不上清淡就是了,畢竟是淡季呢,如今這樣可比大多舞樓好多了。
在大廳看了好一會,大廳名單裏,早已沒了玉風竹的名字。
裴明月有些可惜:“玉風竹不在了吧?可惜了,早知道之前就多看點了,隻看過他一場戲呢。
畢竟長得那麼好看的人呢。
蘇漓笑道:“估計他這會已經迴到家中了……”
“是啊……”
裴明月自也知道她與榮福公主的仇怨了,想來,若他知道榮福公主死了,定然欣慰……
幾人挑來挑去,最後還是決定去看冀亭佑先前訂好的戲。
冀亭佑訂的位置,是大包間裏的雅座,看的則是關於戰爭的戲劇,倒是合裴明月心意。
幾人坐下不過一會,戲劇便開始了。
戲曲進行不過半,小五來到她耳邊稟報:“夫人,知堂大哥剛剛傳信來,張士生帶著他的一個貼身小廝在這舞樓裏,二人如今正在雅座內摟摟抱抱呢,那舉止親密得,看著就不一般。”
蘇漓眼睛一亮,這麼快便發現了?
“李大學士府的人可有跟著他?”
“沒有,知堂大哥說,他在李府,並未發現其他暗衛蹤跡,剛剛在雅座也是,估計李大學士府派去的大概不是直接監視的暗衛,而是混入府中的下人。”
蘇漓點點頭,也就是說,張士生如今這舉動,李大學士府派去的人是無法知情了。
這張士生果然謹慎,連在府裏都這麼小心翼翼,要跑到外邊來。
不過那又如何呢,總歸紙包不住火火,如今不就被她的人發現了麼?
既是發現了,為了李玲瓏的終身幸福,她自然是要幫著拆穿他了。
蘇漓看向冀亭佑。
冀亭佑剛好在此,李玲瓏是他的表姐,此事交給他,倒是比她出麵合適多了。
“怎麼了?”
見蘇漓看著他,冀亭佑滿臉疑惑。
裴明月也看了過來。
“冀亭佑,你知道玲瓏準備定親一事吧?”
“啊?”冀亭佑明顯一愣,“我不知道啊,怎麼,表姐要定親了?是哪家的公子?”
祖母又不會與他說這些事。
嘖!
這表情,這反應,這是對李玲瓏沒有除了親情以外的感情嗎?
“是戶部侍郎的長子張士生,原本是準備要定親的,昨日祖母告訴我時,我剛好發現張士生有不對勁的地方!
“嗯?哪裏不對勁?”冀亭佑坐直身子,表情有些嚴肅。
裴明月也看著蘇漓,等她接下來的話。
“此前我剛好在趙明寺後山見過他,發現他是個斷袖,祖母怕有誤會,便讓姨奶奶派人去查一查他……”
冀亭佑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便等姨奶奶那邊有了結果再說唄,若是真的,我定要好好教訓那張士生,竟敢欺騙到表姐頭上來!”
“我此時告訴你這事,便是因為,剛剛我的人發現張士生就在這舞樓裏麵,而且,跟另一男子在雅座內……”
“什麼!”冀亭佑一驚,“這張士生竟是真的斷袖!豈有此理,明知自己是斷袖,還要與表姐談論婚事,實在欺人太甚,他在哪個雅座,我要去教訓他!”
“你先別衝動,事關玲瓏名聲,這事可不能鬧大了……”
“是啊,冀亭佑,”裴明月也連忙勸住他,“聽阿漓的……”
以她對阿漓的了解,她能說出來,大約是有了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