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阿秀幾人都已熟睡。
蘇漓輕手輕腳開門出去。
過了不知多久,她帶著一隻野兔迴來,把野兔拴在屋子後頭,才又迴屋躺下。
躺下不過半小時,桑大娘幾人照例早起做早飯。
因為跟李管事有約,蘇漓便沒跟著去灶房。
桑大娘幾人一離開去往灶房,她立即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東西倒是簡單,袖箭,銀手鐲和紅寶石耳環,這些不用收拾,因為本就是一直隨身帶著的。
還有十幾兩銀子,那是在這裏幾個月的工錢,至於衣裳,為了輕便,她就不帶了。
李遇之送的東西,她一樣沒動。
最後再把昨日在灶房拿迴來的餅帶上,又帶了一囊水,之後出了屋子把野兔帶上,再往山上去。
此時天還黑著,蘇漓躲至馬棚不遠處的山林中觀察。
兩個守棚人正在昏昏欲睡。
蘇漓解開野兔身上的繩索,將野兔朝馬棚方向扔了過去。
“什麼東西!”
二人被驚醒,連忙看向發出動靜的地方,隨後驚喜道:“呦!好肥的兔子!”
“快快快!給它抓了,一會烤著吃!”
二人瞬間精神抖擻,跳起來就去追趕野兔。
蘇漓趁機靠近馬棚,迅速溜進蕭紹興那輛奢華馬車內。
不得不說,蕭紹興不愧是伯府的世子爺,乘坐的馬車實在奢華至極。
外觀奢華不說,車廂內更是寬敞。
布置也是極為驕奢,不但有一套固定的桌案,座榻,甚至還有臥榻。
委實會享受啊。
但也幸好是這樣,也讓蘇漓有藏身的地方。
當初打定主意要隨著他的馬車混下山去,除了看中蕭紹興的身份不用接受搜查之外,便是他這易與於藏身的大馬馬了。
她打開臥榻底下的門,裏麵放置著一套蠶絲夏被。
被子很薄,裏麵還有很大的空間,蘇漓毫不猶豫鑽了進去,之後關上門,在裏麵將被子把自己擋住。
她躺了一會,發現裏麵並不算密封的,空氣也算流通,這才放下了心。
原本帶著的鐵錐子倒也用不上了。
這時候,外麵傳來了細微的聲音,是那兩個守馬棚的人。
隻聽二人在懊惱抱怨著。
“這死兔子跑的倒是快!”
“可不是,這都沒抓著它,可惜了,唉……”
之後便沒了聲響,大概那二人又在打瞌睡了。
一夜沒睡,蘇漓此時躺著也有些昏昏欲睡了,她從身上摸出一把新鮮的野茶葉塞進嘴裏嚼,好讓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再次響起了聲音,是蕭紹興的馬夫前來套馬車了。
“沒有人來吧?”
守馬棚的兩個人連連拍胸口保證:“嗬嗬,我兄弟二人守著,您放心好了,絕對沒有人來過!”
隨後大概是套馬車的窸窣聲,不到一會蘇漓便感覺馬車動了起來。
又過了好一會,馬車停了下來,外麵是蕭紹興和李遇之在說話。
“我走了,山上的事,你好好好看著……”
蕭紹興拍了拍李遇之的肩:“遇之,昨晚跟你說的話,莫要忘了。”
李遇之勾起嘴角,似乎已經想明白:“遇之記得,您一路小心……”
“嗯。”蕭紹興上了馬車,馬車啟動,往山下而去。
四月的天其實不怎麼熱,但蘇漓處於類似一個大櫃子,且基本密封的臥榻底下,卻是感覺有些悶熱了。
不過也因為悶熱,她即便再困也睡不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總算停了下來,隨後聽見說話聲。
“世子爺,到客棧了。”
車廂內的蕭紹興應聲下了馬車。
隨後馬車又動了起來。
應該是馬夫將馬車駛入客棧馬車場了。
不過一會,馬車停了下來,接著是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馬在吃草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人說話的聲音。
剛剛聽見有人說什麼到了客棧,蘇漓猜想,或許如今已經到了晚上,蕭紹興應該是在客棧投宿了。
她沒有輕舉妄動,在馬車內等了許久,一直到許久聽不到人聲,才輕手輕腳打開臥榻底下的櫃子門。
剛打開門,入眼見的依舊是黑漆漆一片,看來確實是天黑了。
所以她今日實在裏麵跟著跑了一個白天了。
從裏麵鑽了出來,又在車廂裏靜靜聽了會,見外麵除了馬在吃草的聲音,再無別的動靜後,她掀開車窗簾子往外看。
這裏似乎是客棧的某個專用於停放馬車的後門處,裏麵有五六輛大小不一的馬車在此停放著,拉車的馬兒安安靜靜在吃著草。
見周圍確實沒有人,蘇漓便想著打開車廂門離開。
不想開門的時候才發現,這馬車車廂門竟然鎖上了。
她暗罵一聲,隨後掀開車窗簾子,從馬車窗裏爬了出去,好在車窗不算小,她勉強能通過。
蕭紹興此前見過她,雖說她此時臉上沒有塗抹菜汁,但以防被他認出,爬出馬車後,她沒有停留,直接攀上圍牆,跳出客棧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