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候,剛送淳王離開的冀亭瀾在知道蘇漓已經(jīng)醒來後,急忙趕到西廂房。
得知蘇漓已經(jīng)恢複記憶,更是欣喜不已。
“阿漓,你好了?”
溫和又欣喜的語氣。
冀亭瀾滿眼笑意。
蘇漓輕歎:“裴冀,好久不見……”
她說的是失去記憶之前的她,冀亭瀾自是聽出她話中之意,喃喃道:“確實好久……”
久得像一輩子。
他曾以為,他們已經(jīng)陰陽相隔,他曾以為,他再也見不到她。
直到在平金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才真正確信,阿漓還活著,並非他在自欺欺人,她真的活著,帶著他送給她的袖箭和紅寶石耳環(huán),好好地活著……
想起失憶之時,堅信自己就是莫傾城,之後更是各種猜測,蘇漓便不由好笑。
她勾起嘴角:“裴冀,讓我抱抱。”
說著緩步走至他跟前,輕輕抱住了他。
小五和肖葉對視一眼,二人嘻嘻笑著,十分有眼色退出了院子。
冀亭瀾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微微愣住後便是滿心歡喜,隨即抬手輕輕迴抱住蘇漓。
“阿漓,你迴來了,真好……”
“嗯,我也覺得好……”
剛失憶那會,雖然每日做著活,雖然心中有目標,可她總覺得對這個世界缺乏歸屬感。
也許因為那時的她居無定所,也許因為她沒有牽掛在乎的人,也許因為她……呃,沒有足夠的銀子。
直到現(xiàn)在,那種沒有歸屬感的感覺總算消失。
如今的她有父母家人,有孩子有朋友,有銀子店鋪,還有個這麼優(yōu)秀,又長得這麼好看的夫君,她又怎麼會沒有歸屬感呢?
“西山礦場一事如何了?”
蘇漓拍拍冀亭瀾,示意他鬆開。
冀亭瀾雖有不舍,不過想著他與阿漓來日方長,便乖乖鬆開:“蕭紹興承認西山礦場是他一人所為,留下認罪書自盡了……”
“沒有了蕭紹興,便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寧郡王與西山礦場有直接關係……”
“所以寧郡王什麼事都沒有?”
冀亭瀾點頭。
“那那日在驛站刺殺我們的金麵人呢?”
“那不是寧郡王的金麵人,是蕭紹興知道無法從我手中搶迴罪證,讓他手中殺手偽裝成金麵人,故意留下破綻,以此替寧郡王脫罪,他早就打算好,以死掩護寧郡王,也保住慶平伯府了……”
“如今慶平伯府如何?”
“慶平伯府一半家財充公。”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蕭貴妃求情了……”
蘇漓冷笑一聲,蕭貴妃,蕭紹興,真是好手段啊。
不過慶平伯府是寧郡王的外家,蕭紹興也是他的左膀右臂 ,他死了,倒也不虧。
至於蕭貴妃,且看她得意多久吧……
冀亭瀾又道:“昨日,慶平伯將蕭紹興的外室子接迴,記在蕭紹興正妻名下,以繼下一任伯爺爵位。”
“李遇之?”
冀亭瀾挑挑眉,想來李遇之的身份阿漓早已知道。
不過當初,她可沒告訴他,李遇之是蕭紹興外室子的身份呢,是為了保護他麼?
心中瞬間頓時有些不是滋味:“他如今是蕭遇之。”
頓了頓,才問道:“阿漓,在西山礦場時,你為何沒告訴我,蕭遇之的真實身份?”
大多時候,他對蘇漓有疑問,都會直接問出口,當然,方式不定。
比如現(xiàn)在,盡管他裝作語氣平靜,一副似乎隻是單純詢問的態(tài)度,蘇漓還是從他微微抿緊的唇,和帶著些微酸澀的眼神中看出,他吃醋了。
捉弄之心頓起,蘇漓微微歪著頭,眼神揶揄看著他:“冀亭瀾,你是不是吃醋了?”
冀亭瀾一愣,仿佛被說中心事般,耳尖“轟”地一下紅了。
他眼神閃爍,一時竟不敢與蘇漓對視。
蘇漓“噗嗤”一下笑出聲,隨即哈哈大笑:“你真可愛,哈哈哈……”
直把冀亭瀾笑得羞惱,他直接承認:“我是吃醋了,他喜歡你,你還護著他……”
蕭遇之聰明,長得好,還在山上和失去記憶的阿漓相處那麼久,阿漓還瞞著他的真實身份,他如何不擔心?
有時候他甚至在想,若寧郡王沒打算要毒殺礦場的係奴和廚娘,若蕭遇之不用執(zhí)行這個命令,阿漓會不會,對他更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