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冷笑一聲,抬起的眼眸裏寒芒已現!
“待到時機成熟……”
“轉魄滅魂痊愈之後。”
“六劍奴齊出,殺招環環相扣,任憑任何武藝高強,天下間無一人可擋!”
六劍奴?!
這可是羅網傳聞中的神秘底牌!
傳聞中。
六劍奴為繼承六把名劍的絕頂劍客,這六人配合無間,各司其職,單獨一人就是頂尖戰力。
當六人配合發出聯手合擊!
無論任何人。
也擋不住那必殺的一招!
胡亥驚得眼眸震顫。
同時狂熱的欣喜和震動,瞬間迸射而出!
這一次。
贏戰必死無疑!!!
鹹陽城中的熱議不斷蔓延,陰謀也在悄聲醞釀。
作為一切的中心。
七公子府邸更是一片歡騰,仆人們滿目榮耀,熱議之聲不絕於耳。
即便在側院。
端木蓉和雪女都聽得真切無比,親身經曆之後的感慨更為濃鬱。
望著窗外城中燈火。
端木蓉靜立不語,目露幾分掙紮。
見狀。
雪女悄聲近前,忍不住開口問詢。
“蓉姐姐。”
“沒想到,贏戰竟然真的會推行我們墨家的學術,還有那般宏大的眼界和理想,看來我們一時無憂。”
“你今後,有何打算 …..?”
端木蓉聞聲迴眸,麵有感慨。
“無論如何,贏戰確實推行了我們墨家的學術,他履行了自己的話,如果真能以墨家學術造福世人,曆代先輩也會 願意看到。”
“在機關城被毀之後,也已經是極好的結果。”
“至於將來,我也不知道。”
說著。
端木蓉看向雪女,眼有擔憂。
“倒是你,雪女妹妹,今後要如何……?”
同樣身為女人,話並不需要說透。
雪女的清眸流露出了失落。
也隻能緩緩呢喃。
“事已至此,我已經是他的人,再沒有什麼選擇了。”
曾經墨家的兩位絕色。
先前也有著必死決心,可在近來的種種見聞和經曆過後,悄然發生了改變,命運就是如此。
雙女悄聲談論之際。
府門傳響拜見之聲。
悄聲對視,她們也聞聲出迎。
並未有任何私情或是完全的改變,隻是為了答謝,今日贏戰為墨家挺身而出,道出了幾句公正之言。
可當雪女和端木蓉行至院中。
見到那白衣公子慢步踏入。
瞬間。
竟是感到愈發看不透此人修為,就連綿長的唿吸也遠勝從前。
幾個時辰不見。
兩女都感到了巨大的改變,仿佛贏戰此刻才顯露出了幾分實力, 一直都在隱藏修為!
在那種恐怖的威勢下。
她們再無任何多餘想法,就此盈盈一拜。
“參見七公子 . … … ”
片刻之後。
府中酒宴齊備,眾多下屬齊齊恭賀,萬兩黃金皆被賞賜,榮耀滿布整個大廳。
而在夜色之中。
不知好歹的儒士果然被處死,再無任何變數,無數影密衛繼而出動、直往齊魯之地而去……
尋常人還沉浸在榮耀喜悅中,暗流早已開始湧動。
一盤大棋已在布局。
執棋者。
便是始皇陛下!
這場風波還未開始,不同尋常的氣息,已經蔓延到了千裏之外 ……
短短幾日。
鹹陽學宮之辯傳開,影密衛的異動也被察覺。
尋常人或許難以知曉。
但那些隱匿暗中勢力,始終都在窺伺著大秦的一舉一動,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被無限地放大和蔓延!
舊韓之地。
暗月之夜。
流沙眾首領齊聚,聽聞著近來最新的消息。
良 久 。
各色的評議緩緩響起,眾人神色不一。
“納百家之長?好大的口氣。”
“大秦七公子有這等見識和心胸,果然不是尋常角色。”
“若非如此,他恐怕不會被贏戰那般看重。”
“此人能同乘天子車輦,看來深得贏政信任啊。”
“倒是儒家,自那些愚蠢儒士出麵之後,恐怕就會惹上禍患,影密衛不斷向著東海進發,恐怕難免一劫。”
“儒家,是否會變為第二個墨家?”
最後的問話響起。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儒家的確強盛,門人無數勢力龐大,是當今天下的第一大宗,但於整個大秦相比,卻是微不足道。
這傳承了數百年的宗門,命運究竟如何,誰也無法定論。
話及於此。
幾位頭領的目光都看向了石座。
衛莊依舊淡漠靜坐,名劍鯊齒緊靠座旁,人劍一體,散發著冷漠的氣息,好似全然不在意其他。
直到紅蓮扭動腰肢近前,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依你看來,大秦真會對儒家動手麼?”
衛莊冷哼一聲。
低沉的聲音裏,流露著看透一切的冷靜和沉穩。
“哼。”
“自從嬴政平定六國開始,就注定了所有多餘宗門的消亡。”
“儒家獨大於世,又有儒士在學宮前出言,狂傲已經顯露,必會被盯上。”
“狂傲是需要實力的。”
“是否會覆滅,就看儒家有沒有足夠的實力。”
紅蓮和眾人都聽得目露凝重。
大秦的強勢毋庸置疑,但他們沒想到,竟會強勢到了如此地步,連多餘的世俗宗門都難以容下。
可聽聞衛莊的話語。
眾人又不得不讚同,始皇帝嬴政確實是個極為霸道的帝王。
這樣的帝王。
絕對不會允許,任何遊離統禦之外的獨立存在。
想到這裏。
場中的氛圍變得嚴肅起來。
即便沒人出聲。
彼此的心思也都十分明顯。
墨家已經覆滅。
儒家也被緊盯。
若是如此下去,即便流沙實力強橫,恐怕也會步後塵。
就在這種壓力之下。
衛莊卻是毫無波瀾。
白發飛舞在月夜之下,眼中流露出久違的戰意。
“新的時代即將到來。”
“就讓我們看看,江湖與廟堂之爭,到底誰勝誰負。”
一語震響。
眾人都陷入了深思。
“唿….”
夜風寂寥,卻好像蔓延著熱勁,突然唿嘯開來,好似天地間有異變將起!
齊魯之地。
濱海之濱。
小聖賢莊已經進入了夢鄉,被月色完全籠罩, 一片安靜祥和之態。
大廳之中。
幾盞燈火卻依舊明亮,隨著微風輕輕晃動。
伏念位於主座。
顏路、張良分落左右。
齊魯三傑齊至,於深夜悄坐。
始終一言不發,這三人看似神態平和,屋內卻蔓延著一種沉重的氛圍。
良久。
掌門人伏念終於沉聲開口。
“近來。城中多了不少秦軍,莊外也有很多身影,時時刻刻都在監視著我們,這一切很不尋常 …… ”
“你們,如何做想?”
話音落下。
顏路和張良悄聲對視。
而後。
性情溫厚的顏路先行做禮。
“師兄。”
“依我看來,此事應當於先前鹹陽學宮有過,幾名門人為一時宗門榮辱,也有幾分私心,出言頂撞了當今大秦的七 公子。”
“想必,就是因為此事,使得大秦對我儒家多了幾分在意。”
顏路身為二師兄。
先行出言並無過錯,也很符合尊卑禮節。
但在此刻。
那迫不及待的答話,雖然全無紕漏,語氣神態都很完美,卻還是有種袒護師弟張良的嫌疑。
伏念深深地看了一眼顏路。
撫須沉吟起來。
幾個門中敗類張狂出言,就算當日在鹹陽頂撞了七公子贏戰,有僭越誣陷的大罪,但據傳都已伏法。
這些人命固然可惜。
但,在始皇帝和大秦朝堂眼裏,也不過區區幾人妄言而已。
最多。
也隻是對於儒家有些不喜,甚至心有不滿罷。
儒家常年低調。
除了這些趨炎附勢的敗類,門人幾乎不問政事,曆代也未參與各國紛爭,不至於就此被這般緊盯。
如今。
齊魯之地不僅進駐了大批秦軍,連小聖賢莊外都有諸多身影,身手不像尋常軍士。
如此種種。
絕非尋常!
背後, 一定有什麼緣由.
悄聲撫須之際。
伏念不禁想起了墨家覆滅,心中更為謹慎起來。
身為掌門。
他有著絕對的責任和義務,要為儒家全盤考~慮。
在這種細致的思索下。
前幾日。
恰好就在墨家覆滅之際。
張良的外出遊曆,就顯得-那般可疑。。
要是換做他人。
伏念未必會這般在意。
儒士遊曆求學,實在最普通不過。
但凡儒家弟子,在進學完畢之後,必會遊曆,就是孔聖,也曾遊曆諸國。
但對於張良這個鬼靈精的師弟。
伏念總是難以安心。
極為巧合的遊曆時間,不由得讓他更為在意,隱隱之中心裏已有猜測。
放下右手。
伏念的目光流轉而去,眼中威嚴顯露!
“子房,你…可有高見?”
話音落下。
顏路神色不變,心裏卻是猛然一糾!
伏念的沉聲問話,使得屋中氛圍更加緊張。
顏路也隨之相望。
不敢表露任何異狀。
在兩位師兄的注視下,張良緩緩做禮,露出了平常的溫和笑意。
“師兄明鑒。”
“墨家覆滅在先,而後又有門人在鹹陽妄言,如今我儒家弟子眾多,聲名廣傳天下,難免不被大秦在意。”
“子房愚鈍,並不知其中還有何緣由。”
聲音平靜如水,神態謙謙君如常。
張良的表現,幾乎沒有任何破綻。
也像極了往日懶散模樣,總是一副裝傻模樣,根本不顯露任何風頭。
可這話,兩位師兄都不信!
愚鈍?
若是張良愚鈍,整個小聖賢莊裏,也就沒有幾個聰明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