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裏大部分的草藥都是欒殿教從各處采摘迴來的,這位老藥師可是了不起的任務(wù)!辫鼬S從草蒲中摘下一顆花枝,遞給身前的林染道:“你嚐嚐。”
花鼓的葉子像油葵,莖稈紅色,看起來就像禾苗一樣挺拔秀麗,林染摘下一片花瓣放進(jìn)嘴裏細(xì)細(xì)咀嚼,細(xì)微的薄荷涼意通透全身,瞬間感覺心意平靜淡然如水,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自然微張,甚至能感受到幾裏之外的溪水潺流蟲鳴林濤。
“這是什麼?”林染心下大好歡喜問道。
“這叫忘憂草,吃了可以舒緩百骸暢舒心扉,你感覺怎麼樣?”
“好極了。”
下了草藥課,欒殿教布置每位弟子去采摘盈惑草,哪一位弟子采集的最好將會獎勵荀草丹兩枚,這個消息一出所有的女生都是炸了開來。
林染不解一臉疑惑,“荀草丹又叫美容草。”湯懷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還未下無相峰顧靈深和梓鳶就攔住了準(zhǔn)備下山的三位夥伴,深深把想法一說希望三位男生一起去尋找盈惑草,張弈剛想說什麼深深一眼就瞪了過去,生生把嘴邊的話壓了下去。
“大家肯定都會去藥廬那裏的草藥最多”深深拉著梓鳶盤算著小九九。
“你知道還往山下走”幾人沿著石梯正往山下走,張弈不理解這個嘴上說著草廬卻一直帶著他們往山下走的奇女子。
“既然大家都會去藥廬,欒老肯定不會在那裏栽種的,所以我們不能跟他們一樣犯傻去那,既然這樣...”深深說道一半頓了頓,轉(zhuǎn)身看著身後幾人。
“我們不如去林海深處找找?”
“不可以峨眉山明令禁止學(xué)童去林海深處。”湯懷第一個拒絕了這個提議。
峨眉山雖說是道家修習(xí)千年的場地,但是山間也常有妖物徘徊,峨眉山在各處通道布下結(jié)界,使妖物不得進(jìn)入保護(hù)修行弟子安全。但林海深處環(huán)境特別,更加適合這些蟲草植物生長,林內(nèi)的草藥也要比外借更加豐富。
“哼~湯懷我們這裏五個人,你一個人說不去有用麼,我們現(xiàn)在投票要是不去的票多我就認(rèn)了!鳖欖`深也是不服氣的嗆道。
“好啊!
“來!
“來!
“我們要去林海內(nèi)摘盈惑草有誰讚成一起去的!鄙钌畹。
“一”
......
“二”
......
“深深大家都明白林海的危險,你就不要強求了!睖珣芽粗渌麕兹藷o動於衷鬆了口氣道。
“三~”
還未數(shù)完梓鳶和張弈就跳了出來,同聲道:“我同意!
“你們?”
“湯懷你可要說話算話啊!鄙钌罡吲d差點蹦起來,穿過幾人往上跑了幾個臺階叉著腰居高臨下的說道。
湯懷看著梓鳶和張弈有些發(fā)怒道:“深深這樣鬧你們也陪著她鬧,林海內(nèi)部你們不知道是什麼地方麼,一不小心出了什麼岔子我們可能都迴不來了!
“湯懷你也別太大驚小怪了,氣宗的人不每年也會去裏麵采藥的嚒,也沒聽說有誰沒迴來啊,你就放心吧我們注意一點,有什麼風(fēng)吹草動的我們立馬就撤不會有事的!睆堔囊彩钦镜缴钌钆赃呴_始幫襯起來。
“湯懷你放心我們還有蘇師伯的傳信笛,隻要吹響師伯就能趕過來,放心吧我們也不會隨意冒險的。”梓鳶看了看顧靈深搖了搖頭示意她別太得意,又看著湯懷勸解的說道。
看著身前身後的幾人湯懷也是沒有辦法道:“雖然有蘇師伯的傳信笛,也不可以小覷這片林海,進(jìn)去後也要萬分小心,必須...”
話還沒完深深就拉住湯懷的胳膊往石階外跑去。
“知道啦,知道啦,湯媽,進(jìn)去都聽你的,都聽你的!鄙钌钜婓犃丝诹ⅠR拉著湯媽往林海內(nèi)跑去。
“你們兩還愣著幹嘛快跟上啊。”張弈也是哪熱鬧往哪鑽,衝著梓鳶和林染說道。
兩人互視一笑也跟了過去。
“這傳信笛是什麼?”
“傳信笛是峨眉山的聯(lián)絡(luò)之物,每一種不同的笛子有不同的意思,蘇師伯給的這隻是一旦吹響就能感應(yīng)到彼此位置的引笛,隻要我們一吹響師伯就能找到我們,傳信笛十分珍貴且用了一次便不能再用,我們手上也隻有一隻,師伯是怕我們幾個遇到危險才留了給我們傍身。”
“這樣,看來師伯真的對我們很好了!
“這是自然!
幾人一直往林海深處探尋,約摸走了半個時辰已經(jīng)來到林海的邊緣處,湯懷示意放慢腳步警惕前行,又繼續(xù)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四周的景象開始有了變化。
相比之前的景象,這裏灌木參天遮天蔽日的樹冠讓陽光都不能參透,土地濕潤粘稠呈暗黑之色肥沃異常,連蟲草之物也是比尋常的大上幾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粘膩的腥味,畢竟是還未經(jīng)開拓的地方自然的野性完全的表達(dá)出來,給人一種不由自主的約束感和壓力。
“我們按五行陣每個人站一處方位,保持視線開闊隨時警惕異物!睖珣颜驹谖髂戏剑漯N四人也照著八卦方位守在卦門處。
“盈惑草多生長在濕潤的石縫之處我們慢慢向樹林裏走。”光線昏暗空氣稠濕,時不時的在林海深處傳來的野獸低鳴聲給幾人帶來不小的壓力,湯懷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指揮著搜尋著盈惑草的位置。
越往深處走變化越是大,時不時的穿出的風(fēng)貍鼠從空中飛過,林間的草冠也是有了自主的生命有規(guī)律的運動著,樹皮上的褶皺像是一張張人的臉繁枝在空中拍打,隱秘之處閃著白色的光是暗藏著的野獸注視著前行的幾人。
不多久終於來到一處開闊的坪上,梓鳶捏了一手法訣在四周布下了守衛(wèi)的結(jié)界,幾人商議彼此分散開來各自尋找盈惑草。
日落西山光線更加暗了,張弈施了個火行咒照亮了身邊的景象,還沒走幾步妖草就纏住雙腳,使勁提了兩步發(fā)現(xiàn)不能掙脫,便又將火咒置於腳下妖草怕火四散而去。
“就這兩下林海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狈髁朔餮澞_的泥張弈心裏嘀咕起來;鸸馔耙惶桨l(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有一顆倒在地上的枯樹,便走上前想歇息一下。
林間冠樹高而壯,枯死後倒在地上也極為顯眼,張弈幾步就跨過去了,樹幹蒼白枯萎而冠處卻有焦黑之色,“看來是被雷劈倒的。”張弈心中估量著,剛坐下卻發(fā)現(xiàn)枯死的樹幹內(nèi)別有洞天。
樹雖已死但內(nèi)腔裏卻孕育出許多其他生物,長恨草、碧天蟲等等稀有的藥物引子比比皆是,“怪不得氣宗每年也是要來一趟,這可是真值啊。這顆枯樹內(nèi)皆是寶物,那盈惑草很有可能會在這裏,盈惑草多生長在濕潤的石縫之中,隻要尋些水氣盈濕的石堆處即可。”心中這樣想著手上也是不停。
“有了!
“有了!
剛剛撥開幾堆碎石就發(fā)現(xiàn)石塊下亮著微弱的紫色熒光這正是盈惑草,一般的盈惑草並未有這種品相,泛著熒光代表其生長的極為出色,這可是平常日子裏並不多見的。
喜出望外的張弈剛想伸手采摘卻突然感覺不妙,叢灌林裏一雙赤紅的雙目正盯著他,慢慢的從叢灌林中竄出一隻血目狼,血目狼天性殘暴,雙目赤如丹火,六足四翼動作極為敏捷。
張弈見著是血目狼並未動作,保持著采摘的姿勢,靜靜的看著這妖物的下一步。妖物也未直接進(jìn)攻,其背上四翼招展開來騰空而起,一直盯著張弈盤旋於空中。
血目狼喜群居而動,張弈心中盤算不能再拖隻有解決掉趕緊離開才是上策,拿定主意腳下便踏了個七星步口中緩緩誦經(jīng)突然低喝一句“借兵”。
雙手相互交叉護(hù)住胸前,腳踏枯樹運勁一提騰空而起,雙指如電隔空一點,妖物似乎沒想到獵物如此迅猛還未反應(yīng)便被刺穿頸脖。
“哼~小意思,不過如此。”
抖了抖指尖的汙血,剛剛轉(zhuǎn)身想去取盈惑草,突然覺得如芒在背,並且這次比上次來的更為兇猛。張弈側(cè)頭發(fā)現(xiàn)叢灌中不知何時躲了數(shù)十雙赤目。
殺意更濃。情況不妙。
林海內(nèi)部十分遼闊,縱使這幾百年峨眉山不斷探索,這林海還是不可推測,雖說天材地寶豐富但妖物縱行危機四伏,並常有畸變之物異能百倍不可降服。
在分散前約定無論是否有發(fā)現(xiàn)卯時必須迴到分開的地方集合一同迴去,轉(zhuǎn)眼就到了卯時幾人陸續(xù)迴到了約定地點。
“深深,有發(fā)現(xiàn)嚒!
“梓鳶~找了這麼久就是沒見著啊,誒~”
兩姐妹聚在了一塊開始抱怨起來。
“梓鳶,看來這次的荀草丹跟我們無緣了,嗚嗚~”顧靈深抱著梓鳶懊惱道。
林染看著二人這個模樣也不好安慰,多言幾句怕是火上澆油了,迴身走到湯懷身邊見他還在眺望遠(yuǎn)處,說道:“離卯時還有一段時間,張弈估計也在趕迴來的路上了吧,別擔(dān)心。”說著拍了拍湯懷的肩膀。
“好,這莽小子一身的力氣今天看來有地方使了!睖珣岩彩菗u了搖頭,衝抱在一起的姑娘說道:“這不是還有一個沒迴來嚒,還有希望別難過了。”
卯時越來越近,林內(nèi)環(huán)境也是越來越昏暗,幾人心中漸漸開始不安起來!斑@樣等下去怕是不行了,我和湯懷還是去尋一下吧,你兩就在此處等等。”林染卻是坐不住了。
“不行,要去大家一起去!鄙钌盥牭揭氐却ⅠR不同意。
“對,多些人總有個照應(yīng)。”梓鳶也是擔(dān)心起來怎麼樣也要一起去才放心。
“好,一起去。”
“好!
“走!
就在四人剛剛準(zhǔn)備動身西南方突然傳來一聲炸雷之聲,這是...
張弈被一群赤目狼團(tuán)團(tuán)圍住,狼群占據(jù)陸空兩處優(yōu)勢,時時從各個方向衝擊,一時顧不上便是要被扯開一道血口,張弈此時已是狼狽不堪,想要給同伴報信卻是難以脫身,眼見這畜生越來越多,也顧不上閃躲張弈硬是聚了雷咒傳出信息。
強行釋放了法術(shù),背部卻被撕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身上已有多處傷痕,還好體魄強於常人不然早就撐不住了,搖搖欲墜的張弈隨手撿起一根粗樹枝,聚氣於枝頭借氣造刃,看似強硬但這口氣卻是硬支出來的最後一股,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
妖物似也感知到,越來越多的狼群縮小包圍圈,緩緩向其靠攏即將到來的將會是致命襲擊。
死角處兩隻赤目狼同時飛襲過來,鋒利的獠牙還泛著銀光,這是最為奪命的利器。張弈強行運氣卻感覺胸腔撕裂的疼,不進(jìn)反而倒退一步。
獠牙暴露在空中還啜落著腥臭的口水,“真是討人厭的畜生。”直逼眼前的危機身體卻難以支撐,兩處死角隻能躲過一處,在吃一擊怕是...
“可惡。”
幾聲破風(fēng)之聲劃破天際,轟轟兩聲震鳴之響,似乎有重物墜地掀起一陣塵爆。
“小子,這幾年的飯沒白帶吧!
塵土飛揚,張弈眼前兩位白衣少年從天而降,正好瞄準(zhǔn)的是這兩隻赤目狼的位置,踩的是無半點生機。
“張弈,你還好吧!辫鼬S從後麵撐起張弈,看著渾身是傷眉頭緊鎖道!皼]事,還可以在殺它幾隻。嘶...”梓鳶護(hù)著張弈在灌木邊坐下,取出療傷藥物替他敷上。
湯懷迴頭看著張弈的淒慘模樣也是大為火惱,身旁的林染拉住其聚起的劍指,暗暗道:“先脫身!
深深也是來到兩人身後,湯懷鎖定四周的狼群,低聲道:“赤目狼原本殺傷力不強,隻是善於群居群站戰(zhàn)鬥力不是我們可以應(yīng)付的!绷秩疽彩屈c點頭示意,深深取出懷中的傳信笛立馬吹響。u看書 .uuknshu.om
“吱~吱~”
“吱~吱~”
......
或是緊張或是吹的急切,幾聲下來也是上氣不接下氣!安豢赡,怎麼會,這...竟然無法傳遞出去,傳音笛不受任何介質(zhì)束縛的,不可能啊!鳖欖`深急切的說道,顯然難以接受這最後的保障竟然無法使用。
“深深沒辦法啦,隻有打出一條出路了!睖珣寻参康,事已至此隻有如此了。
“這妖物可有弱點!绷秩緩男渲腥〕鲂蟹炎龊脺(zhǔn)備一戰(zhàn)。
“這畜生怕火!睆堔目吭跇渑裕瑒偯銖姄纹鹕碜佑直煌狭讼氯,“好好休息,這裏還有我們!卑櫤帽翅岬膫阼鼬S也是同三人合成一處。
“有什麼計劃!
“赤目狼雖成群圍攻卻是由頭狼指揮,隻要殺死頭狼便危機可處!
“我們四人守住四方位置,仔細(xì)觀察找到頭狼在合力殺之。”
“好!
幾番苦戰(zhàn)之下幾人雖守住陣形但妖狼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赤目狼將五人圍的嚴(yán)密無法脫身。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趕緊脫身!睖珣押土秩緝扇吮晨恐郴ハ啾Wo(hù)著對方,隻是幾人此時身上都有傷,看樣子也是不能支持太久。
話音未落林間又傳出一聲迅猛的嘶吼,大地也是傳來一陣陣的顫動,一隻巨型的赤目狼從林間走了出來,其身形要比一般的要大上數(shù)十倍,此時正虎視眈眈的盯住腳下的五人。
雖隔著數(shù)十丈之外也能感覺到這巨型妖狼鼻腔噴出的熱浪,裸露出來的獠牙也是令人心寒,隨意踢散落腳處的小狼慢慢逼近,嗜血的**唿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