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發生什麼光怪陸離之事,花朝節還是要過的。
皇宮外百姓們舉辦隆重的花朝慶典,宮中也要過小節日。
應著帝後旨意,宮內不可鋪張浪費,不必要的慶典不必舉行,這也導致皇宮中總是淒淒涼涼。
時暖玉帶著畫淩煙在花房尋找可掛五色彩紙的花樹,花樹必須要大才能容納得下公主府所有人的彩紙。
“阿淩,這棵樹如何?”
她站在偌大的櫻花樹下駐足觀賞,粉嫩的花瓣隨風飄至花房的各個角落。
“好看。”
畫淩煙眼裏並無嬌豔的花瓣,獨有闖入他心扉的女子。
見到她時心生歡喜,原來這便是心悅。
“本殿也覺著好看,這顆櫻花樹就作為今日的幸運兒替代花神承載祈願。”
未曾試獨坐涼亭中望著不遠處的女子不懷好意的偷笑,暗自琢磨著怎樣報複迴去。
距離五十米處的石桌上,青鶴、俞長風執棋對弈,棋盤上棋子互相廝殺,棋子交錯間殺意盡顯。
單白羽安靜的觀棋,心思卻不在棋盤之上。
姍姍來遲的桃迴燕扇動折扇款款走來,環視周圍滿當當的人感慨發聲。
“公主府許久都不曾這般熱鬧了。”
青鶴微微瞥了他一眼,溫聲附和,“確實是難得的熱鬧。”
趁他分神的功夫,俞長風以迅捷不及掩耳之勢吃他一子,得意的伸手。
“棋差一招,拿銀子來。”
“原是賭局,國師同俞公子不棄,桃某也想參一句。”
桃迴燕笑吟吟的從袖子裏掏出幾張銀票分成兩等分壓在桌上,做到誰也不得罪。
俞長風朗聲大笑,“桃富商慷慨大方,在下恭敬不如從命,這局在下贏了。”
“你們在玩什麼?”
時暖玉蹦蹦跳跳的跑來,好奇的湊上去,瞧懂他們在做什麼,小氣吧啦的從荷包裏拿出一兩銀子壓在青鶴邊上。
“青鶴,本殿將希望押在你身上了。”
畫淩煙沉默一瞬,將自己僅有的幾個銅板塞進時暖玉手中。
“殿下,壓。”
手心的幾枚銅板滾燙至極,時暖玉感動的摸了摸少年毛絨絨的腦袋感慨萬千。
“阿淩,本殿今後有一口肉,一定不會少你一口湯喝。”
不黑化的美少年太暖心了。
她闊氣的將幾枚銅板壓下,對青鶴委以重任。
“青鶴,我們買糖糕的錢交給你了。”
畫淩煙笑得開懷,抓著她的衣角不放。
單白羽拿銀票的手一僵,一言不發的將銀票塞迴手裏。
“毒女,幾枚銅板都不放過,你還是不是人。”
未曾試不滿叫囂,卻沒有押注的意思。
壓力給到兩人,俞長風和青鶴默契相視一笑。
青鶴率先開口,“請。”
棋局太過乏味,時暖玉看了一會兒便失去了興趣,她環視周圍一圈遲遲不見那人的身影,心中竟有些失落。
“浮生不來嗎?”
其實她也猜得到浮生喜靜,自然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幾個男人隱晦的朝她看去,各自含義不明,轉瞬間收迴目光。
“阿弟喜靜,顯少出逸塵軒。”
青鶴輕聲給出答案。
花房入口一道人影若隱若現,浮生依舊身著僧袍手拿醫典緩緩走來。
“浮生來了,”時暖玉並沒有聽清青鶴說些什麼,直直的朝浮生迎去。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算算時間她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也不知道浮生在忙什麼,總是不見蹤影。
上次見麵還是在芙蓉閣。
“殿下邀約,自是來的。”
浮生微微頷首,並沒有解釋這幾日消失的原因,而是尋了一處無人的石凳坐下。
時暖玉朝他投去甜甜的笑意,“你能來我很高興。”
浮生是七個男主中唯一一個沒有對她露出惡意的人,她樂意同他親近,雖然同他相處時時常找不到共同語言。
“多謝殿下。”
浮生淡然道謝,自古的翻開醫典閱讀。
察覺到他對自己的態度驟然轉變,時暖玉心中疑惑,難道自己惹他不快了?
細細想兩人之間的相處,她還是沒能找出原因。
以浮生性子應該是覺得自己太聒噪了些。
“那你看書,我去看看青鶴贏了沒。”
她移步到青鶴幾人跟前。
浮生翻閱醫典的手頓住,隨後若無其事的繼續翻閱。
時暖玉偷偷打了個哈欠,雙眼無神的盯著棋盤。
前世她下過飛行棋、五子棋,就是不喜圍棋,太過繁瑣複雜還沒有做小實驗來得痛快。
棋盤中棋子增多、減少,見她不感興趣,兩人明顯加快了動作。
最後一子落下青鶴謙虛作揖,“承讓。”
時暖玉瞬間精神百倍,眼中神采飛揚,手疾眼快的將所有銀子收入囊中。
“本殿的,全部都是本殿的。”
她還不忘記抽出幾張銀票塞進畫淩煙懷裏。
桃迴燕哭笑不得,“殿下,桃某也贏了。”
時暖玉裝作聽不見,迅速的將銀子收進懷中,欲蓋彌彰的掩飾。
“本殿什麼也沒有拿,你一定看錯了。”
“他看錯了,小爺沒有看錯。”
未曾試趁著她不注意搶過一張銀票拔腿就跑,“小爺什麼也沒有拿。”
叔可忍嬸不可忍。
“本殿辛辛苦苦的贏的銀子,未曾試你完了。”
時暖玉順手撿了地上的樹枝追去,勢必將自己的錢財拿迴來。
俞長風挑眉,“國師大人什麼時候你同殿下不分彼此了。”
此話一出幾道探究的視線朝青鶴看去,其中一道帶著冰冷的殺意。
青鶴淡然的喝了一口茶,抿唇輕笑,“身為殿下的夫,自是同她不分彼此。”
沒能成功引火,俞長風頗為遺憾搖頭。
“在下也為殿下的夫君,什麼時候才能同她心有靈犀。”
“在殿下心中,我們不是夫,是男寵。”
畫淩煙忽而開口,將所有人的話堵在口中。
男寵兩字如同巨石壓在動心之人的心上,獨獨畫淩煙心中竊喜,他不是男寵是殿下親自認下的情弟弟。
桃迴燕朝他投去意味深長的笑意,呆板的侍衛一旦開竅,著實殺人誅心。
“未曾試你給本殿站住,今日放過你本殿就不姓時。”
完全不知自己後院著火的時暖玉舉著樹枝正在奮力追趕搶到自己錢財的惡賊。
錢和命,她兩樣都要。
“毒女,就憑你也能抓到小爺,做夢。”
未曾試囂張的穿梭在花房角落,每當時暖玉要追到他時他一個閃身又消失不見。
“阿淩,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