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她也是挺佩服的。
誰好人救人把人擄走的。
時暖玉有氣無力的看著倒退的皇宮,她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好像被挾持了。
被扛在肩頭上腹部抵著難受,她拍拍男人的屁股。
“喂,換個姿勢本殿不舒服!
俞長風虎軀一震差點從空中摔下,頗為無奈的順勢將她抱在懷裏。
“你這女子難道不知男女大防?”
時暖玉在他懷中尋了舒服的位置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你知男女大防闖入女子的閨房,將本殿擄走。”
兩輩子加起來她還是第一次見這般膽大包天的盜賊,不驚動任何人光明正大的闖入。
涼風襲來時暖玉打了個寒顫她自覺的拉起男人的外袍將自己裹住。
俞長風好笑提醒,“公主殿下,你現在是在下的人質。”
“所以你會殺了本殿嗎?”
時暖玉目光緊緊盯著男人墨色的眼眸反問。
兩人四目相對間,俞長風眸中閃過複雜之色,他率先移開視線並未作答。
時暖玉將頭埋入他的懷中,“本殿困了,到了目的地不許喚醒本殿!
既來之則安之。
山為眠繁星為被,山林疊嶂重重疊疊,鳥雀被劃過撕裂的長空驚醒,它警惕的環顧四周牢牢護住身下的雛鳥。
俞長風身如閃電穿梭在林中,如同浮光掠影般消失在原地。
他瞧著懷中沒心沒肺熟睡的女子,心中感慨:她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破曉初現,蒼穹之頂被霧蒙的白光替代,公主府的寧靜被打破。
“公主殿下不見了!
珍寶嚎叫傳遍公主府的角落。
青鶴趕到芙蓉閣耳房時看到的便是床上昏迷不醒的未曾試,屋中不見時暖玉的身影。
浮生緊隨其後疾步而來為其把脈,脈搏平穩並無內傷。
床上的白色粉末引起他的注意,撚起粉末細細觀察。
“如何?”
浮生拂去手上的粉末,“一聞必暈粉,未公子並無大礙,藥效消失便醒!
“殿下可有安危?”
青鶴眼眸劃過一絲笑意,將一張紙遞給他,上麵洋洋灑灑的寫著幾個大字:出門勿擾。
“熟人間的玩笑!
這玩笑的確開得太過。
珍寶哭得雙眼通紅,“國師大人,公主去哪了?”
都怪她,昨夜若是安分的在外間伺候,公主也不會失蹤。
浮生了然不再過問,既是他殿下自有方法應對。
“殿下無事,過些時日便迴,”青鶴瞧了一眼昏睡不醒的未曾試,“未公子醒來不必告知殿下去向。”
話音落下一陣駭人的殺意襲來,畫淩煙麵色陰沉快步走來,握在劍柄的手蠢蠢欲動。
“殿下在哪?”
浮生淡然的瞥了他一眼緩步出門,並不打算參與其中。
“俞長風帶著殿下出門遊玩幾日,畫公子不必擔憂。”
青鶴如實相告,這位也是個執拗的主。
若不告知實情定會鬧個天翻地覆。
畫淩煙淩厲的殺意消退,眼眸黯然無光,鬆開握著劍柄的手步伐無力走到椅子上坐下。
見他如此青鶴的眸色加深,心思湧動沉寂一瞬後轉身離去。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一隻小鴨子、兩隻小鴨子、三隻小鴨子……
時暖玉百無聊賴的在數鴨子。
她醒來時身處一處農莊,農莊裏住著淳樸的農戶,觀察良久發現農戶們對她並無害心,她才放下心來。
簡單的吃過清粥後便蹲在茅屋前的小池子旁數了一下午的鴨子。
將她擄來的罪魁禍首不見蹤影。
時暖玉頹廢的返迴茅屋中,不知身在何處、不知下一秒會經曆什麼,這異樣的不安之感著實令人討厭。
屋子雖然小了些,但五髒六腑俱全還是能住人。
天色漸暗敲門聲響起,時暖玉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門前放著一個食盒,旁邊是兩根紅燭。
她環顧四周,如同午間一般周圍並沒有什麼人。
食盒上依舊寫著三個字:可食用。
難不成是那盜賊良心發現不忍自己餓著特意送來的食物,但他為何不主動現身,她實在不理解這樣的行為。
吃飽喝足後時暖玉躺在床榻上假寐,昏昏欲睡之時門框劇烈響動的聲音驚醒她。
“誰?”
時暖玉猛然起身拔掉頭上的發簪警惕的朝門外望去。
“是我!
俞長風應聲迴答,手裏還握著破碎的門框。
他不過是用了些力氣,不想門框如此的不經推。
時暖玉沒有收下發簪而是繼續逼問,“你為何帶本殿來此,究竟有何目的?”
她不過見過這個男人三次,加上這次也不過四次,她並不覺著自己可以無條件的信任他。
俞長風眉宇微皺跨步入了房門,
“南月公主藝高人膽大被擄了一日才想起問綁匪緣由,你不認為現在問太晚了嗎?”
“又或許殿下真想曝屍荒野。”
他步伐沉穩的朝她靠近,如墨的眼眸似一隻財狼死死的盯著她。
男人身上壓迫感猶如傾斜的山峰向她壓來,時暖玉心中砰砰直跳,莫名的生出些懼意。
狂風忽而大作,天空烏雲密布,雷聲轟轟炸響。
屋中的燭火瞬間熄滅,電閃雷鳴間男人的影子化作恐怖的餓狼虎視眈眈的盯著眼前的食物。
時暖玉打了個冷顫,咬緊牙關強裝鎮定。
“就算晚了本殿偏偏現在問,你有何意見?”
她絕對不承認自己被嚇到了。
俞長風從小習武夜晚也能看得清東西,他清楚地看到女人眼中一閃而過的恐懼。
一時間沒了逗弄的心思,“在下並無任何意見,方才是在下口無遮攔,殿下氣惱可責罰在下。”
責罰兩字莫名讓她生出異樣之感,似乎公主府的幾個男人都喜歡用責罰兩字。
時暖玉心中狐疑,“你曾說過自己是位大俠,大俠自會行俠仗義做正義之事,本殿念你認錯態度極好,原諒你的過錯!
到底是其中的誰?
在公主府來去自由卻不受阻礙,擁有這樣實力的不少,但……
“你昨日出入公主府,可見到花房裏的石桌上有著什麼東西?”
她故作的摸摸自己的荷包,“那是本殿落下的,找不到還怪可惜的。”
“公主殿下貴人多忘事,”俞長風話音停止,狹長的眉眼帶著絲絲審視,“殿下莫不是覺著在下是你相熟之人,特意試探在下?”
她倒是敏銳聰穎,竟想到用這樣的方式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