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暖玉秀眉微挑,扔下手中的鞭子信步走到他跟前,纖細的指尖在他強壯的胳膊上蜻蜓點水般落下、抬起。
單白羽瞳孔緊縮,條件反射的捏緊拳頭。
他強力忍耐心中的焦灼,“殿下要弄便弄,莫要再戲弄我。”
這話她可不愛聽了。
“什麼叫要弄便弄,”時暖玉不滿的伸手摩挲他的下頜,“不是少將軍眼巴巴的上門求本殿寵幸你嗎?”
她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少將軍,要侍寢的不是本殿喔。”
女人無辜的神情闖進單白羽眼中,他下意識的往靠椅靠去。
是,確是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來侍寢。
單白羽似是想想明白一般,大手一揮禁錮住女人的腰肢將她攬入懷中跨坐在自己大腿上。
“若殿下答應餘一個要求,這副軀體便由殿下做主。”
時暖玉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被禁錮在溫暖的懷中,男人身上的溫度燙得嚇人,似要把她融化一般。
腰間傳來酥酥麻麻的癢意,時暖玉立即控製住那雙大手。
“等等單白羽。”
這人來真的!
他不是厭惡自己嗎,不是討厭自己的嗎?
到底為了何事能做到如此。
對上男人疑惑的目光,時暖玉故作生氣的從他身上爬起,指著他的鼻尖一字一頓道:
“你舉止太過粗魯本殿不喜。”
單白羽眉宇緊蹙抬眸盯著她,難道他做的不夠?
心中思緒千迴百轉,他幹脆閉上眼,任由她擺布。
“殿下,請。”
時暖玉徹底無言,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心中有了主意。
她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本殿不讓你動、不讓你睜眼你就不許動喔。”
防止他不聽話,時暖玉把繡帕蓋在蓋到他臉上。
“不許動喔。”
薔薇花的清香在周身蔓延,單白羽緊皺的眉宇慢慢放鬆,緊閉的雙眼和繡帕遮住他的視線,
聽覺變得靈敏,空蕩寂靜的房中隻剩下女人輕盈的腳步聲。
時暖玉放出收藏多日未動的顏料,一臉壞笑的小跑到男人跟前,口中說著威脅的話,
“不許動,本殿喜愛聽話的男寵,少將軍若是不聽話便可以迴去啦。”
心髒的皮膚上傳來冰涼的癢意,單白羽唿吸變得粗重,似有千萬隻小蜜蜂在他心口上撕咬。
偏偏捉弄他的女人毫不知情。
時暖玉控製毛筆在他皮膚上滑動,幾筆落下一隻活靈活現的q版小王八出現。
解氣,讓他前幾次傷了自己,就讓小王八陪他過一輩子吧。
這是珍寶從她姥爺房中偷出來的顏料,顏料中混入十幾種藥材,想要清除除非把皮肉割了。
顏料最神奇的地方就是遇水則顯,就算現在自己捉弄他,他也是看不出來的。
最後一筆落下,時暖玉利落手筆。
完美收工。
“少將軍,可以睜眼了。”
單白羽驚訝,這便侍寢結束了嗎?
他拿下蓋在麵上的繡帕迷茫的睜開眼瞧著收拾東西的女人。
怎麼同他想的不一樣?
將顏料放好後,時暖玉轉身看他,瞧見他眼底的茫然時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少將軍,你當本殿真的饑渴難耐對男色來者不拒嗎?”
她歎了一口氣將他親自剝下的衣衫一層一層幫他穿上,還貼心的幫他整理衣領的褶皺。
“本殿說過會放你走,便不會碰你也不會強迫你侍寢,更何況那些事情同自己喜歡的人才能做。”
時暖玉凝望著眼前的男人,輕柔的嗓音帶著誠懇。
“給本殿一些時間,本殿定會放你自由。”
那日她迴去查了才知身為皇室公主沒有資格休夫。
此事唯有帝後才能解決。
單白羽目光透著複雜的神色,拿著繡帕的手不由得收緊。
她說的是真話。
身前的殿下是真的想要放他離開,不是什麼虛假欺騙的話。
他控製輪椅後退一步恭敬作揖,“倘若真有那日,望殿下恩準臣迴歸南疆。”
他的祖母、母親、單家的英魂皆在那裏,他要去守著他們。
時暖玉輕輕點頭,心中對單白羽的恐懼消失。
這樣一心為國為民的將軍,她不該懼怕。
時暖玉扶起他打趣道:“本殿放少將軍離開,那少將軍可否答應本殿一個小小的要求。”
單白羽神情嚴肅,“殿下請講。”
若能離開,莫說是一件事就算是一百件他也能答應。
說到這事時暖玉還是有些尷尬的,她訕訕發笑不好意的瞧著他。
“往後你莫要對本殿存那麼大的敵意,也莫要動不動想要本殿的命,命隻有一條,本殿其實很惜命的。”
“那什麼內勁傷人挺疼的,嗬嗬。”
周圍的空氣莫名其妙的安靜,就連屋外小動物的叫聲也不知為何停止。
憶起自己前幾次的魯莽,單白羽臉上透著一抹薄紅,他連忙躬身致歉。
“前次種種臣魯莽行事傷害了殿下,望殿下寬宥。”
單家軍軍訓:不可以魯莽行事,不可欺壓百姓、不可奸淫殺掠、不可背叛南月……
其中他竟犯了一條。
時暖玉還是第一次看到這般愛臉紅的男子,他從進門起不是耳朵紅就是臉紅,當真是好玩。
“你的道歉本殿收了。”
她大大方方的收下這個道歉。
時暖玉同樣後退一步朝單白羽行了一個軍禮。
“本殿也同樣向你致歉,之前本殿行為有失對你做出不可挽迴的傷害,讓你的心裏和身體受到嚴重的創傷,
本殿時暖玉在此向你鄭重道歉,對不起。”
原主遲來的道歉,希望能磨平他內心的傷害。
時暖玉不想理應在疆場施展抱負之人,因一件事受到心理創傷。
單白羽久久不能言語,他靜靜地看著眼前朝他致歉的女子,之前的一幕幕湧上心頭,
所遭受的一切不公似一柄利刃刺向他的胸口。
心中的那抹不甘似乎隨著她的那一聲對不起慢慢消散。
他再一次清楚的意識到,眼前的女子不是她,她不會放下自己尊貴的身份向一個武將道歉。
想起去拜訪國師時同他說的話,‘如今的殿下不同於往日,有何事直接言明便是,反之則令殿下生厭。’
單白羽眸中動容,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殿下,末將受了這份歉意。”
他忽而明白她的心意,原來世間還有如此豁達的女子。
時暖玉偷偷抬頭,一看便看到同樣作揖的男人,她連忙站直身子。
“接受了那便起來吧。”
他們這樣互相對拜……
好在周圍沒有什麼人,不然定叫人誤會了去。
蹲在窗戶底下的珍寶嘟著一張小嘴,不情不願的在小本本上寫著夫妻對拜幾字。
若同公主對拜的是國師那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