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芳郡主花容失色,屈辱的咬緊嘴唇跪下。
她早晚有一天要報此仇。
時暖玉單手扶起文憶秋,後者會意的站在她身後,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三綱為證:父為子綱,父不慈,子奔他鄉。子為父望,子不正,大義滅親。
夫為妻綱,夫不正,妻可改嫁。妻為夫助,妻不賢,夫則休之。”
“有哪一條是要女子必須死守宅院,落得鬱鬱寡歡的下場。又是哪一條規定女子必須為了個男人放棄生命?”
女子處境艱難,不抱團全暖,全是捧高踩低的主。
時暖玉冷眼瞥了貴女們一眼轉身走到主位前。
刑司員非常有眼力見的將香芳郡主抬起扔到一側,畫淩煙則是拿著帕子將座椅擦拭一番才扶著她坐下。
未曾試看得目瞪口呆,腦中閃過了不得了幾字。
這便是小呆子受寵的原因嗎?
高,太高了。
文憶秋眼中劃過動容之色,南月公主才是她終生想要追隨的君主。
時暖玉斜靠在椅子上,吃著畫淩煙親手剝的果子,不耐的看向不遠處吵吵鬧鬧的宴堂。
“未曾試,帶一隊人過去讓他們閉嘴。”
未曾試恭敬領命,心中腹誹:小呆子可以坐著,他隻能跑腿是吧。
“起來吧,抬頭讓本殿瞧瞧香芳郡主請了哪些花容月貌的美人。”
時暖玉目光從眾貴女們身上掃過,漫不經心的數著人數。
“一、二、三……”
貴女們低眉順眼的坐在位置上,生怕觸了公主的黴頭。
到底是哪兩人?
時暖玉苦惱的看著貴女們,鹽運司副史、都轉鹽運史司運使的女兒是哪兩個。
“你們都來說說自己是哪家的女兒,”她指著最右側的女子,“便從你開始吧。”
被點名的貴女戰戰兢兢地的開始自我介紹。
不知介紹了幾人,時暖玉興致缺缺的聽著。
“臣女李友友,鹽運司副史之女。”
“臣女張仕鈴,都轉鹽運史司運使之女。”
……
時暖玉目光在她們身上停留一瞬,將少年的衣領往下一拉,迫使少年壓低身體。
濕熱的氣息散在耳上,畫淩煙心癢難耐,身體卻誠懇的再往下壓了一分。
聽著女人古怪的要求,他委屈的點頭。
好不容易等來獨處的機會,他不想離開。
時暖玉捏了捏少年肉乎乎的耳垂,“阿淩乖,做好了姐姐給你獎勵。”
聞言少年的雙眸一亮,“什麼獎勵都可以嗎?”
時暖玉遲疑的點頭,她怎的好似給自己挖坑了。
兩人挨得極近,在旁人看來便是耳鬢廝磨。
畫淩煙走後,不遠處傳來一群少年吵吵嚷嚷的喧鬧聲和少年不滿的責罵聲。
時暖玉把玩著剛染上不久的蔻丹,指尖輕點指著臺下的李友友、張仕鈴。
“你們過來給本殿剝皮。”
她們不敢違抗命令,悄悄的瞧了臉色難看的香芳郡主一眼,低著頭忙拿起果子開始剝皮。
香芳郡主咬住口中的嫩肉努力的忍耐,今日她若將宴會搞砸,她的下場一定不好過。
她笑語嫣然的扭著腰肢走到主位前,拿起剝好的果子遞到時暖玉麵前。
“妹……公主能來參加百花宴,是安昌王府之幸,往日是姐姐的錯,公主寬宏大量原諒姐姐可好。”
時暖玉目不斜視凝視著前方,無視遞來的果子。
“本殿前幾日遭遇刺客暗殺,香芳郡主如今過來示好,莫不是心中有鬼。”
香芳郡主拿著果子的手都在顫抖,做出詫異的模樣。
她為何當麵說出,難道她知道了!
李友友和張仕鈴臉色慘白,將頭埋得更低。
香芳郡主將心中的慌亂壓下,露出關心之態,“公主遭遇刺殺,是何時發生,兇手抓到了嗎?”
三人的表情盡入眼底,時暖玉心中嗤笑,“香芳郡主這般關心兇手,”她銳利的目光凝視著香芳郡主,“他們有沒有被抓,你不是更清楚。”
香芳郡主被她駭人的目光嚇得後退一步,心中的恐懼再也藏不住。
那熟悉的眼神,是她!
她勉強的扯出笑容,“我們同為皇室,公主遇刺,姐姐心中自是萬分焦急。”
答不對口的話讓時暖玉翻了個白眼,她收迴目光轉身坐下。
“哎呀,本殿的玩笑之語嚇到了香芳郡主了,也不怪本殿,實在是這百花宴太過無趣。”
“公主開的玩笑確實太過,安昌王府擔不起謀害皇室的罪名。”
安昌王疾步走進宴會,痛心疾首的捂著胸口。
“小王安分守己,從不敢肖想大逆不道之事,公主空口白話汙蔑,讓小王如何自辯。”
本計劃自己在拖住百花宴的眾人,阿淩、未曾試則去秘查王府,找到安昌王和兩個臣子私交的證據,他怎麼會出現在百花宴。
時暖玉心中一緊,暗自唿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自亂陣腳,腦中想象著原主目中無人的姿態。
“做過便是做過,沒做過便是沒做過,皇叔難不成想要駁了本殿的話。”
臺下貴女們畏畏縮縮的模樣,著實讓她惱怒。
時暖玉拿起玉壺狠狠摔在地上,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宴會顯得格外刺耳,碎裂的碎片飛濺到安昌王的腳邊。
貴女們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呆愣在原地,她們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會發生這樣的事,她們不會應約而來。
安昌王無奈的搖頭,弓身撿起腳邊的碎片。
“公主心情不佳耍脾氣也是應該,口不擇言皇叔也理解,”他歎了一口氣,“若能讓公主高興,安昌王府隨公主處置。”
時暖玉眼眸微凝,心思迴轉間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想要加速敗壞自己的名聲,今日她若砸了安昌王府,那她之前樹立的形象將毀於一旦。
青鶴說得對,安昌王的確是個難纏的對手。
可惜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她不是原主那個豬腦子,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既如此她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皇叔的意思是本殿在安昌王府作何,你都不攔著?”
安昌王不解她為何再過問一遍,但說出口的話覆水難收。
“公主高興便好。”
“那感情好,本殿這段時日手頭緊,多謝皇叔慷慨解囊。”
時暖玉興奮的下令,“你們耳聾了嗎?還不動手。”
板正站好的刑司員默契的把名貴的花束搬走。
時暖玉不滿咋舌,“你們動作這麼慢,何時才能搬完。”
她指著就近的刑司員,“人手不夠,你去宮中喚人來,將安昌王府名貴的東西通通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