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安撫吃醋的男人後,時暖玉安安心心的去往凝香居,剛到院中便聽到劈裏啪啦的動靜。
她忙跑去便看到摔在地上的單白羽。
“小心些,有沒有受傷?”
時暖玉小心的扶起他,仔細查看他身上有沒有外傷。
單白羽身上滿是濕汗,手上是密密麻麻的劃痕,他下意識將手藏在袖中。
“多謝殿下,並無大礙。”
男人的身軀實在是高大,扶起他到椅子上坐下,時暖玉已累得滿頭大汗。
“練習不是一蹴而就,你不要心急,”見院中並無侍從的身影,她狐疑開口,“怎的無人伺候,他們人呢?”
她不是讓管事阿嬤派了幾人到凝香居伺候。
單白羽應聲解釋,倒了一杯茶給她。
“今日放他們告假了。”
與其說是告假,倒不如說是他想同她單獨相處。
說著他拿起拐杖掙紮起身。
時暖玉想要他再休息一會兒,卻不好說些什麼隻得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見他累得汗如雨下,便為他擦拭,見他一次次摔倒、爬起,從十幾步到幾十步,
時暖玉感慨萬千,卻又心懷愧疚。
若沒有原主,他本是戰場上馳騁沙場的將軍,實現自己的夢想,現在卻被困在方寸之地,經曆不該擁有的苦難。
就算是這樣,他還不計前嫌的保護了自己。
在單白羽第二十次摔倒時,時暖玉終於忍不住開口。
“歇歇吧,你已經練了兩個時辰,繼續練下去再添新傷豈不是得不償失。”
單白羽沉默半晌點頭答應,在時暖玉的攙扶下進屋,目光落在女人的白皙的臉上,他竟格外的滿足。
暖暖。
他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著兩字,身軀逐漸變得滾燙,直到坐在椅子上時,他意識變得模糊,暖暖兩字竟從他口中脫出。
“暖暖。”
“啊!什麼?”
他的聲音太小,時暖玉並沒有聽清,“你方才講話了嗎?”
單白羽搖頭心跳如鼓,如霞的紅暈染耳廓。
他竟喚出來了!
“許是本殿聽錯了,”兩個時辰沒有吃東西,腹中空空如也時暖玉拿起桌上的點心吃下,
又灌了一杯溫水,“對了,你腿傷好了之後除了想去南疆還想做什麼?”
見她吃得津津有味,本不喜甜的單白羽也吃了幾塊糕點,聽到她的話單白羽拿著糕點的手頓住。
“殿下這話是何意?”
不知為何,他心中竟生出些不好的預感。
時暖玉也不打算拐彎抹角實話實說,“你腿傷好了,本殿便請旨父皇放你迴南疆,
到時會將合離書一並給你,屆時你便真正的自由,你也能去尋找自己心儀之人。”
單白羽麵色僵住,大腦陣陣轟鳴,去找心儀之人的話在他腦中久久不散。
良久他按捺住心尖的酸澀才緩緩開口,“殿下要趕我走?”
時暖玉不明所以,“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本殿承諾過你的呀?”
距離帝後迴歸的日子越來越近,她想個折中的法子拿到合離書,到那時便皆大歡喜了。
更何況她現在有青鶴了,總不能不讓他人追求幸福。
單白羽低著頭不讓女人看到他臉上難看的表情,心中沉悶的刺痛提醒著他。
“殿下,白羽是你的夫,不會有旁的心悅之人,白羽的妻隻能是殿下。”
男人堅決的話令時暖玉費解,這人的想法真是令人捉摸不透,想要離開的是他,想要自由的也是他。
她直言不諱的勸說,“單白羽,我們之間沒有感情。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綁在一起隻會彼此折磨。”
我不喜歡你!
這話如同在他腦中炸開了花,單白羽目不轉睛的盯著女人的雙眸,那裏平靜如常並沒有他的位置。
可是……
單白羽眉宇間的陰鬱再也藏不住,他單手把時暖玉坐著的椅子抬到自己身邊,
將她牢牢禁錮在雙臂之間,眼眸中帶著傷懷的不甘。
“殿下從未問過我的心意,又怎知我不喜歡殿下。”
到底是藏不住心事的少年人,聽到不喜兩字他剛萌芽的情愫碎裂成幾瓣。
時暖玉緊靠在座椅上,滿腦子都是瘋了嗎?怎麼辦?
他坐著就能單手將自己抬起,而且絲毫不費力。
瞧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身上,單白羽氣惱的捏住她的下頜。
“殿下,你能不能好好聽我說話。”
他從未覺著如此挫敗過,卻在這女人身上翻了跟頭。
“本殿聽著,”時暖玉從震驚中迴神,“你這喜歡的話讓我猝不及防,單白羽,你不會在戲弄本殿吧?”
她覺著他們都魔障了,阿淩還好說些,單白羽腿都被傷成這樣,還能對這張臉喜歡得起來。
雖然她前世同原主長得一模一樣,但畢竟是這具身體傷害了他。
單白羽氣笑了,他多日來的暗自神傷到底是為何,她根本不懂。
“戲弄,殿下就這般好戲弄嗎?我為何要拿情之一字來戲弄殿下。”
那日得知她迴京的路上遭遇刺殺,他恨不得提起長槍去到她身邊。
他擔憂了這般久,好不容易等到她安然迴歸,本以為終於能袒露心意,等到的卻是她喜歡上了旁的男子。
阿嬤說得對,心意一事藏得越久便越神傷,倒不如現下在她心中留下一點痕跡。
男人不似作假的神情讓時暖玉心中惶惶不安,她暗暗吞咽口水平息慌亂的心緒,試圖混淆視聽。
“你對本殿的喜歡,不過是來源於本殿對你的照顧,你多多接觸旁的女子就知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單白羽自嘲一笑,“我還不至於傻到分辨不出喜歡為何物。”他壓下心中的苦澀,鄭重的提醒,“我是殿下的夫,這點不可能改變。”
“殿下,請迴吧。”
他怕她再待在這裏,他會做出傷害她的事。
時暖玉心中慌亂如麻,起身同手同腳的走出院子。
她這兩天是犯桃花了吧,怎的一個兩個的同她告白。
不會又是什麼預兆!
望著女人離去的背影,單白羽痛惜的閉上雙眼,經此一事她不會再踏足凝香居了吧。
“等等。”
急切的聲音傳來,單白羽猛然睜開眼,目光直直的看向匆匆跑來的女子。
時暖玉不理會他的驚訝,急忙開口詢問,“你可知阿嬤什麼時候迴來,她去了哪裏?”
被單白羽擾亂了心思,她怎麼忘了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