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影離去,三人收迴了視線。
單白羽直接挑破話題,“殿下已離去,國師有話直說。”
方才故意岔開話題,顯然不想讓殿下繼續(xù)猜測下去。
青鶴對他的話不感意外,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條放在桌上。
“北臨太子來信,你一看便知。”
單白羽狐疑的打開紙條,看到上麵的內(nèi)容渾身散發(fā)著駭人的氣息。
“竟是如此,竟是與北臨、東辰有關(guān)。”
當(dāng)年父親、阿兄的死疑點(diǎn)重重,這些年他從未放棄尋找真相。
最後一場戰(zhàn)役,南月大勝呈鼎立之勢下父親、阿兄怎麼會在必勝的戰(zhàn)局意外身故。
他雙眸帶著駭人的殺意,“能做出這樣的局,應(yīng)不止北臨、東辰參與,北臨太子可有參與其中?”
“我知你定會懷疑到他身上,”青鶴又拿出一張信紙給他,“當(dāng)年他在南月為質(zhì),與我們一般大,此事能查出皆是他出手。”
單白羽目眥欲裂的看著信紙上的內(nèi)容,上麵記載著當(dāng)年戰(zhàn)役的過程,上麵搭線之人皆落在一人身上。
他強(qiáng)壓下滔天的恨意,讓自己保持冷靜。
“國師如今告知,想要我做什麼?”
世間從沒有無緣無故的助力,除非他還有利用價值。
青鶴手指蘸茶水在桌麵上寫了一個安字。
“我們兄弟與他有仇怨,更何況我們同為殿下的夫,理應(yīng)團(tuán)結(jié)一致。”
聽到仇怨二字,浮生整理藥箱的動作一頓。
單白羽心領(lǐng)神會,他來京都本就是為了查清此事,現(xiàn)下既有盟友他不可能錯過。
“要我做什麼?”
青鶴親自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麵前,從容自信的說出幾字。
“入南疆,掌控單家軍,以殿下為尊。”
單白羽詫異,隨即明白了他的用意。
“國師如此,殿下日後知曉,她定會傷懷。”
青鶴心中一緊,麵上卻神色如常。
“殿下會明白我的苦心,現(xiàn)在的殿下還不足以撐起整個南月。”
她還會原諒自己嗎?
“就算如此,我也不會放棄殿下。”
單白羽絲毫沒有退讓的打算,殿下的話他無法迴答,許是她在床榻前不分晝夜的守著自己、
許是她如神明一般擋在自己的麵前反擊那些汙言穢語,又或那夜裏他見到了她的哭泣,肆無忌憚的擁抱她。
他就像一個竊賊擁有了她的脆弱和依賴,不知何時她已留在他心中。
青鶴輕笑出聲,“沒有人逼你放棄殿下,若你能在她心中留下位置,我便不會阻攔。”
不願,他不願她心中有旁人,就算是他阿弟也不行。
一切的不甘都化為無聲的落葉與淤泥混為一體。
“阿弟有一藥,能讓單公子五日內(nèi)與常人無異,但過程萬分痛苦,單公子自行定奪。”
芙蓉閣中,白太醫(yī)正為公主診脈,珍寶焦急的來迴踱步,張秀秀正捂著嘴偷笑。
時暖玉心驚膽戰(zhàn)的緊盯著白太醫(yī)的表情。
白太醫(yī)時而皺眉、時而搖頭,表情甚是凝重。
她身上不會真的被下了什麼蠱蟲吧?
想到黑漆漆的小蟲子在肉皮下爬行,她就忍不住作嘔。
珍寶咋咋唿唿的大喊,“公主有孕了。”
屋子裏的空氣瞬間靜止,尋來的青鶴剛要一腳踏入又收了迴去。
有孕!
誰的?
他腦中閃過一個個麵孔,心尖隱隱作痛,倉惶的離開。
時暖玉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珍寶,你再說胡話,信不信本殿罰你麵壁思過。”
珍寶忙捂住嘴,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求饒。
“公主,珍寶再也不敢了。”
“噗呲,”張秀秀再也忍不住笑出聲,對上公主似笑非笑的目光,低下頭去偷笑。
瞧著依舊閉眼裝深沉的白太醫(yī),時暖玉試探詢問。
“白太醫(yī),本殿身上真的沒有什麼奇特的東西?”
白太醫(yī)緩緩睜眼,斬釘截鐵的開口,“有。”
時暖玉雙眼瞪大,膽戰(zhàn)心驚的抽迴自己的手。
她身體裏真有蠱蟲。
“公主憂思過度,需靜心靜氣,老臣這就給公主開一劑藥。”
就這!
恐懼消散時暖玉不確定的再次確認(rèn)。
“本殿身上真的沒有東西,比如小蟲子。”
白太醫(yī)歎息搖頭,用傻子的目光撇了她一眼。
“老臣再加一副治療腦疾的藥。”
“臭老頭,你敢說公主腦子有疾,我和你拚了。”
珍寶跑來抓住他的白花花的胡子不放,兩人開始了熟悉的扭打。
已經(jīng)見過他們的相處模式,時暖玉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既然身體沒事那便放心了。
真以為有上一世小說中神秘的巫蠱之術(shù),看來是她想多了。
她走過去朝張秀秀吩咐,“待他兩打完後,送去太醫(yī)院即可。”
身影修長的男子負(fù)手而立站在竹林中,望著冒芽的竹筍久久不能迴神。
有孕兩字擊潰了他全部的思緒,孩子的生生父親是誰?她會不會因此遠(yuǎn)離自己?
千思萬緒在他腦中久久不散。
青鶴麵露諷刺,想他在朝中攪弄風(fēng)雲(yún),自以為萬事皆在他手,卻不想她是意料之外的定數(shù)。
還真是天意弄人。
身上突如其來的燥熱如同烈火燃燒他的血肉,口幹舌燥的滋味令他不適的扯開衣領(lǐng)。
為何?
“青鶴,你在哪?”
確定身上沒有什麼蠱蟲後,時暖玉興高采烈的跑迴醉君居。
她心中喜歡青鶴,並不是因?yàn)橥馕锼拢婧谩?br />
“咦,人呢?”
時暖玉將頭探進(jìn)浴室仍不見人影,她已把醉君居裏裏外外都找遍了。
竹林中傳來倒塌的響聲,她狐疑的走到竹林外躊躇半響,還是決意踏進(jìn)林中。
難道青鶴在裏麵?
她不再耽擱飛跑進(jìn)去,跑了三十米隻見身著素衣的青鶴背靠竹子曲腿坐在地上,低著頭似乎很難受。
“青鶴,你怎麼了?”
時暖玉跑到他身邊蹲下,剛觸碰到他的手臂時滾燙之感傳入手心,她嚇得縮迴自己的手。
“青鶴、青鶴,醒醒。”
誰在喚他?
意識混沌不已的青鶴吃力的抬頭,努力辨認(rèn)來人是誰。
男人臉上不正常的潮紅嚇壞了時暖玉,伸手貼在男人的額頭上,好燙!
“你發(fā)熱了,我?guī)闳タ刺t(yī)。”
時暖玉架起他的胳膊用盡力氣扶他起身,但昏昏沉沉的的男子太過沉重,剛走了兩步兩人便雙雙倒在地上。
青鶴清醒一瞬,下意識的護(hù)住她,將她牢牢抱在懷中。
“暖暖。”
他蹭了蹭她的頸窩,女人身上的清香吞噬他的意識。
“暖暖,你身上好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