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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天蒼蒼,大地茫茫。


    雪花已開下了有一整天了,飛飛揚揚,飄飄若絮,大地一片銀白,積雪鋪了厚厚一層。


    沙沙。


    鵝毛般的大雪,古樹下,是一間破敗的古寺。


    古寺卻有洞,破簷敗草,遮掩其上,寒冬朔月,一片蕭條。


    然而,望見前方這間突然出現的古寺,厲寒卻是不由心中一震,頓時大喜,轉身飛快而奔,眨眼進入其中。:筆瞇樓


    廟實殘破,然而,已經在雪中走了一天一夜的厲寒,卻覺得這實屬人間天堂,轉身去屋後拾了一堆柴火,而後在大殿上燃起篝火,厲寒身上寒意漸去,頓覺自己的身軀重迴人間。


    入夜了。


    無邊的黑幕,籠罩四周,然而,在月光的反射下,雪地上,卻散發著一股銀白的氣息,依舊可見一些微影。


    破廟中,厲寒坐在火堆旁,默默無語,思考著自己以後的道路。


    長仙宗不行,因為自己無法凝聚道氣成束,這和長仙宗的功法有十分大的差異,他們是將道氣凝聚得越細越長越鋒銳越好,修煉的功法,威力也就越大。


    但天下之大,長仙宗不行,不代表其他宗不行。


    自茂陵過江,轉而向東,五千裏地界,就是隱世八宗之二,神王陵所在地——天地陵。


    天地陵往西方稍南六千裏,則是隱世八宗另外一宗,梵音寺。


    一個宗門不行,兩個宗門不行,總有一個,會在最後適合自己!


    心念堅定,雖然知道光靠雙足,要前往這些宗門,中途不知要經曆多少艱難險阻,千山萬水。


    然而,厲寒心中卻全無畏懼。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飛快地起身,自懷中掏出一枚赤紅銅片來。


    赤紅銅片,撫摸起來看似粗糙無比,然而其上卻自有一股溫暖奇特的力量,透入掌心。


    這是厲寒父親送他離開時,贈給他的三樣物品最後一樣。


    第一樣,是厲寒父親昔年曾經親手書寫的畫卷,離開時留給他贈作紀念,最後被他在自己父親的墳前親手燒毀。


    第二樣便是那筒萬葉飛花針,留以他在關健時刻保命,被他用在了逃生的路上,全部告罄。


    最後一物,便是這枚赤紅的銅片。


    前麵兩物厲父都未多提,隻有這枚銅片,厲父囑咐厲寒一定要好好收藏,貼身攜帶,萬萬不可遺失。


    據說,其中隱藏了一則絕大的秘密,不過被人封印,不到氣穴境,則無法打開。


    厲寒也不知此為何物,隻知道每次看上一眼,心靈就格外寧靜,戾氣全無,心中變得平安喜樂。


    每次心煩意亂,或者遇到不平事時,迴到屋中,他就會悄悄摸出這枚銅片,仔細一觀。


    如此一來,心中很快就又恢複寧靜。


    如此,也是他這麼多年,能在長仙宗承受如此多的屈辱驅策,卻依舊還在堅持沒有退縮的一大原因。


    此時,前路茫茫,心中思憶起已經逝去的父親,厲寒鬼使神差,又再次拿出此物,仔細看去。


    銅片之上,畫著一個和尚,盤坐於漂浮於湖麵的一枚樹葉之上,神情安祥,雙目緊閉,無憂無喜。


    旁邊,雕著八個小字,字字如雷,閃爍雷電火芒,給人一種驚心動魄,卻又大道在掌的感覺。


    這八個字分別是:“大靜似鼓,擂我肚腹。”


    撫摸著銅片之上那雕琢的細痕,厲寒腦中不由再次浮現起自己父親那雙鬃染霜的模樣,心頭不禁一陣哽澀。


    父親的麵容已經模糊,但記憶,卻永不褪色。


    淚水滴答,打在手心的銅片之上,厲寒卻沒有發現,慢慢地,銅片上麵的和尚竟然開始動了起來,雙手打出一個奇怪的手印,掌麵朝天。


    厲寒掌心中,一道溫潤的氣流,由此鑽入,他坐在那裏,身心竟然越來越寧靜,眼睛越來越明亮,如同玉石一般,放射出極淡的光華。


    須臾,淚水幹透,似被蒸發,那銅片上的小和尚又再次開始一動不動,仿佛入定。


    而厲寒,也終於從迴憶中清醒過來。


    他望著遠處遙遠的蒼茫天地,心中一陣苦笑:“父親啊父親,你說我不到氣穴境,永遠也無法窺透這銅片的秘密,但以我的資質,別說氣穴境,正常能不能到混元,都是兩說,更何況,是傳說中的氣穴!”


    收起銅片,厲寒頭靠牆壁,目光悠遠。


    ……


    天光漸漸亮了,厲寒在小破廟中蜷縮一夜,不知不覺茫然睡去,竟不知火堆何時已經熄滅?


    他揉了揉眼,站起身,起身剎那,腦袋驟然一暈,差點再次跌倒。


    顯然是這一夜,寒冷交迫,氣血不暢,腿部肌肉冰冷僵硬,所以導致的氣血虛弱。


    厲寒一咬舌尖,艱難地站起,起身望向廟門之外,但見天地一片茫茫,已是雪白一片。


    忽然,他的眼中,掠過一絲暖色。


    那是一隻黃色的五翅錦,正自雪地中覓食,肚中,頓時傳來一陣饑餓的感覺。


    厲寒眼睛一亮,雙手合十,在胸前作了一個揖:“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錦雞,對不住了!”


    悄悄靠近,縱身一撲,將其捉在手中,縱其萬般掙紮,又豈能敵得過厲寒這納氣六層的巨大力氣。


    很快,錦雞掙紮終止,厲寒將其拔毛去髒,在雪水中洗淨,而後拿迴廟中,就地生了一堆篝火,燒烤起來。


    不一會兒,濃鬱的香氣,便彌漫整個破廟。


    這些,都是厲寒在當雜役弟子時,無師自通,所見所學來的。


    一個雜役,經常要接受各種艱難任務,經常外出,平時的吃食又老是克扣,難見葷腥,所以他們隻有自已動手,豐衣足食。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施主居然在佛寺中燒烤錦雞,也不怕佛祖怪罪麼?”


    陡然間,一個青年的聲音傳來,隨即,眼前一花,一個青袍青年已經坐在了厲寒的對麵,雙眼閃閃,緊緊地盯著那火堆中翻轉的雞肉,眼睛已經發光。


    厲寒耳聰目明,自從打開了陰維陽維諸脈,不但腳力輕健,而且眼力,耳力,都遠超常人,十丈之內,落葉飛花,一片塵埃飄落,都能聽見。


    然而,直到這青袍青年出現在他身邊,他竟然似乎依舊毫無所覺,直到那青年開口說話,他這才發覺他的存在。


    扭頭朝門外看去,雪地上一片銀白,毫無足印的痕跡,這方圓千丈內,隻有這一座孤廟,他是如何來的?


    厲寒心中大駭,扭頭朝對麵的青袍青年看去,卻見他雖然坐在那裏,但厲寒靈覺中,卻感覺那一方天地,明明是空的,虛虛緲緲,完全不存在。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一定以為白日見鬼。


    “你……”


    厲寒心中警覺,就要朝後退去,然而,那青袍青年伸出一雙手掌,虛空微按,厲寒就覺自己的身軀完全不聽使喚,如壓萬斤巨石,根本動都動不了一下。


    不過,那青袍青年似乎並無惡意,笑嘻嘻地道:“佛曰:見者有份。朋友,你這份錦雞,可願分我一份,也能填填貧道的肚腹?”


    “佛曰,貧道?”厲寒腦子裏一頭霧水,隻感這青袍青年的自稱十分奇怪,既稱佛祖,又叫貧道,這是鬧的哪門子古怪?


    然而,他深知交淺言深的道理,不願多問,最終,隻能無奈一笑:“佛有說過這句話嗎?”


    “有的,有的!”


    那青袍青年眉開眼笑,道:“佛又曰:救一人是救,救兩人也是救。果腹一人是果,果腹兩人也是果。今日我空冥和尚,這雞肉是吃定了!”


    厲寒心頭一定,原來這古怪的青年,並不是來找自己的麻煩來的,那就沒所謂了。


    他當即笑道:“你剛才不是說,罪過罪過麼,而且既然是和尚,不應該是茹素,怎麼也能吃這雞肉?”


    青袍青年坐在那裏,屁股隻是虛懸,似乎隨時欲要拔腿跑路的樣子,笑嘻嘻地道:“佛還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空冥和尚就是地獄之佛,豈能不嚐?”


    厲寒隻能一陣無語,雖然怎麼也看不出對方哪裏一個和尚,但對方既然要這麼說,他也沒有辦法。


    而且,他說的話,雖然看似古怪,荒唐,卻竟自有其道理,正因為荒唐到了一定的地步,被他這麼一本正經的說出,厲寒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駁才好,隻有沉默。


    片刻時分後,雞肉已熟,厲寒正要伸手,卻不料一隻手比他更快,兩人用力一扯,雞肉從中分開,竟然正好一人一半。


    厲寒心中吃了一驚,不過倒也沒有不悅,張開大口,就地吃了起來,他腹中確實饑餓,所以即使沒有鹽巴,也吃得滿嘴流油。


    所幸這錦雞確實肥胖,不然也不會那麼容易捕捉,厲寒吃了一半,腹中已是小飽,於是他也不多話,抬起頭,看向對麵的青袍青年。


    卻見青袍青年速度比他更快,吃完半隻燒雞,竟似意猶未盡的樣子,目光四處打量,顯然似乎打算再抓一隻過來。


    就在此時,他臉色猛然一變,跳起腳就朝廟門外衝出,身形竟然快得驚人,眨眼就已跑出廟門數百丈之遠。


    厲寒心中大奇,如此一個神秘莫測的青年高手,什麼事讓他感覺如此可怕,他摸到門邊,悄悄朝外看去。


    就見雪地中,一名灰衣袈裟的年輕和尚,足不沾地,飛速奔來,臉上現出驚怒:“武君然,你又冒充我的法名,造此殺孽之事,該死,還不給我留下,這次一定要抓你迴梵音寺麵壁九年!


    “哼!”


    前麵,那名青袍青年臉現不屑,一邊飛逃,還一邊轉身罵道:“臭和尚,你從南溟一路追我追到這裏,整整三年零八個月,還沒有夠麼?你不累我還累呢,我可不好男色,你還是從哪裏來迴哪裏去,找你們宗的小和尚去吧……”


    那個灰袍和尚的聲音不驚不怒,淡淡道:“阿彌陀佛,施主殺戮太重,屠戮人間,隻需放下屠刀,跟隨貧僧迴梵音寺麵壁九年,再行出山,一定能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青年男子的聲音陡然大怒:“呸,去你媽的重新做人。這世間,千般大道,萬般法理,大師一言不合,便說我沉淪魔道,我若為魔,你豈不也犯了嗔戒。難道你的道便是道,我的道便是魔麼?”


    灰袍和尚一聲歎息,想是也知道光憑勸是勸不了,當即不再多言,尾捷追去,轉眼兩人就戰在一起,雪沫紛飛,枯枝盡折。


    灰袍和尚一臉不忍,然而那青袍青年卻一心想逃,漸漸的,越打越快,越行越遠,最後終於消失不見。


    看到這一幕,厲寒隻覺無語,摸了摸鼻子,這才知道,自己先前也被那青袍青年給涮了。


    他說他叫空冥和尚,原來是打的別人的旗號,而且還是他的死對頭,如果他之前也是這般,那空冥和尚這一路,隻怕並不太平!


    就連厲寒,都有些為他感到頭痛。


    不過,這是別人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他也不想多管,當即,重新迴到廟中坐好,看向遠方的天地,思考著第一個要去的宗門。


    隻是,為什麼自己總感覺,這兩個名字,自己有些耳熟呢?


    “據說,一個月後,就是神王陵開門收徒之日,錯過這次機會,就要等下個三年了。不用多想,還是趕緊啟程吧,先趕往神王陵……”


    “嗯?”


    離去的那一刻,望向兩人逃走的方向,忽然之間,厲寒終於想起了什麼,臉上一片恍然,終於知道為什麼感覺這兩個名字有些耳熟了。


    武君然,“五君七侯”之中七侯之一的“青衣侯”,道修界大名鼎鼎的獨行修士,來曆不詳,一身功法,深奧莫測,據說得到了遠古一大隱世宗門,“君子門”的所有傳承。


    而追他的那個和尚,來曆同樣不小。


    如果厲寒沒有猜錯,這世間,出自梵音寺,如此年輕,又能追著“五君七侯”之一緊追不放的,除了那三個小怪物,也沒有其他人了。


    ——隱世八宗之一,南海梵音寺現任首席弟子,“滅輪空渡”梵空冥!


    也是這一屆的南境青年修士擂,第一人!


    “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人物,那的確不是我所能管得了的了,還是趕緊上路吧……”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绷制咭拐J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庇陮m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绷制咭挂贿咃w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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