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疑震憾之餘,眾人手底下也沒閑著。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眾人終於將所有湧來的石俑全部解決,原地落下近百顆一樣大小的透明圓珠,被眾人按擊殺數(shù)量對等分配。
石俑大概是一百具左右,九人擊殺數(shù)量不一。
邊天華,戎高遠,農(nóng)鏡白三人,自然最多,各擊殺了二十具左右,三人一共就是六十多具,占據(jù)了一半還多。
另外六人,則隻占一小半,每人擊殺了六,七具左右,有多有少,但大體數(shù)量不差。
厲寒在其中,表現(xiàn)得中規(guī)中矩,一共擊殺了七頭,不多,也不會少,在眾人中,並不顯眼。
至於地上掉下的那七顆透明圓珠,他雖不知作何用處,但一看到其他八人都一一撿起,也就沒有放下,將其收起來放進儲物道戒之中。
“要不要繼續(xù)前進?”
九人對視了一眼,良久,其中一人苦笑道:“後退無門,雖然詭異,但也隻有硬著頭皮,往前了。”
“也是。”
九人一齊點頭,略作休息一陣,待恢複過元氣之後,便即再次小心翼翼,朝前行去。
而且這一次,每個人的神色,無疑都顯得疑重了許多,不再抱著旅遊觀光的心態(tài),誰都比之前認真了許多。
誰也不知道下一場危機出現(xiàn)在什麼時候,誰也不知道,等下還會不會有人再詭異的消失……
漫長的甬道中,隻有九個人輕輕的腳步聲響,陡然間,厲寒感覺身邊人影一動,有一陣香氣襲近。
他轉(zhuǎn)過頭一看,便見正是那名一身黃衣,懷抱古琴的聖琴峰弟子,本次外宗前五,也是十人中唯一的一名女弟子,“素手纖弦”籍莘莘。
隻見她靠近厲寒,似笑非笑地道:“想不到你也在這次外宗前十的人群中,還真是意外,不過莘莘答應(yīng)你的,莘莘欠你一個人情哦,如果需要,可以隨時找我來提。”
說完,嫣然一笑,朝旁退開。
厲寒微微一愣,隨即便沒有在意,繼續(xù)悶頭朝前走去。
旁邊,唐白手一直在身側(cè),見到這一幕,哈哈一笑:“咦,不應(yīng)該啊,你長得也不英俊,談吐也不風趣,怎麼莘莘美女專找你聊天,卻不找我?”
厲寒抬頭麵無表情地看了對方一眼,淡淡道:“可能是人品問題吧。”
唐白手一時錯愕,低下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自己一圈,隨即愕然道:“難道真是人品問題,我人品值有那麼低麼?”
抬頭一看,厲寒等人已經(jīng)走遠,他頓時一急,喊道:“喂,等等我,等等我啊……”
沒人理他,反而走得更快了,其中一人,淡淡開口,不屑地啐了一口:“白癡!”
一滴冷汗,自唐白手額頭落下,再不敢多話,發(fā)足狂奔追去。
……
人群中,“鐵手”戎高遠忽然靠近排名第三的農(nóng)鏡白,斜眼看了眼身後麵的厲寒和籍莘莘一眼,道:“農(nóng)兄,你的那位,似乎……跟那個新人走得很近啊?”
農(nóng)鏡白目不斜視,淡淡道:“你情我願,再說也不過說了一句話而已,有何可議。”
“嗬嗬,我就略微提醒一句,怎麼辦自然還是農(nóng)兄的事情……”
“鐵手”戎高遠意味深長地笑了一句,沒有說話,快步朝前走遠了。
農(nóng)鏡白迴頭看了一眼,隨即,又打量了前麵的“鐵手”戎高遠離去的背影一眼,眼睛微瞇,但仍是沒有說話。
他表情平淡,依舊一臉謙和,但瞇起的雙眼中,卻閃過一抹冷然。
……
寂靜的甬道之中,不知其長,淡綠色的夜明珠,僅能照亮方圓數(shù)丈之地,前方後方,都是一片黑暗。
一種令人難以言喻的緊張和壓力,伴隨著這種寂靜,壓迫而來。
“還不到頭,再看不到盡頭,我都不想走了!”
“我也是啊,如果出點事還好,這樣一直走下去,我都不知道我們在這到底走了多久,什麼時候是個盡頭,這種心慌,才是最可怕的。”
所有人都沉默下來,誰也沒有再說話。
陡然,厲寒懷中,那枚偽靈珠急劇跳動起來,他預感到不對,一聲驚喝:“不好,大家快退!”
話聲方落,“嗤嗤嗤嗤嗤……”
無數(shù)綠色藤蔓,從他們腳底,頭頂,石壁左右,前後,飛速朝他們蔓延而來,仿佛一條條綠色毒蛇。
這些綠色藤蔓,一條條堅硬如鐵,刀劍難傷,而且藤蔓之上,布滿尖刺,簡直就是一根根活動的狼牙棒,可怕至極。
異變突起,所有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除了厲寒有偽靈珠示警,事先有所防備,其餘八人,都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啪,啪,啪!”
當即,就有四五人被纏得結(jié)結(jié)實實,但幸好,人群中,總算不乏有高手。
“天象至高劍式,四象虛無!”
邊天華終於抽劍,一道紫色流光,仿佛從黑暗中突然亮起,照亮了所有藤蔓,一瞬間,不但包圍他的所有藤蔓全部同一時間四分五裂,纏住其他人的也無聲崩裂大片。
“鐵手”戎高遠同樣一聲高喝:“疾電烈風!”
隻見在他周身,陡然環(huán)繞一層雷電火光,雷電火光成環(huán),陡然將所有纏住他的油綠藤蔓往外一推。
而後,火光大盛,雷電熾烈,所有油綠藤蔓同一時間一陣麻痹,而後陡然被電得焦黑,最後冒出一陣陣烤鬆脂的味道,灰飛煙滅。
“寒冰結(jié)界!”
至於“寒拳”農(nóng)鏡白,則是自身周圍,陡然多出了一層透明護罩,將那些綠色藤蔓拒擋在外。
透明護罩不斷龜裂,抗衡不了油綠藤蔓的侵襲,但與此同時,“寒拳”農(nóng)鏡白也已經(jīng)出拳。
漫天拳影,彌漫甬道,響起可怕的風暴聲,正是寒冰陰拳中的至高絕式之一:“冰川風暴”。
所有靠近他周圍的藤蔓,全部在第一時間僵硬,而後凍裂,遲純,最後四分五裂,煙消雲(yún)散!
而其他人的人,雖然一時措手不及,但也終於及時反應(yīng)過來,紛紛出手,各使手段,將自己麵前的藤蔓消滅。
然而,綠藤卻似無窮無盡,越消滅越多,“紫劍”邊天華眼見壓力越來越大,即使是他全力出手,也難以抗衡這似乎無窮無盡的綠蔓。
目光一轉(zhuǎn),他陡然一聲高喝:“全力開路,朝前突進,脫離這藤蔓範圍!”
“不錯。”
其他人也知道,暫時隻有這一個辦法,不然如果繼續(xù)待在這,遲早有力竭氣衰,身體疲乏的一刻,到時,就隻有等死,被纏繞成一團模糊血肉的結(jié)果了。
“走!”
所有人絕招全開,劍光,拳光,腿光,指光……五顏六色的攻擊,與綠色藤蔓交接在一起。
除了為首三人,其餘六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受傷,或被綠藤捆到,衣衫殘破,或不慎被其中一道刺到,身體之上冒出鮮血,甚至一陣麻癢。
不過,片刻之後,眾人終於合力衝出了甬道,出現(xiàn)在他們麵前的,是和之前一模一樣的空曠廣場,廣場中心,仍舊有一處祭壇。
不過在祭壇中央,卻不再是石像,而是一具黑鐵般冰冷,仿佛傲視蒼生,眾生睥睨一般的森然魔像。
這魔像五頭六臂,手持刀槍劍戟,六種不一樣的兵器,四周散落著十幾枚不知是什麼獸骨的雪白骨片。
骨片之上,一個個古老而玄奧的字符,散發(fā)著一股股虛無,邪異的感覺,誰也看不懂是什麼東西。
除此之外,還有十二片排成一排的泛黃獸皮,上麵畫著奇怪的圖紋,似乎不是真龍仙州的文字,而是化外魔文,厲寒等人根本識不得。
他們對視了一眼,都略有些失望,好不容易,冒著層層危險來得這裏,難道就隻能得到這些骨片,殘損的獸皮?
別說還根本不知道它們是什麼東西,就算知道,又有何用?
不過,失望歸失望,暫時還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九人沒有立即靠近,而是就地盤坐,調(diào)息起來。
剛才一戰(zhàn),兇險異常,稍有不慎,就有傾覆之危,所以眾人都是絕招頻出。
絕招運用,消耗自大,等下不知還有何等兇險,眾人自然不願在身體還未恢複正常狀態(tài)下,就靠近鐵像,所以一個個迫不及待,掏出除毒丹,祛邪丹等物,一一服下,然後盤膝打坐起來。
過了片刻之後,除了神色略顯狼狽一點,身上還有一點血痕,九人倒也恢複正常,正要走過去瓜分物品。
陡然間,其中一人偶然迴頭,猛然睜大了眼睛:“‘痛心指’塚龍呢?”
其他七人也不由駭然迴頭,果然,就見到人群中,原本應(yīng)該有的九道身影,現(xiàn)在隻剩八道。
而原本應(yīng)該是在最前,躍入石洞後卻慢慢移到最後的“痛心指”塚龍,卻也赫然如原來的“孔雀蝶翎刀”林元思一樣,消失不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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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