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玄火赤焰掌,大家快看,好強的修為,這至少入石四寸了。”
所有人目光跟著那人驚歎,凝注在一個巨大的手掌之上。
這手掌至少是別人的一個半寬大,看起來直接印入了石壁之中,如碎豆腐,即使過去幾十上百年,裏麵依舊冒出絲絲炙熱之氣,如被火焰焚燒。
四周的石麵,也呈出出一些暗紅和焦黑之色。
入石四寸,幾乎就等於半尺。
按踏花侯衣輕歡的說法,此處能入石一寸二寸,便算強者,四百多年來,最強的一人,也隻入石一尺不到,所以能入石四寸,這已經(jīng)算一流高手之列了。
當(dāng)然,超級高手,那種幾十年,幾百年才能一遇的天才,肯定可能入石五六寸,甚至七八寸,那又是另一個級別了。
見狀,旁邊察顏觀色的踏花侯衣輕歡,微微一笑,為眾人解釋起來:“沒錯,大家目光如炬,這的確是一百五十年前,頂尖青年高手‘煉火王’拓拔陽成留下的來的掌印,這一掌,便是被其修到了精深之境的玄火赤焰掌。”
“‘煉火王’拓拔陽成,原來是他?那就難怪了。”
聽完‘踏花侯’衣輕歡的話,眾人輕籲一口氣,顯然是明白為什麼這一道掌印能入石如此之深,而且曆經(jīng)百年,火焰不散,至今仍猶為人所稱道。
因為百年前的煉火王,其地位幾乎等同於現(xiàn)在的藍魔衣,獨孤應(yīng)龍,獨孤應(yīng)熊一個級別,甚至還猶有過之。
這樣的人物,能留下這樣一道掌印,也不奇怪了。
‘踏花侯’衣輕歡再一指拓拔陽成旁邊,另一道散發(fā)著點點冰寒之氣,裏麵似乎還有細碎冰晶存在的纖瘦小掌,開口道:“這是當(dāng)年,和其並列,人稱‘冰女’穆紫晶所留,她的‘冰裂勁’入石四寸五分,比之拓拔陽成還更盛一籌,轟動一時,成為當(dāng)年武冠。”
“嗯!”
眾人瞠目,又是一個上百年前名動天下的一個傳奇人物。
拓拔陽成,穆紫晶,玄火赤焰掌和冰裂勁,都是昔年曾經(jīng)轟動天下的名字,有此痕跡存在,也不奇怪。
“最深的掌印在哪裏?”
有人不再關(guān)注這些,直接詢問。
其他人頓時也都露出好奇之色。
顯然,不管數(shù)百年來,幾多驚才絕豔之輩,但每隔幾十年,總有幾個超絕的強者出現(xiàn),像拓拔陽成和穆紫晶留下的掌印旁邊,就有幾道印痕不輸於,甚至超過的掌印。
顯然也是另一個年代的天才。
但是,曆屆蓬山武會,眾多天才湧現(xiàn),天才太多了,天才也就不值錢。
所以,天才也就淪為庸才,並沒那麼引人注目,這就是對比度的原因,
所以,凡四百餘年,四十多屆,蓬山武會,江左總有一個最強者,那人是誰,這才是值得眾人關(guān)注的目標(biāo)。
聞言,‘踏花侯’衣輕歡,臉上顯露出了驕傲的神色。
“最強一屆,最強一人,那便是上一個十年,吾兄‘烈日侯’衣南裘所留,大日神天指指洞。“
“大家請看……”
他伸手一指,所有掌印、指印、腿印最上方,如同王者再臨,漠然俯視下方所有掌印指印,一個漆黑幽深,不見其底的恐怖細洞,矗立在所有掌印最上方,霸氣側(cè)漏!
“大日神天指,‘烈日侯’衣南裘?”
所有人紛紛驚唿,不由紛紛順著踏花侯手指所指方向看去,當(dāng)看清那個漆黑細洞的恐怖時,隨即,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號稱堅不可摧的神仙石壁,在此指指力之下,居然仿佛沒有遇到任何阻礙,指力勢如破竹,直接往裏麵衝去,直到其勢用盡,到達一尺多深時,才遇到阻礙,緩了下來。
但最終,亦依舊形成了這一個,四百餘年江左之最,這神仙壁最恐怖的一洞,最深的一洞!
雖然很多人都知道,掌印因為用力均勻,可能在深度上,不及指力單點破堅強。但是,即使是排名第二的另一道指印,亦依舊比之這大日神天指指洞淺了近五分之一。
隻有八寸餘深。
而最深的掌印,是三百多年前,一位傳奇青年強者所留,入石七寸六,蔚為傳說。
“原來是‘烈日侯’衣南裘,想不到他也參加過這神仙石壁的挑戰(zhàn),那就難怪了。”
“我們能與他同臺獻技,即使不在同一個時空,相隔了十?dāng)?shù)年再來瞻仰,但亦可以以此見證與前輩強者的差距,此生無憾了。”
“大日神天指,傳說是‘烈日侯’衣南裘自創(chuàng)龍潛十式中,以‘日’為印記的一招,威力不輸於其祖留下的‘蕩天訣’以及‘冷情玄功’,當(dāng)年偶現(xiàn)人間數(shù)次,每一次出手都轟動天下。”
“不錯,我記得最傳說的一次,當(dāng)屬衣侯節(jié)一指破七寨,將連城水寨七位氣穴境的寨主一指貫穿,不留一個活口,最終剿滅了這個為禍當(dāng)?shù)氐膼簞萘Γl(fā)人紛紛叫好。”
“最深印痕是他,理所當(dāng)然,我等敬仰!”
眾人一言一句,語氣中全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顯然,‘烈日侯’衣南裘這個名字,雖然隻在江左出現(xiàn)了寥寥二三十餘年,但卻遠比一些傳揚了數(shù)百年的強者,更令人尊敬,更令人心服。
厲寒站在人群後方,披散下的長發(fā),遮擋住了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也順著眾人驚歎,望向神仙壁中部位置,那裏,留有四百年來,人類青年強者,在這石壁之上留下的,最強,也是最深的一道指印。
即使過去十?dāng)?shù)年,那指洞中,依舊似乎燃燒著一輪煌煌大日,照耀得人睜不開眼睛,滾滾黑氣,從其中湧出,沒有任何其他一道掌印,指印,能與之相比。
“這,就是‘烈日侯’衣南裘當(dāng)年的實力嗎?這還隻是他十幾年前的時候,如今又過去了那麼久,他的實力,現(xiàn)在到底到達什麼地步了?”
厲寒心中微沉,不過,卻並沒有喪失鬥誌。
恰恰相反,因為‘烈日侯’衣南裘的異常強大,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他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看一看,那個當(dāng)年,不止在江左如日中天,就是在整個修道界,亦是大放異彩,引為傳說級的人物,到底有多強大,是否真的有那麼,不可戰(zhàn)勝?
自己的師傅,閨室內(nèi)留下的那柄帶‘衣’字的鐵劍,是否真與他有關(guān)?
而浮屠峰底,絕境幽穀,牧顏北宮,牧顏秋雪兩人的母親,那個地底老婦所說的一切,堂堂一個家族數(shù)百人覆滅的慘案,那一切,真的是此人所為,皆為真實?
……
ps:第二更,補欠一。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