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療傷,休息一下!”
厲寒走了過去,開口道。
“也隻有這樣了。”
水青瞳也點了點頭,知道暫時的狀態(tài),不適宜再挑戰(zhàn),於是走到一邊,找了一個角落處,背對厲寒,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撕開肩頭的衣服,露出一寸如璧如玉的香肩,倒了些血紅色的藥粉下去。
藥粉覆蓋傷口,流出的血瞬間止住,隻要再休息幾個時辰,就會完全複原,連一點疤痕都不會留下。
這是花海水家的獨門秘藥,‘冷玉生肌散’,屬於靈藥的一種,十分珍貴,也就水青瞳這等水家核心弟子,能有機會得到一小瓶,尋常水家弟子,也是沒有的。
厲寒轉(zhuǎn)過頭去,沒有偷看。
雖然他想幫忙,可惜水青瞳傷的地方不適合他動手,所以也隻能交由水青瞳自己負(fù)責(zé),所幸也不是什麼大傷,片刻即愈。
直到水青瞳迴過頭來,拉上衣服,看到背對自己的厲寒,微微一笑,心中忽然有了些好感。
她走過去,坐到厲寒旁邊,開口道:“雖然剛才隻是試探,沒用全力,但這兩尊青銅劍俑,似乎比我上次挑戰(zhàn)過的還強大,看來必須全力以赴了。”
厲寒也點了點頭,感慨道:“是我大意了,沒想到這兩具青銅劍俑,竟然修煉有不俗的劍術(shù),這水平,隻怕不在各大宗門的頂級弟子之下了。如果不全力以赴,我們的確不是它們的對手。”
“你有什麼想法嗎?”
水青瞳問道,說完,略帶一絲期待地看向厲寒。
畢竟,她邀請厲寒來此,就是幫她解決這兩具青銅劍俑的,目前遇到難關(guān),自然寄托希望於他。
厲寒聞言,眼神閃爍了兩下,隨即微微一亮道:“簡單,二攻其一!”
“二攻其一?”
水青瞳不解地問道,“可是說,我們兩個先共同圍攻一具,等解決了它,再迴頭去解決另一具?”
見厲寒點頭,水青瞳道:“可是它們共有兩具,如果我們隻攻一具,它們勢必也會聯(lián)手,到時候和二對二又有什麼區(qū)別?”
“如果兩人隻攻不守,隻攻一具,固然戰(zhàn)勝希望大增。但就算勝了,在這期間,勢必也會被另一具青銅劍俑斬殺吧?”
不怪她疑惑,厲寒這想法,初看似乎十分聰明,但仔細(xì)一想?yún)s十分愚蠢。
兩個人對付一具,自然沒有問題,但是,另一具青銅劍俑,也不會傻呆在那,隻要侵入到它們的攻擊範(fàn)圍之內(nèi),都是敵人,到時候同時而動,還是二對二的結(jié)局。
而且兩具青銅劍俑,明顯設(shè)置了一套聯(lián)擊之法,如果不分開它們,它們的攻勢更猛,更強大,兩人卻沒有聯(lián)擊之術(shù),隻怕反而處在下風(fēng)。
厲寒笑道:“你說的不錯,可是我說的,也不是這個意思。”
“嗯?”
見水青瞳疑惑地望向他,厲寒解釋道:“我們打一個時間差,兩人先各自把一具青銅劍俑引至石殿兩角,盡量讓它們之間形成最遠(yuǎn)的距離,然後我用一具幻身疑惑它一秒,放棄攻擊它,反而折返而迴和你聯(lián)手攻擊你的對手。
在第二具青銅劍俑反應(yīng)過來,奔行至這邊的短暫時間內(nèi),我們要形成一擊必殺,先將其中一具解決,這才能迴過頭來,對付另外一具。”
“如果一擊不能解決,那就再次分開,反正劍俑的實力雖然強大,但卻沒有靈智,隻要我們再分開,它們必然再次追擊,如此一來,幾次殺招疊加之下,我就不信其中一具不死。隻要其中一具掛了,剩下那具,就好解決了。”
“我明白了。”
水青瞳聞言,終於不由眼睛大亮,與厲寒拍了一下掌,道:“好,就用這個辦法。”
……
想到就做。
待水青瞳感覺到左肩已經(jīng)痊愈大半,基本不影響戰(zhàn)鬥力之後,立即迫不及待的,邀請厲寒一試。
厲寒本來還想再等一段時間的,但抵擋不住水青瞳的熱切,隻得點頭答應(yīng)。
隨即,兩人再次抽出寶劍,對視一眼,忽然同時身形一動,朝兩具青銅劍俑奔去。
一左一右,青銅劍俑果然分開,徑自朝著兩人追去。
而厲寒,水青瞳,將其引至石殿的左右兩角。
就在此時,水青瞳手一招,她的那具烏神獸甲頓時浮現(xiàn),覆蓋在了她的身軀之上,隻留出一雙眼睛。
她腳步一沉,已是動彈不得,不過防禦力卻是大增,青銅劍俑的劍再攻擊在她的身上,也隻閃耀出一片的火花,卻無法短時間內(nèi)攻破烏神獸甲的防禦。
而趁著這個時間,水青瞳瞬間催動秘訣‘氣血煉真術(shù)’,然後再施展‘六陽催魂指’,兩重爆發(fā)秘法疊加之下,她的實力一時大增。
“嗤,嗤!”
連續(xù)兩劍,直接點在青銅劍俑的膝關(guān)節(jié)部位,這一次,青銅劍俑再也防禦不住,膝關(guān)節(jié)一陣‘嘎嘎’聲響起,就朝地麵上倒了下來。
不過此時,青銅劍俑手中的黑劍亦爆發(fā)出一陣刺目的烏光,一道蓮花形劍網(wǎng),朝水青瞳當(dāng)頭罩下。
她外表的烏神獸甲,接觸到這蓮花形的劍光,瞬間“噗嗤”一聲,仿佛割開的牛皮,朝兩邊倒分而去。
如果不是水青瞳見機不妙,立即催動了防禦道技,靈花玄甲,又施展了輕功身法倒退兩步,避過這一劍,隻怕她也要香銷玉隕,四分五裂了。
“好強大的劍招!”
水青瞳心中驚駭,這才發(fā)覺,自己還是小瞧了這青銅劍俑,這一招的攻擊,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施展出來的,隻怕一瞬間達(dá)到了地品劍法的層次。
不過幸好,就在此時,厲寒終於將另一具青銅劍俑引至角落,虛晃一招之後,原地出現(xiàn)了一道他留下的淡淡殘影,迷惑那具青銅劍俑!
而他的真身,卻以極快的速度,倒奔而迴,眨眼就到達(dá)水青瞳身側(cè),第一時間,青氣燃魂訣,六陽催魂指同時催動,厲寒一時氣勢大漲。
“嗤!”
他點出一劍,漆黑的日月寒星,如同在人間閃耀過一道耀眼的烏痕,下一刻,“撲嗤”一聲,生生刺入青銅劍俑的腕關(guān)節(jié)。
青銅劍俑手腕一僵,握劍的左手瞬間一滯,然而就在此時,厲寒棄劍用掌,又是一掌淩猛拍來,擊在同一位置。
一層巔峰的萬世潮音功毫不猶豫的發(fā)動,四重暗勁如潮水迭浪,擊在其手腕關(guān)節(jié)中的機關(guān)之上,掌勁是透體而入,那機關(guān)畢竟不如它外表的強大,瞬間崩潰,被擊成了一堆殘鐵。
“當(dāng)啷!”
一聲清脆的聲響,青銅劍俑手中的黑劍已經(jīng)掉落在地,徹底失去了武器。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瞬間,另一具青銅劍俑赫然已經(jīng)一劍劈散了厲寒留下的虛影,厲寒以幻術(shù)幻化出來的虛影雖然可以以假亂真,但畢竟沒有他真身實力那麼強大,閃避不及,一擊已是煙消雲(yún)散。
青銅劍俑眼中的紅光急劇跳了數(shù)下,估計有些疑惑。
不過隨即就反應(yīng)了過來,猛然一轉(zhuǎn)身,就盯住了在這邊牆角與水青瞳圍攻另一具青銅劍俑的厲寒,‘嗤!’,陡然,它足底湧出一股青煙,整個身形竟然以不輸於催動了爆發(fā)秘技速度的厲寒,瞬間電射至牆角的這一邊。
手中的道具黑劍,化為寒芒一閃,直刺厲寒的咽喉,速度快得驚人。
“可惜了。”
沒想到這具青銅劍俑反應(yīng)速度如此快速,厲寒略有點意外,不過還是勉強持劍一擋。
“鐺!”
厲寒手中的日月寒星瞬間發(fā)出一聲顫鳴,劍身之上,赫然崩出了一塊指甲大小的缺口。
而厲寒,身形一滯,隨後朝後倒飛而出,一口逆血堵在喉間,已是身受重傷。
“厲寒!”
水青瞳驚叫一聲,就要過來救援。
就在此時,她麵對的那具青銅劍俑,雖然手中的武器已經(jīng)擊落,然而此時,它眼中黑光一閃,竟然抬起另一條手臂,化為一隻缽盂大的拳頭,朝水青瞳頭頂重重砸去。
它竟然不止會用劍,一旦失去武器,也會拳法!
“小心!”
見狀,厲寒顧不得自己,猛然一甩手,掌心中一道金光如太陽一閃即逝,下一刻,已經(jīng)飛至水青瞳頭頂。
“叮”的一聲,火花四濺,金光倒飛而迴,速度比去時更快。
而那隻青銅劍俑的拳頭,終究也擊得偏離了一點方向,隻擦著水青瞳的耳垂而過,一縷鮮血,飛濺至地麵,水青瞳這才猛然驚醒,感到後怕。
“死吧!”
她大喝一聲,猛然渾身紅光再次一盛,氣血煉真術(shù)居然在此時突破至第四層,身上氣勢一時大盛,手中的飛鳥古劍之上青光一閃,然後重重地紮入了那頭青銅劍俑的心窩。
紅光一陣亂顫,青銅劍俑扭曲了幾下,終於頭一歪,“撲通”一聲倒地,渾身上下,冒出一陣扭曲的電火花,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而水青瞳,再朝厲寒這邊跑來,這下簡單了。
解決了一頭,另一頭青銅劍俑,在兩人實力全開的情況下,僅僅堅持了七八招,隨即被兩人同時一劍,紮入後心。
又是一陣電火花亂顫,然後這頭青銅劍俑,也倒地而亡,眼中的紅光徹底熄滅,第二座石殿,終於通關(guān)!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