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十強之中,厲寒第一眼看到的,是玲浮屠,血無涯兩人。
玲浮屠,天工山首席弟子,年紀輕輕,卻已經(jīng)擁有了驚人修為。
在十年之前,她就參加過上一屆的西境青年修士擂,而且赫然獲得了西境之首的美譽。
而那時,她才不過十七八歲年紀,卻已能與秦天白,梵空冥等人相提並論。
若不是意外,她無緣那一屆的五境青年修士總擂,隻怕那時,她的大名就會傳遍天下,位列五君七侯之中,而且地位絕對不低。
可是十年過去,秦天白,梵空冥等都相繼失去資格,她卻依舊隻有二十七八歲,還能再參加一屆,這是何等驚人的事實。
一般每名修士一生,也就有一次參加五境青年修士擂的資格。
因為除非你在十多歲時,就恰好擁有了可以與之匹配的實力和機會,否則,間隔一個十年,很多人就已經(jīng)超出了三十歲的年限,無權(quán)再參加。
哪怕是秦天白,梵空冥,衣南裘等這些絕世天才,亦是如此。
可是她卻不一樣,恰好在她十多歲的時候,她就擁有了那次機會,而且赫然擁有了那樣的實力。
上一次她就是西境之首,這一次,再次參加,而且代表西境參戰(zhàn),她的威脅有多大,不言而喻。
厲寒感覺,玲浮屠,就是此次,他在五境青年修士擂上,遇上的最大對手,甚至超越了荊枯葉,閻邪川,乃至衣勝雪,星渡這些人。
因為此人帶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歲月在她身上,似乎留不下絲毫痕跡,她依舊是一身彩衣,麵容跳脫,笑容滿麵,十足一個小女孩。可是所有西境勝出者,都離開她一段距離,仿佛不願與她靠近。
其實是不願還是不敢,除了那些西境弟子,沒有人能說得清。
而另一人,則是葬邪山這一代的傑出弟子,‘飛天浪子’血無涯。
對於此人,厲寒也比較熟悉。
當初潮音大會時,他就見過此人,據(jù)說此人是葬邪山核心弟子之一,天賦之傑出,隻在邪無殤一人之下。但年紀,卻比邪無殤還要年輕得多。ъimiioμ
當然,邪無殤這次五境青年修士總擂沒來,一是因為葬邪山大變,他身受重傷,下落不明。
二,也是因為他參加過上一屆的西境青年總擂,這一次,恰好過了年歲,沒有資格。
不然,邪無殤若出現(xiàn),應(yīng)該是比玲浮屠還要令人驚悚的可怕存在。
而邪無殤不現(xiàn),血無涯就是這一屆,葬邪山眾勝出弟子中,最強大的存在。
當初在潮音大會上,也就殤璃易,應(yīng)雪情兩人,能排在他之前。
而應(yīng)雪情,還是占了他大意的成份,不然,他是能與黑衣青年殤璃易爭奪第一排名的。
隻是最後一步之差,跌入第三名,心下十分不滿。
這一次,代表葬邪山出戰(zhàn),血無涯一身血色修為,強橫無匹,讓人感到恐怖的壓力,竟然不輸於玲浮屠多少。
唯一可惜,是他的死對頭,‘六焰血魔指’殤璃易已經(jīng)在仙妖戰(zhàn)場中死去,他失去了這個對手,顯得有些寂寞。
至於另外八人,也俱無一個可以小看,不過相比較玲浮屠,血無涯兩人,卻有些不夠看了,厲寒一眼掠過便罷。
南境十人厲寒早已清楚,而且厲寒就是其中之一。
目前南境十強,唯一的意外,便是排名第五的‘千眼公子’唐天仇沒來,南境這一次,極有可能隻有九人參戰(zhàn)。
不過一想也就釋然,唐天仇被暴出是國度中三魔主麾下上五使中排名第二的地魂使,身份尊貴,而且見不得光。
他救出了被梵音寺囚禁數(shù)十年的神智‘地善’,已經(jīng)成為了整個修道界的公敵,如果他敢公然在五境青年修士擂上出現(xiàn),隻怕等待他的,就不是排名與榮譽,而是各大宗門的喊打喊殺了。
因此唐天仇沒來,既在意料之外,仔細一想,卻又在情理之中。
東,西,南之後,接下來,便是北境。
北境隻有隱丹門一個頂級宗門,而在北境戰(zhàn)臺,十強青年高手中,厲寒又看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萬璿紗,風無鞘,葉清仙,養(yǎng)樂欣。
萬璿紗,風無鞘,作為除‘丹武王’司徒尚季之外,隱丹門這一屆最強新人弟子,出現(xiàn)在北境戰(zhàn)臺並不意外,對於仙妖戰(zhàn)場一別,再次在此玄京城相會,厲寒更是感到一陣莫名的欣喜。
讓厲寒略有些意外的,反而是剛剛離別不過三月,本來說定要突破半步法丹,不然決不出關(guān)的葉清仙,居然也隨隱丹門弟子,來到玄京城,而且赫然是以勝出者之一的資格參加五境青年修士總擂。
她之前並沒有參加過北境青年修士擂,是如何獲得這個資格的?
不過厲寒一想,隨即也就明白,這隻怕是其中隱丹門在其中,出了力了。
葉清仙的實力,勿庸置疑,在亂星湖下,又得到‘流仙晚簫’和‘冰輪夢劍’,實力大漲,其實力,已經(jīng)完全不輸於一線高手。
再加上北境向來缺乏頂級天才,如此一來,在葉清仙獻上博天鼎,獲得隱丹門長老地位,考慮到她的年紀與實力,卻沒有立即走馬上任,而是先以一個普通弟子的身份,替代其中一名隱丹門弟子,參加這五境青年修士總擂。
如此一來,隱丹門能拿得出的高手,又多了一個。而葉清仙,考慮到參加五境青年修士總擂,能再見到厲寒一次,想了想,也就答應(yīng)下來。
這才是她會突然出現(xiàn)在五境青年修士總擂上,而且以北境勝出者身份參戰(zhàn)的重要原因。
至於最後一人養(yǎng)樂欣,則是在冰火九極洞下見識過的。
當時對方以隱丹門丹榜弟子十六名的身份,挑戰(zhàn)厲寒,結(jié)果慘遭戰(zhàn)敗,不過迴去之後,她就發(fā)憤努力,沒多久就突破氣穴,如今也是氣穴後期修為。
丹榜排名,更是達到了第六。
因為北境無人,競爭相對來說要小了許多,所以最終,隻要丹榜排名前列的弟子,基本都獲得了一個名額,萬璿紗,風無鞘是如此,養(yǎng)樂欣也是同樣。
另外六人中,也有四人是隱丹門丹榜弟子,隻有兩人,是其餘世家或散修之人,不足為道。
而最後的中土十強,再加上真龍皇朝的兩名特權(quán)名額,一共十二人,坐在同一座高臺,則和東境一樣,最讓厲寒矚目和重視。
‘真龍皇朝’六皇子司青蛇,‘名花樓’隱藏弟子談星劍,名花弟子沐琪琳,李七七,世家高手,‘百世麒麟’冷枯鬆,散修奇才‘微微一笑’慕容暖……
兩個特權(quán)名額:赤霞公子,青玉郡主!
一係列耳熟能詳?shù)拿郑瑳]有一個是易與之輩。
其中尤以真龍皇朝六皇子‘魔龍子’司青蛇,‘名花樓’隱藏弟子談星劍,以及塞外冷氏親傳弟子,‘百世麒麟’冷枯鬆三人,最為讓厲寒重視。
司青蛇,和厲寒,邪無殤,玲浮屠,應(yīng)雪情等一樣,八名饒幸從妖區(qū)後方死亡任務(wù)中幸存的人之一,實力之強,不在長仙宗首席弟子‘一葉知秋’荊枯葉,神王陵首席大弟子‘玉刀公子’閻邪川之下。
仙妖戰(zhàn)場任務(wù)中,他最終獲得七十萬仙功,一件中品名器‘藍蛇青甲’,一隻上古奇獸,‘祖母銀蟲’,可稱是實力大漲。
‘名花樓’隱藏弟子談星劍,在名花樓原來的大弟子除小小,風追寒等相繼死亡之後,他就接過了除小小,風追寒等的身份地位,再加上本來就出類拔萃的實力,很快脫穎而出。
至於沐琪琳,李七七,一個是他的師妹,一個卻是他的師侄,然而兩人年紀輕輕,卻也殺入前十,讓人跌破一地眼鏡。
至於最後的‘百世麒麟’冷枯鬆,‘微微一笑’慕容暖,都是鬥神臺上,厲寒見到的絕世高手。
兩人天賦之出色,絕不在那些頂級宗門的頂級弟子之下。
慕容暖的神秘微笑,摻雜了迷幻之術(shù),讓人防不勝防。
而‘百世麒麟’冷枯鬆家傳的‘移影功’和‘淩空馭劍術(shù)’,更是讓厲寒大開眼界,覺得大增見識。
那時的冷枯鬆,還沒有突破氣穴,如今這麼多年過去,早已達到氣穴後期。
隻怕如今的他,早已不止困頓於淩空馭劍術(shù)的第三層,一劍化十,而且還是殘缺的一劍化十,最多能達到七劍。
而現(xiàn)在,他隻怕已經(jīng)修練到更高境界,可能達到一劍化百,甚至一劍化千了!
這樣一個對手,自然不能不讓人重視。
至於真龍皇朝擁有的兩個特權(quán)名額,兩人一個是真龍皇朝四大名公子之首,方龍首,父親為‘割地侯’方成坤,半步法丹境的強者,自小家學淵源,十分強大。
另一個,則是真龍皇朝三大郡主之一,封號‘青玉’,是超過了方龍首,在真龍皇朝青年一輩弟子中,僅次於司青蛇的頂級存在。
這兩個人,雖然是用特權(quán)名額進入的中境戰(zhàn)臺,但也令人不敢小覷。
如此一來,整個通天峰五老臺周圍,五座戰(zhàn)臺,環(huán)形而列,除了南境一名弟子未到,五十一名參戰(zhàn)青年高手,已經(jīng)全部在列,隻等一聲令下,便下擂挑戰(zhàn)!
氣氛一觸即發(fā)!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