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世丹仙’,是那位隱丹門宗主,天下有數的幾位法丹境存在之一,法丹初期,‘千世丹仙’白妙女?
厲寒無由震撼。
雖然他之前已經有所猜測,但此刻真正聽到,還是不由自主感到震驚,甚至含有一絲莫名的崇敬和隱隱的激動。
雖然目前他的修為也已經達到氣穴巔峰之境,距離半步法丹都沒有多遠,未來也有希望晉升成為新一屆的法丹。
但是,法丹境無敵的形象,早已在他心中根深蒂固,也在真龍大陸每一個人心中留下了不滅的印像。
那是橫在所有人心間的巔峰,世間早已認定的神柱。每一位,都代表了真龍大陸的未來,改變著真龍大陸的氣運和命運走向。
果然,聽見他的反問,金衣藥童麵露不屑,敘睨著他:“自然。除了本宗宗主,這天下,還有誰人敢自稱千世丹仙?”
語氣間,是濃濃的自豪和驕傲,不過厲寒聞言,卻一點也不覺得他張狂。
因為他有這個張狂的資本。
是啊,這世間雖然丹師千千萬萬,法丹也有近十位,但能被世人稱之為‘千世丹仙’,又敢稱之為‘千世丹仙’的,又有幾人?
沒有,隻有一人,那就是這一屆的隱丹門宗主,武道和丹道天賦同樣傑出,讓人震驚的橫水白家弟子,白妙女。
……
沒有任何人敢攔阻。
隱藏在暗中,一直奉命監視和窺伺著厲寒的那幾名暗哨,當看到金衣藥童手中所持的令箭時,便全部一個個縮迴了頭去,當起縮頭烏龜,內心驚懼萬分,惶恐不安。
直到厲寒在那金衣藥童的帶領下,出了客院,走出很遠距離。
明明看到,卻不敢有任何動靜的那幾名暗哨,這才驚醒過來,慌不迭地下了哨塔,朝著他們背後的主使之人,‘銀令金劍’管仲平所住的地方奔去,向其報告。
而‘銀令金劍’管仲平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是驚呆了半晌,久久不語。
良久,他才無力地一揮手,讓那幾名暗哨離去,自己走入後院,來到一個木製的鴿籠麵前。
猶豫良久,最終他在幾張紙條上分別寫上一行字,綁入幾隻灰鴿足下的圓筒內,將其放開。
頓時,“撲棱棱”,幾隻信鴿分別飛去,如鳥四散,投向四麵八方,消失不見。
看著它們離開的背影,‘銀令金劍’管仲平的眉頭,依舊不曾緩解,緊緊皺起,眼中掠過一絲不可思議。
“那小子,何德何能,居然能被宗主相召,莫非,跟那兩株頂級藥草有關?”
陡然想到什麼,他猛然朝外一聲大喝:“來人!”
聲音傳出,片刻,門名便有兩名侍衛抱拳而入:“主事大人!”
管仲平皺著眉頭問道:“近日之內,聖丹院中的萬姑娘,可有什麼異常舉動?”
“嗯?”
想了想,左邊一名侍衛開口道:“萬姑娘每日隻在丹房之中煉煉藥,研究研究丹方,一般並無異樣主動。隻是在七日之前,曾離院求見過一次宗主,哨三迴報過,不過主事當時聽到,以為沒什麼,哨三也便沒有繼續跟蹤了!”
“是了,該死,該死,我怎麼忘記了這茬,完了,全完了!”
他無聲地委倒在一張椅子上,臉上全是茫然失措,還有不加掩飾的懊悔。
“悔不該當初,聽信他們的傳言,真以為可以靠其他靈草補足剩下的一味主藥,煉製出天人造化丹。結果參與這事,卻遇人不淑,謀事不密,竟然忘了堵住萬璿紗的求見之路。此事宗主一旦知曉,後果難料!”
他眼神深處,各種光芒不斷閃爍,有時狠絕,有時悲涼,有時又感到絕望。
最終,隻能長歎一口氣,喃喃道:“希望那幾位,能有辦法吧……不然,大家隻能在這等死,什麼也做不了,對抗一位法丹?”
隻是一想到這一點,他便不住搖頭。
哪怕給他天大的膽子,也沒有這等想法。如果任憑發落,也許還有活路……
如果強行反抗……
他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與此同時。
隨著他的信鴿飛至,另外幾處奢華尊貴的院落中,同樣有幾名華衣老者,拍案大罵。隨即,便是皺眉無語,雙眼失神,嘴中喃喃念叨著些什麼,但竟沒有一人,敢對此事展開些什麼形動。
更沒有人,會就此逃跑。
畢竟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看宗門上層,對他們怎麼處理了。
現在,驚動宗主,他們也隻能聽天由命,看上麵的心情了。
想必,此事並未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隻是有那種動機在,再說又不是針對宗門之人,不過一介外人。諸人有著昔日對宗門的種種功勞在,想必宗門也不會對他們如何,最多同時訓戒一番,罰點傣祿。
不過那點俸祿,以他們的身份地位而言,卻完全不算什麼,也就不多想了。
這樣一想,他們心下又寬鬆許多。
隻是對痛失獲得兩大靈草的機會,又心痛不已。
但事已至此,是他們自己謀事不周,也怪不得別人。
幾名老者也隻能暗暗自責,卻沒有什麼辦法了。
……
出了下院客房,一路往前,金衣藥童頭前帶路,頭也不迴,厲寒緊跟在後,一臉無奈。
兩人一路前行,因前麵的藥童手持金色令箭,一路之上,所有人都對兩人投過來詫異的目光,望向那金色令箭時,還帶著一絲震驚和崇拜。
就這樣,連續穿過下院,中院,上院,又經古鏡湖,九鼎廣場,隨後來到了那晚厲寒夜探的萬璿紗的居住,古溪煙樹。
不過那名小童依舊沒有停留下來,而是直接繞過,繼續往前。
前方漸漸偏僻了,有雲霧從四周繚繞而上,竟是上山的道路。
至此厲寒才驚覺,兩人要去的,隻怕不是什麼普通的地方,而是隱丹門的重要,掌門大殿。
果不其然。
繞過古溪煙樹之後,再經過五峰向天,最後竟然氣溫漸漸寒冷。
最終,金衣藥童將厲寒引至一處青色銅殿之中,而大殿之中,已經有兩名女子,正在靜靜等待。
這兩名女子,同著青衣,一者清幽卓絕,如冰山玄蓮,高據金座之上。身上帶著奇異的香氣,如自百花叢中歸來,雙目中帶著考較,探視,望向走進殿中的厲寒,目光閃動。
此者不是別人,正是隱丹門這一代的宗主,身為法丹境初期強者之一的‘千世丹仙’白妙女,半步煉丹神師。
而另外一人,論氣勢或有不及,論美麗卻半點不曾遜色。
她如同一個青衣精靈,站在那裏,仔細看,容貌並不算如何絕美,但是那種氣質,卻真如蓮花之姿,一舉一動,都給人以一種絕美的感覺,賞心悅目,幽美絕倫。
換一個說法,也就是她天生合道,一舉一動,都帶著大道的韻味。
這種味道,讓人沉迷。
而有這種味道,氣質的人,厲寒走遍天下,也不知見識過多少英才俊傑,高手天驕,論實力,比青衣少女強者不少,但有此氣質的,卻唯獨青衣少女一人。
而有些絕俗氣質的人,自然不是別人,正是隱丹門丹榜榜首,被世人尊稱為‘羅綺素手’的萬璿紗,也有人叫她‘小丹武聖手’。
隻是隨著‘丹武王’司徒尚季的死亡,這個‘小丹武聖手’的稱號也就漸漸再無人提起。
慢慢地,她成為了隱丹門名副其實的,真正的又一位‘丹武聖手’,丹術日精,名聲日隆,在天下間,都有不小的名望,是繼承隱丹門宗主的一名有力競爭人選。
望見厲寒進來,她滿臉帶笑,還朝厲寒招了招手,顯然是想說:“看吧,終於讓你見到了吧,我沒騙你,我師傅真有如此身份和地位,而且還是我所親近之人,百分之百可信。”
雖然隻是記名弟子,但她的確有這資格,求見隱丹門宗主,並讓她為自己作主。
不過,一向清雅卓然的她,在厲寒麵前,卻露出這樣的表情,不由讓坐在上首金座之上,如同君臨天下一般的那位隱丹門門主,‘千世丹仙’白妙女看得神色微沉,目有不愉。
不過她並沒有表現什麼,而是看著厲寒,神色微沉地道:“你便是那名所謂的倫音海閣頂峰弟子厲寒,本屆五境青年修士擂三尊之一,封號‘妖尊’,璿紗手中那三株四品靈藥的主人?”
她沒有諱言,也不避讓,直接開口,咄咄逼人,給人一種盛氣淩人的感覺。
但是厲寒聞言,卻不敢表現得有半分不敬,進入大殿之後,立即恭恭敬敬向那青衣女子行了一禮,並不卑不亢地點頭道:“是的,便是晚輩,倫音海閣末學後進,頂峰弟子厲寒,拜見白門主。”
“哼!”
青衣女子冷哼了一聲,聲音悅耳動聽,但仍讓人心中不由得一顫。
“禮節到是周到,讓人挑不出什麼錯處。隻是你想空口白話,便請動我隱丹門弟子為你煉製天人造化丹,這天下豈有如此好事?”
“那宗主的意思是?”
厲寒皺眉問道,並不畏懼,坦坦蕩蕩地迴答道。
隻是他心中不由得暗自奇怪,記得當初他還特意跟萬璿紗明言,最好不要將兩人擁有第三株天人造化丹的主藥說出去,但此刻為何好像隱丹門主已經知道了,難道萬璿紗已經提前告訴她了?
隻是為什麼呢?萬璿紗應該不是一個多嘴之人,除非,當初萬璿紗求見之時,這名隱丹門主一猜就著,詐出來的。
厲寒猜測的果然沒錯,萬璿紗低了低頭,向厲寒投過來一個歉疚的眼神,顯然,也是對此事極為抱歉。
她本就不是擅長心機之人,而且問話的又是自己的師傅,整個隱丹門最強大的存在,堂堂法丹境的存在,隻是麵對,便有一種壓力,誰有把握,能在她的麵前撒出謊來?
萬璿紗不能,所以最終被迫吐露了出來,不過看出自己師傅,也不像是要謀奪這三株草藥的樣子,所以倒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而金座之上的隱丹門宗主白妙主,此時心中也另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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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