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瞬息,殺氣如虹。
然而,看到這一幕,‘魔祖’應鬼雄卻隻是嘿嘿一聲冷笑:“來了?本祖就知道,你們是一定會來搗亂的,早就預備著等你們了。”
“殺!”
隨著其一聲大吼,驀然間,廣場周邊的屋頂上,牆壁後,窗戶內,出現一道道黑衣勁裝的身影,個個手持強弓硬弩,裏麵裝的全是專破修道者護身罡氣的破元箭。
“射!”
隨著帶頭人一聲大喝之後,這些人毫不猶豫,一聲不吭,眼神之中閃爍著冷光,直接將手中的箭矢,朝著迎麵飛來的六宗高層和弟子們狂射而去。
“嗤嗤嗤嗤嗤……”
箭聲震耳,箭影如山,密密麻麻。
這一刻,即便是這些修道界中的天之驕子,也不由感到頭皮發麻,心頭一凜,原本衝動的熱血消彌了許多,不由得一個個下意識地撐起防護氣罩。
雖然明知沒用,但還是希望能盡量抵擋一些。
不過,人群中尚有天工山掌門‘天工百妙’唐元禮,倫音海閣掌門‘創世倫音’舒雪蒲,‘荒天君’秦天白等老牌法丹,以及‘幽尊’玲浮屠,‘白衣王’荊枯葉等七位新晉的法丹。
十位法丹境在此,他們怎麼可能容許自己這方還沒有正式接戰,便先損失一大部份人手。
因此,天工山掌門‘天工百妙’唐元禮率先一聲大喝,直接施展冥環異相決中的龍字訣,周身化出一條巨大而不斷環繞的赤黑巨龍,將所有射至周邊數百米範圍的箭矢盡數擋下。
而倫音海閣閣主‘創世倫音’舒雪蒲也不甘示弱,風弄滄海琴一提,直接就於半空橫抱胸前,陡然一劃。
錚音震耳,銀瓶乍破,似一輪明月陡然升起,烈烈琴音所過之處,所有向她麵前,甚至周圍百丈**來的破元箭,全部同時一震,然後“嗤”的一聲,散成滿天粉碎。
暗紅色的木質粉末,紛紛揚揚,飄灑而下,如同下了一場赤雨。
‘荒天君’秦天白左手劃圓,在半空中拉出一道蔚藍色的河流。河流如一隻口袋,不動聲色,將飛至他麵前的所有箭矢全部吸納入其中,然後絞碎,不但保護了自己,同樣也保護了身邊之人。
‘幽尊’玲浮屠,‘白衣王’荊枯葉等,也是各展神通,既粉碎朝自己攻擊來的箭支,也幫其他人擋下。
十位法丹一齊出手,威勢有多可怕?
這些破元箭雖然厲害,但是不能射到他們一尺之內,都和廢箭無異,最後全部要麼被赤黑巨龍擋下,要麼被琴音震碎,要麼被水流吸入,如陷泥沼,根本沒法傷害到六宗飛過來的弟子任何一人。
不過,這一幕顯然早在‘魔祖’應鬼雄的預料地之中。
隻見他一聲冷笑,朝祭臺之上的另外七人開口道:“通道已經快要成功,有本祖在此已經足夠支撐,你們七人立即分別給我攔住他們。隻要再給我一柱香時間,一柱香之後,空間通道必然貫通,到時候就是他們的死期!”
說完,他最後重重一頓,麵現厲色:“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守住這一炷香!”
“是!”
另外七人聞言,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紛紛撤迴了自己的手掌。隨即轉過身,化作七道流光,分別朝著六宗之中飛在最前麵的十位法丹飛去。
離火魔主‘烈日侯’衣南裘,手持上品寶器萬仙殺生劍,攔向了六宗法丹之首,天工山掌門‘天工百妙’唐元禮。
梵音寺一戰兩人沒有打出結果,今日一戰必分勝負。
巽風魔主‘鳳舞女帝’,手持中品寶器邪魂扇,飛向了擁有下品寶器風弄滄海琴的倫音海閣之主,‘創世倫音’舒雪蒲。
當初,在梵音寺她被‘創世倫音’舒雪蒲壓著打,幾乎沒有多少反抗之力。
但現在她已經突破法丹,境界差距急劇縮小,又手持中品寶器,超過‘創世倫音’舒雪蒲手中的風弄滄海琴一籌。境界雖仍舊低上一重,但武器卻占上風,這必是痛快之一戰,更欲報複當日梵音寺落敗之恥。
而八部天魔魔主之主,也就是天乾之主‘紫魂聖君’,手持下品寶器渡世金書,掠向‘荒天君’秦天白,以及跟在他身邊的那名女弟子,現在也已突破法丹的‘青瞳王’尹青瞳,要以一敵二。
雖然同為法丹初期,而且紫魂聖君的境界略遜‘荒天君’秦天白一籌。但他手中擁有下品寶器,而秦天白沒有,尹青瞳更不可能擁有。
所以這一戰,他雖未必勝,但阻擋一炷香時間是肯定不成問題的。
而他的目的,就是拖延兩人一柱香時間,等‘魔祖’應鬼雄成功貫通真龍大陸與千星魔域之間的通道,引巨魔下界,到時候,就是他們的死期。
因與上一任長仙宗宗主‘九夢玄女’玉仙姿一戰,導致元氣大傷,斷去一臂,現在實力隻有巔峰時期的十之三四。
所以神王陵主不敢挑戰那些頂尖高手,目光一閃,掠向一身純黑衣袍,背負劍匣的倫音海閣三代弟子,‘飛雪劍王’應雪情。
‘劍尊’衣勝雪身周冒出大片赤金氣息,赫然是運轉了‘烈日侯’衣南裘教授的無上魔功,‘吞金魔訣’,掠向七大年輕法丹之首,‘幽尊’玲浮屠。
在五境青年修士上,兩人就是最大的對手,最終,‘幽尊’玲浮屠技高一籌,奪得第一之位,號稱‘幽尊’;而衣勝雪屈居第二,稱為‘劍尊’。
但現在,同為法丹,實力暴漲,他已再不需隱藏自己的魔功氣息,正可放手一戰,信心百倍。
因為晉升法丹,原來的幾柄次極品名器已經跟不上他的修為,發揮不出真正的實力,因此,身形閃爍途中,他手一揮,掌心中赫然出現七柄連在一起的小小金劍,金光大放。
蕩天八劍,衣家鎮宗之寶,雖然其中一柄紫氣金劍落在了厲寒的手中,但另外七劍他赫然已經全部集齊,也不知那柄失落的勾陳金劍是從何處找到。
但不管如何,七劍在手,發揮出的威力足以超越尋常次極品名器,媲美極品名器,他戰力更是暴漲。
不過‘幽尊’玲浮屠手中也有五境青年修士擂上勝出得到的獎勵,極品名器乾陽誅仙鏡,再加上她現在是天工山下一任宗主的繼承人,又已突破法丹,身上肯定還有天工山賜與的其他極品名器。
這樣一來,孰勝孰負,誰生誰死,還真是一個疑問。
而另外一邊,一身黑衣的‘破鋒’邪無殤,身上黑氣湧動,掌心中所握的破鋒名槍綻放幽黑冷酷的光芒,身形晃動間,疾如閃電,已是奔向七大年輕法丹中,實力最弱的兩位,‘羅綺素手’萬璿紗,‘無影之風’風無鞘。
他要以一敵二,拖住他們。
但看他的表情,明顯不是打算拖住他們,而是想短時間內解決對手。三人很快碰麵,戰在一起,激烈的罡風摧房毀舍,猛烈衝撞,響起一聲聲恐怖的爆鳴。.Ъimiξou
‘碧玉刀王’閻邪川掌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把新的名刀,碧光流轉,氣魄甚大,赫然是一柄極品名器。
他原來的武器,碧玉流香刀,不過一具上品,現在晉升法丹,上品明顯不能滿足他的身份和胃口。
所以神王陵主將自己原來使用的那柄名刀送給了他,正是一柄極品刀器‘碧水寒光刀’,而自己使用的則是更為強大的神王陵鎮宗寶器,奪天造化刀。
手持極品名器,明顯讓閻邪川信心爆棚,實力大漲。
他嘿嘿冷笑,身形晃動,一步百丈,縱向六宗陣營中,一身白衣,手持正氣浩然劍的‘白衣王’荊枯葉。
兩人曾是真龍修道界的雙璧,身為修道界兩大頂級宗門的首席弟子,修為相若,地位相當,‘一葉知秋’荊枯葉,‘玉刀公子’閻邪川,向來是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兩人比不過第一梯隊的‘陌上花’玲浮屠,但也遠遠超過其他宗門的首席弟子,所以向來是同時出現,同時被人談論。但是,在他們自己心中,卻也不免存在了攀比之心。
到底誰是第二,誰是第三,表麵不說,暗中自然會因此較勁。
隻是一直以來,‘碧玉刀王’閻邪川的表現,都要略遜於‘白衣王’荊枯葉一籌。之前如此,就是被他寄予極大期望的五境青年修士擂同樣也是如此,所以他一直有些不服氣。
但現在,他突破法丹而出,而‘白衣王’荊枯葉也正好突破,他又新得極品名刀在手,正好與‘白衣王’荊枯葉痛快一戰,印證自已,同時也要碾碎在修道界中,他一直略遜於‘白衣王’荊枯葉的傳說。
對於別人來說,修道界雙璧,雖然也分高下,但是還是一齊稱唿,隻是,在他心中,那卻是恥辱。
他不想與別人並列,他要唯我獨尊,天下無敵,更不要說什麼屈居別人之下了。
七對九,瞬間大戰便全麵爆開,真龍廣場上空,十六人捉對廝殺,直打得風雲激變,天地變色。
六宗法丹中,唯有最後一人,‘飛天浪子’血無涯無人攔截。然而他正要動身,先行去毀去那通道,卻見對麵的祭臺下,國度新晉的十三王爵,同時動身,隱隱形成一個巨大的陣法,將他包圍而來。
“跳梁小醜而已!”
雖然葬邪山已滅,但既已成就法丹,他自然就能重整葬邪山,如果是對上別人,也許他還沒有信心。但十三個連半步法丹都沒有幾位的王爵,又豈能放在他的眼中。
“也好,就先解決你們!”
想到此,他不退反進,自己主動迎向十三王爵的截擊,要先將他們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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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