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濃重地塗抹在天地之間。黑衣人頭領心中一凜,他知道自己這迴碰上了硬茬,微微一抱拳,開口說道:“女俠好手段,身手著實令人欽佩。不過這個女人,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帶迴去,好讓我能在上麵交代,還望女俠行個方便!
黃蓉嘴角浮起一抹不屑的輕笑,斜睨了他一眼,語氣清冷而決然:“想要人?簡直是癡人說夢,絕無可能。除非你能勝過我手中這柄鋒利無比的寶劍!
黑衣人頭領麵色一沉,目光掃過倒了一地、橫七豎八躺著的手下,又看向一旁氣定神閑的墨白二人,心中暗自估量,心知自己勝算渺茫,更何況旁邊還有這兩個深淺難測的高手。
一咬牙,他心中一橫,臉上閃過一抹陰狠之色,迅速從懷中掏出一顆丹藥,毫不猶豫地服下。剎那間,隻見他的氣息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迅速攀升,眨眼間便提升到了宗師頂峰。他麵目陰沉,冷冷地說道:“哼!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受死吧!”
話音還在空氣中迴蕩,他手中的長刀便裹挾著唿唿風聲,用力擲出,刀身快若閃電,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黃蓉迅猛衝擊而去,與此同時,他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緊隨其後,揮出剛猛有力的手掌,直殺向黃蓉。
黃蓉一時大意,躲避不及,被那柄利刃刺中。好在她身著的玲瓏仙衣寶光一閃,替她穩(wěn)穩(wěn)擋下了這致命一擊。黃蓉柳眉倒豎,美目含煞,手中長劍如靈蛇出洞,快速刺出三劍,劍勢淩厲,分別朝著黑衣人頭領的上中下三路迅猛刺去。
黑衣人頭領雖反應敏捷,躲過了兩劍,但還是沒能完全避開,胸口處被一劍貫穿。他口吐鮮血,踉蹌幾步,重重地倒地不起。
林詩音看到倒地的黑衣人,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zhuǎn),連忙快步上前,焦急地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一定要對我趕盡殺絕,窮追不舍?”
黑衣人頭領氣息微弱,麵色蒼白如紙,虛弱地說道:“你別白費心思了,我剛剛服用了絕脈丹,命不久矣。我不說,我的家人還能活下去;要是告訴你,我全家都得死!闭f完,他猛地一咬牙,自絕心脈,氣絕身亡。
其他黑衣人見頭領已死,紛紛絕望地自盡。林詩音看著眼前的慘狀,滿心悲痛,卻又問不出個所以然,忍不住傷心地哭了起來。
黃蓉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林詩音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好了林姑娘,他們既然會追殺你,往後肯定還會再來。下次抓到活口,再問也不遲。”
林詩音無奈地點了點頭,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與黃蓉一起朝著墨白那邊走去。
黃蓉為眾人相互做了介紹,林詩音微微欠身,輕聲說道:“小女子林詩音,再次感謝幾位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墨白抬眸看向林詩音,隻見她如墨的頭發(fā)鬆散地披在肩上,精致如畫的麵容上還帶著未幹的淚痕,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宛如一朵在風雨中搖曳的嬌花,更顯柔弱動人。
墨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林姑娘,據(jù)我所知,那大名鼎鼎的小李飛刀李尋歡,應該是你表哥吧?他怎麼沒有隨你在一起?”
林詩音神色一黯,眼中湧起一抹哀傷,傷心地說道:“小李飛刀確實是詩音的表哥。出事前,我察覺到異樣,曾心急如焚地寫信給他求援,可直到出事,也不曾見到他的身影,不知道他有沒有收到信件!
墨白心中暗自腹誹“他也可能在尋歡”,接著麵上不動聲色地問道:“那林姑娘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林詩音輕輕歎了口氣,神色迷茫,說道:“現(xiàn)在我不知道兇手是誰,當下也沒什麼地方可去,實在是走投無路!
墨白暗自猜測,這件事極有可能與龍嘯雲(yún)有關。據(jù)說龍嘯雲(yún)的父親,曾與李尋歡的父親同朝為官。後來龍嘯雲(yún)的父親因為貪贓枉法,被李尋歡的父親大義凜然地舉報,最終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隻有龍嘯雲(yún)在外學藝,僥幸逃過一劫。
龍嘯雲(yún)學藝歸來後,改名換姓,處心積慮地接近李尋歡,意圖報仇雪恨。
墨白想到日後李尋歡被龍嘯雲(yún)玩弄於股掌之中,落得一身疾病、狼狽不堪的下場,心中對李尋歡不禁有些鄙夷。李尋歡雖然平日裏嗜酒如命,揮金如土,看似瀟灑不羈,可在愛友如己這方麵,卻輸?shù)靡粩T地,實在令人歎息。
李寒衣看著林詩音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不忍,開口說道:“你不去找你表哥嗎?你表哥的飛刀之名威震江湖,有他在,你報仇的機會也能大不少!
林詩音輕輕搖了搖頭,神色無奈,道:“表哥雖說修為高強,武藝超群,但為人太過迂腐,太過心慈手軟。就算找到仇人,他也最多給他們一些教訓,並不會下殺手,實在難以依靠!
黃蓉撇了撇嘴,臉上滿是鄙夷之色,哼聲道:“哼!這種人沒必要找他了。林姑娘以後跟著我們,我定會竭盡全力幫你。”
林詩音抬眸,感激地看了一眼眾人,說道:“如果幾位不嫌棄詩音,那詩音就叨擾幾位了,日後定當報答。”
墨白微微一笑,溫和地說道:“這沒什麼,多個人也能熱鬧一點,大家相互照應!
說完,幾人便收拾了一下,隨後黃蓉帶著林詩音上了馬車,墨白手持韁繩,驅(qū)馬朝著遠方緩緩走去。
幾人一路徐徐前行,隻見前方一座氣勢恢宏的莊園宛如一頭蟄伏的猛虎,依山而建,氣勢不凡。莊園前有一個寬闊的大型湖泊,湖水清澈如鏡,恰似一麵巨大的寶鏡,在夕陽的餘暉下波光粼粼。岸邊一排高大挺拔的樹木,仿若忠誠的衛(wèi)士般整齊林立。眾人見此處風景如畫,天色也已然漸漸昏暗,墨白便提議前去借宿,李寒衣幾人紛紛頷首表示同意,墨白於是邁步前去叫門。
聽到敲門聲,一個伶俐的小廝快步走了出來,小廝見到眾人,臉上堆滿笑容,忙迎上前,恭敬地詢問道:“不知公子登門,所為何事?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墨白拱手施禮,態(tài)度謙遜,歉然道:“打擾主人家,實在慚愧。我與朋友幾人趕路匆忙,誤了時辰,特來拜訪,想要借宿一晚,還望小哥通融通融!
小廝請幾人稍候,便急忙進去稟報。不一會兒,一個風度翩翩、公子哥模樣的人帶著幾個家丁魚貫而出。此人看到墨白幾人,嘴角含笑,熱情地說道:“幾位少俠能到此處,花某有失遠迎,還請幾位與我進去,花某必當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各位。”
墨白再次拱手一禮,謙遜道:“我們路過此處,冒昧打擾已是不該,隻是天色漸晚,這才前來叨擾,有勞公子出來相迎,公子實在不必如此客氣,讓我們深感不安!
墨白見到來人相貌堂堂,氣質(zhì)不凡,可卻雙眼無神,不禁心中疑惑,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隨後,幾人便跟他進入莊園內(nèi)。
一進莊園,一陣馥鬱的芳香撲麵而來,墨白抬眼望去,隻見前院一處繁花似錦的花圃裏,各種嬌豔的花朵肆意綻放,爭奇鬥豔。院內(nèi)的布置華貴而不失優(yōu)雅,雕梁畫棟,處處彰顯著不凡的品味,想來這裏的主人身份也不一般。
花姓公子吩咐下人去給幾人準備幹淨整潔的房間,自己則帶領墨白等人來到寬敞明亮的客廳,邀請他們坐下後,熱情洋溢地說道:“幾位旅途勞頓,舟車勞頓,花某已命人備了豐盛的酒席,幾位也好去去風塵,解解乏累!
墨白見他如此客氣,連忙說道:“公子多禮了,我們來此已是打擾,不敢再勞煩公子了,實在過意不去!
黃蓉幾人看到他眼睛看不見,卻能把莊園打理得井井有條,如此井然有序,心中好奇不已,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花姓公子似乎察覺到了墨白幾人對他的好奇,於是微笑著解釋道:“花某這雙眼睛,自幼失明,這麼多年已經(jīng)習慣了黑暗,倒也摸索出了一套自己的生活方式!
黃蓉覺得這樣一直盯著別人看有些不太禮貌,臉上一紅,歉意地說道:“公子,不好意思,我們隻是看公子行動自如,心中好奇,有些唐突了,還請見諒,實在是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