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和玄穎川離開傷兵營後,傷兵營外的陰暗角落裏,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看了一眼傷兵營,便急急往中軍大營奔去。
中軍大營內(nèi),彭梁放下手頭的事,靠在椅背上,聽來人向他匯報(bào)唐秋的行蹤。
來人將傷兵營中所發(fā)生的事一一匯報(bào)給了彭梁
彭梁的手在座椅的扶手上慢慢地摩挲著,麵容因沉靜而顯得有些冷酷。當(dāng)聽到唐秋給傷兵營的將士送了品質(zhì)極好的千羽幻靈丹時(shí),彭梁沉靜的麵容上透出了一股殺意。在他看來,唐秋這般示好,不僅是在拉攏聖魂軍,也是在挑戰(zhàn)他彭梁在聖魂軍中的地位。
“丹藥的品質(zhì)極好的千羽幻靈丹!”
彭梁太了解傷兵營裏那些將士對丹藥的渴望了,他笑了起來,道,“聖魂軍中急缺丹藥,那些千羽幻靈丹應(yīng)該分配給更需要的將士!”
說罷,彭梁從座椅上起身,叫上統(tǒng)領(lǐng)何軒陽,直接動身前往傷兵營。
傷兵營中,陳千秋正在主持分丹藥。千羽幻靈丹隻有一百顆,因?yàn)樵囁幮В殖呛挖w高明各服用了一顆,就隻剩下九十八顆了,而傷兵營中的將士有兩三百人,自然是不能人人都拿到千羽幻靈丹,隻能先分給傷勢很重的人。
當(dāng)統(tǒng)計(jì)出傷勢很重的人都有近一百五十個(gè)的時(shí)候,陳千秋又糾結(jié)了,不知道該將丹藥先分給誰。
趙高明給陳千秋出了個(gè)主意,讓傷愈後能盡快加入戰(zhàn)鬥的將士優(yōu)先服用丹藥。
趙高明的主意一出,其他將士也都點(diǎn)頭讚成,眼下正是聖魂軍與盤駿的魔魂軍交戰(zhàn)的時(shí)候,自然要把傷藥用在刀刃上。
陳千秋和趙高明統(tǒng)計(jì)出了得到第一批千羽幻靈丹的人員後,開始挨個(gè)發(fā)放丹藥。
“你們在做什麼?”彭梁帶著何軒陽出現(xiàn)在了傷兵營中,看到陳千秋正在發(fā)放丹藥,臉一沉,喝道。
何軒陽則做事更絕,衝到剛得到千羽幻靈丹的一名將士麵前,不由分說就將他手中的千羽幻靈丹奪了過來。
“還我丹藥……”那名將士本就受了重傷,被何軒陽奪了千羽幻靈丹,急火攻心,直接就暈厥了過去。
其他受了傷的將士看到這一幕,眼中怒火燃燒,恨不得撲上去將彭梁和何軒陽狠狠地收拾一番。
奪了丹藥的何軒陽還不滿足,直接動手去奪陳千秋手中的瓷瓶。
“彭主將,這丹藥不是軍中發(fā)放的丹藥,是一位朋友自己煉製,贈予我們的。”陳千秋大急,緊緊護(hù)住懷裏的瓷瓶,大聲解釋道。
“陳千秋,軍中丹藥都有定額,就算是別人送的丹藥,那也是送給聖魂軍的,而不是給你們的。”彭梁臉上帶著笑,聲音冰冷,語調(diào)更是沒有任何波動,“既然是給聖魂軍的,那就該由我來分配。”
陳千秋聽到彭梁要將這些珍貴的千羽幻靈丹充公,再由彭梁來分配,心沉到了穀底。這千羽幻靈丹一旦落入彭梁手中,彭梁根本不會分發(fā),隻會握在自己手中,作為他收買人心的利器。
“彭主將,軍中沒有規(guī)定他人贈送的丹藥必須充公,那位朋友是贈給我們傷兵營將士的,否則他也不會專門送到傷兵營來。”見何軒陽直接上手奪藥,趙高明也急了,這些可都是傷兵營裏將士們的希望啊!
彭梁看向趙高明,臉上的笑容分外溫和,道:“齊隊(duì)長,千羽幻靈丹的藥效你最清楚了,這麼好的丹藥,怎能由你們來做主呢?”
“住手,你們不能這樣。”林城衝了過來,喊道。傷勢剛剛?cè)乃有些虛弱,見何軒陽因搶不到丹藥而開始踢打陳千秋,急得直接撲到了陳千秋身上。
陳千秋身上本就有傷,何軒陽兩腳就將他踹得口吐鮮血,而撲過來的林城更是虛弱不堪,何軒陽冷然一笑,一腳把林城端得倒翻了好幾個(gè)眼頭,暈了過去。
趙高明過去幫忙,也被何軒陽一拳打得倒飛出去,撞在床板上,昏了過去。
何軒陽一腳踩著陳千秋的手,一腳踏在陳千秋的腿骨上,彎腰從陳千秋的懷裏拿出了兩個(gè)裝有千羽幻靈丹的瓷瓶,冷笑道:“廢人,就該慢慢等死。”
麵對何軒陽的行兇,彭梁視而不見,麵帶微笑地對傷兵營中的其他人道:“傷兵營的是聖魂軍的一部分,贈送給傷兵的丹藥,既是聖魂軍的,也是傷兵營的。本將會在之後對全軍進(jìn)行分配,你們也不用著急,很快就能等到丹藥了。”
奪了丹藥,又說了安慰話後,彭梁帶著何軒陽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傷兵營中,將士們原本的喜悅被憤怒所取代,他們?nèi)f萬沒有想到,彭梁竟會做出到傷兵營中搶丹藥的事來!
“好恨,彭梁隻手遮天,這聖魂軍待不下去了。”傷重的將士中,有人突然開了口。
若隻是平日裏傷藥分配不均的事,他們還都能忍,雖有怨言,但也不會如今日這般寒心。
可以說,彭梁奪丹藥之事,成了壓垮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們?nèi)フ阴U大帥說說此事吧。”有人提議道。
“你覺得我們身上這傷,出得了營地嗎?上得了骨山嗎?”
最關(guān)鍵的問題直接困擾了他們,所有人都沉默了,整個(gè)傷兵營裏一片沉寂。
鄭鈞榮和陳堂得到唐秋給傷兵營送丹藥的消息後,猜到彭梁可能會去搶丹藥,便急匆匆地往傷兵營趕。
兩人剛踏入傷兵營,便看到手腳受傷的陳千秋、昏過去了的趙高明和林城。
鄭鈞榮心中一驚,暗道來晚了一步。
傷兵營眾將士見到趕來的鄭鈞榮和陳堂,都低垂著頭,默不作聲。
鄭鈞榮臉黑成了鍋底,怒道:“是不是彭梁來過了?”
陳千秋慢慢地向自己床鋪上挪去,鄭鈞榮見狀,上前把陳千秋扶上了床鋪。
“鄭主將,別忙活了,彭梁把丹藥搶走了,說由他來分配。”陳千秋躺下去後,默默地閉上了雙眼。
“你這傷?”鄭鈞榮已經(jīng)看出陳千秋身上的是新傷。
“何軒陽打的,他把分到我們手裏的丹藥都搶走了。”其他人聲音低沉地開口,每個(gè)人都覺得好恨,恨彭梁的虛偽和自私自利,也恨自己的軟弱無能,連到手的丹藥都保不住。
鄭鈞榮緊握著拳頭,氣得渾身發(fā)抖,恨不得立刻就找彭梁理論去。
“唐兄弟送過來的是什麼丹藥?連彭梁都忍不住親手搶奪。”陳堂強(qiáng)壓下心頭的怒氣,詢問道。
“是品質(zhì)極好的千羽幻靈丹。”醒過來的趙高明聽到陳堂的問話,喘了一大口氣,才繼續(xù)道,“藥效極好,本來我傷及髒腑,瀕臨死亡,試藥服下了一粒,傷勢就好了不少。彭梁知道後就過來了,我們不肯交出丹藥,何軒陽就來奪,還動手打傷了我們,還請二位主將為我們做主,那可是九十八顆千羽幻靈丹啊!”
九十八顆千羽幻靈丹!聽到這個(gè)數(shù)字,鄭鈞榮再也抑製不住怒火,衝出傷兵營,直奔向中軍大營,陳堂緊隨其後。
“怎麼了這是?火氣這麼大。”何政忠和彭宇也來了傷兵營,看到衝出去的鄭鈞榮,忙不迭地拉住陳堂詢問。
陳堂冷冷地瞟了何政忠一眼,道:“二位主將也是得知了唐兄弟送丹藥給傷兵的事吧?”
何政忠點(diǎn)頭,也不掩飾,直爽地道:“自然,所以才來傷兵營看看。”
“不用看了,九十八顆品質(zhì)極好的千羽幻靈丹,都被彭梁拿走了。”陳堂一字一頓地說道。
何政忠一聽是品質(zhì)極好的千羽幻靈丹,而且足有九十八顆之多,也跳腳了。如果按五軍分配的話,每一軍至少能得到十九顆,數(shù)量如此可觀的千羽幻靈丹,可不能讓彭梁獨(dú)吞了。
陳堂說完話後,就去追鄭鈞榮了,何政忠和彭宇對視一眼,也緊跟了上去。
中軍大營裏,鄭鈞榮找到了正在處理軍務(wù)的彭梁,看到站在一側(cè)的何軒陽,想起這家夥打傷了傷兵營的人,更是怒火中燒,抬腳就把何軒陽踹翻在地。
“鄭主將,要打架出去打,這裏是中軍大營,不是你的前軍營,更不是你能夠撒野的地方。”彭梁眼皮都沒抬一下,聲音不溫不火。
“姓彭的,收起你那虛偽的姿態(tài)!我就問你一句,傷兵營搶來的丹藥,你還不還?”鄭鈞榮端翻何軒陽後,一拳砸在彭梁麵前的木桌上,冷冷問道。
彭梁抬起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道:“鄭主將,千羽幻靈丹我分好後便會命人送去前軍。”
鄭鈞榮冷笑連連,道:“彭梁,你弄錯(cuò)了一件事,我找你,不是要千羽幻靈丹,是給傷兵營的將士一個(gè)公道!”
“我彭梁做事向來公道。”彭梁笑了起來,不緊不慢地道,“九十八顆千羽幻靈丹,你們前後左右四軍各十五顆,我中軍三十八顆,這樣的分法,鄭主將可滿意?”
“我怎麼可能滿意?!”鄭鈞榮大怒,粗壯的雙臂呈十字交叉狀,靈氣狂湧而出,化作猛虎,猛虎仰天長嘯,徑直撲向彭梁。
“砰!”中軍大營的營帳應(yīng)聲炸開,彭梁麵前的木桌也碎成了齏粉。
彭梁當(dāng)即目光冷厲起來,左手掌心魔魂之力啟動,化作黑色大掌,抓住了撲來的猛虎,厲聲道:“鄭鈞榮,你這是要造反啊!”
“好大一頂帽子,我真是怕死了。”鄭鈞榮冷笑道,周身靈氣洶湧,一拳襲向彭梁。
彭梁身體一動,出現(xiàn)在了鄭鈞榮身後,抬手一掌印在了鄭鈞榮的後心。
鄭鈞榮察覺到了不對,兩臂猛地用力,向後擊打。
彭梁和鄭鈞榮原本都是邪靈帥中階修為,旗鼓相當(dāng),此刻卻發(fā)生了意外。
鄭鈞榮被彭梁一掌擊飛,心下大驚,彭梁竟然暗中晉級到邪靈帥高階了!
陳堂匆忙趕來,正好看到鄭鈞榮在彭梁手下吃了虧,一咬牙,抽出長劍,猛地刺向彭梁的後心。
彭梁心有所感,左掌黑氣彌漫,轉(zhuǎn)身拍向長劍,陳堂險(xiǎn)些沒握住劍。
何政忠和彭宇趕到時(shí),看到三軍主將戰(zhàn)作一團(tuán),都愣住了。
五軍主將以往發(fā)生矛盾,也就是大吵一場,沒想到這次竟然大打出手,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將士們都看著,恐怕難以收場了。
彭宇的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著,他沒有上前,而是斥退圍過來的中軍將士們。
“別打了,別打了,有話好好說嘛。”何政忠則毫不猶豫地?cái)D入三人戰(zhàn)團(tuán),攔住彭梁,向鄭鈞榮和陳堂唿喊道。
整個(gè)中軍大營亂作一團(t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