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好許心怡彎著腰，被王秀雅擋住。


    沈黎猶豫一下，想迴去確認。


    這聲音很像許心怡，她捏緊手指，心情紛亂。


    但她剛轉身，卻被人喊了一聲。


    “沈黎，你在這兒愣什麼呢？”


    她抬頭，看見陸川從另一邊入口處，急匆匆趕過來。


    但他話問了，又明顯等不及她迴答。


    他腳步不停，沈黎追上去，沒有再去管扶起王秀雅的人是誰。


    猜到他是去看程瑾，所以沈黎直接問：“陸總，程瑾哥出什麼事了？”


    但他也顧不上迴答，兩人一路到了程瑾病房前。


    程瑾助理守在門外，看見陸川站起身：“小公子，你怎麼來了？”


    陸川喘著粗氣，壓低聲音：“大哥怎麼樣了？怎麼突然又發病了？”


    助理往病房裏看了一眼：“情況暫時穩下來了，但人還沒醒。”


    見他想進去，助理伸手攔住：“小少爺，陸總說了，暫時不讓人打擾。”


    沈黎看向他，沒想到一向隨心所欲的陸川，竟乖乖聽了話。


    但也正因為這樣，她心底反而更不安。


    陸川又問了一句：“那姑姑呢？”


    “醫生有事情要交代，去了那邊。”


    他點點頭，迴頭看向沈黎：“那咱們走吧。”


    看她微微失神的樣子，陸川頓了一下。


    她和大哥關係這麼好嗎？


    “沈黎？”


    她垂眸，迅速調整情緒，再抬眼目光已恢複平和。


    “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下了樓，沈黎猶豫下還是開口：“陸總，程瑾哥得了什麼病？你說的發病是？”


    “大哥他有……”


    他一迴頭，對上沈黎的目光，猛然住口。


    這是家中秘事，即便瑾年哥喜歡沈黎，但現在他們還沒在一起。


    還是先不說的好。


    但什麼都不說也顯得有點不真誠。


    他便道：“七年前，大哥被人暗害的時候，不僅斷了腿，還被下了毒，原本醫生說活不過一年，但傅家出手請來了……”


    “反正很厲害的醫生，然後大哥才活下來，但是當時毒入肺腑，身體就一直不太好。”


    明明陸川語氣並不沉重，但沈黎心髒卻似被揪了一下。


    原來當年他這些年過得這樣不好，自己曾經還埋怨他，為什麼不遵守約定。


    沈黎心底愧疚不已。


    看她垂著眸子，難過都快從眼底溢出來，陸川嚇了一跳。


    “你別，別這樣，這些事其實和你沒關係。”


    他本意是想安慰一下，卻沒想到，一句沒關係，讓沈黎更難受了。


    但嘴上卻說：“我知道，所以就不打擾陸總了，我先迴去了。”


    他看著轉身就走的沈黎，撓了撓頭：“我是說錯了什麼話嗎？”


    --


    周行病房內，孫明來給他匯報工作。


    “李導毀約後，公司又請了新的導演，但公司其他負責人的意思，還是要讓李導消氣，再和他約新的合作。”


    周行捏了捏眉心：“上次是誰去和李導談的合作？這次還派他，不管什麼條件，我們都答應。”


    聞言，孫明很是意外。


    還沒等他開口，周行又道：“上次我看他的意思，應該是很想和沈黎合作，讓咱們這邊的人主動提一下，可以提前定下沈黎當他的女主。”


    孫明張張嘴，好大會才組織好語言。


    “周總，你不知道上次李導最初並不想拍這部戲，後來是沈黎主動請纓，才促成的合作嗎？”


    周行愣了一下，腦子一時有些亂。


    “她，沒說過這事。”


    “所以這意思是，你也不知道，沈黎本來就是李導選定的女主？才會換成許心怡？”


    周行神色頓了下。


    他不知道。


    當時他隻知道導演定下李導，古裝正劇一直是他的最擅長的類型，這些年捧紅了很多人。


    許心怡無意中看到劇本後，說很喜歡這個角色。


    他覺得沈黎資源好，不差這一部劇，所以在許心怡說了喜歡後，他就直接把女主換成了她。


    如果當時知道，沈黎是李導找來的……


    不對，他頓了下。


    即便他當時知道這些事情，其實也會把角色給許心怡的。


    隻是一定會先去和李導商量。


    他皺皺眉：“這麼大的事情，沈黎居然不早說！”


    聽見這句話，孫明張張嘴，但最後所有想說的話，還是都咽了迴去。


    自己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人，拿錢辦事就好。


    不要問這麼多。


    周行看著手裏的文件，心煩意亂。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床尾，想起沈黎險些摔倒的事情，又皺起眉頭。


    “孫明，你再重新查一下沈黎的病情。”


    眩暈並不是犯胃病的癥狀。


    而且，她眩暈的反應也很奇怪，好像會看不到？


    或者是聽不到？


    總歸是有些不對勁。


    周行按了按心口，他最近想起沈黎，總是覺得不安。


    孫明多看了他一眼：“你上次不是讓許心怡查過了嗎？”


    “我怕她查漏了，你再仔細查查。”


    他沒有說自己心裏的猜想。


    但是又問了一句：“孫明，你覺得我對沈黎好嗎？”


    孫明：“……”


    “明明她想要什麼，我都給她，為什麼她還是覺得我對她不好？”


    他深吸一口氣，還是壓不住心底的煩躁。


    按了按太陽穴：“我上次挑出來的那個s級劇本，讓負責人拿去給李導。”


    孫明問：“女主給沈黎嗎？”


    “給她，但先和李導談好，再告訴她消息。”


    既然沈黎說自己對她不好，那他再多做些。


    周行有些疲倦地往後靠了靠，住院的這些天，沈黎沒有陪在身邊……


    他總覺得心裏有些空。


    孫明準備出去，周行又囑咐了一句：“你讓李光遠給沈黎安排個助理，她後麵還要參加劇宣，防著點江逸舟。”


    他看得出江逸舟的心思。


    兩人說話專注，都沒有注意到許心怡一直站在門外。


    她目光陰冷，沒想到沈黎鬧著一通，居然真的拉迴了些周行的關注。


    孫明應下：“對了周總，沈氏一周後有個晚會，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和他們合作嗎？要不要托關係弄張邀請函？”


    他話語剛落，許心怡敲門進來。


    她裝作剛過來的樣子：“你們在談正事啊，那我先出去。”


    “不用。”周行出聲。


    她便沒動，溫柔開口：“我剛聽見你們聊沈氏的晚會，你之前不是說沈黎姐和沈明朗老師很熟嗎？”


    “邀請函的話，她應該很容易拿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