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薑啟駐足停留在一位青年丹師身旁，觀摩他煉製丹藥時，一道嘲謔的聲音傳來：


    “八六三，你倒是會偷懶兒，跑到這裏躲清閑，難怪沒見你拉來一個求丹客！”


    薑啟轉(zhuǎn)頭望去，見那少女正杏眼圓睜，冷冷地望著自己。


    “我隻是偶爾停下來，瞄上幾眼，這會兒求丹客稀少，又不會耽誤你煉丹。”薑啟神情不悅道。


    “求丹客稀少？剛才有幾個青年散修都被人拉走了，怎麼沒見你能拉來一個！”少女嘲諷道。


    “你跟蹤我？”


    薑啟驚詫道。他這才意識到，這小丫頭可能一直在暗中關(guān)注自己在煉市的一舉一動，心中頓覺厭煩至極。


    “瞧你這破衣嘍嗖的樣兒，蓬頭垢麵、胡子拉碴，還提著一個破包裹，即便有再多求丹客，看到你這幅落魄的樣子，也被你給膈應(yīng)走了，換做我也不會找你求丹！”


    少女繼續(xù)諷刺道，一副嫌棄的神態(tài)。


    聞言，薑啟神態(tài)一窘，他低頭觀瞧自己的衣著，臉色騰地一下變得漲紅，發(fā)現(xiàn)自己衣著不僅顏色陳舊，而且還有多處破洞，露出裏麵的肌膚，顯得很是狼狽。


    至於樣貌，雖然他每天都會洗漱汏麵，但多日未曾洗浴，估計也好不到哪裏。


    這若是放在從前，對於一向有著“潔癖”習(xí)慣的薑啟來說，這身打扮他自己都會厭棄。


    無奈他最近一直忙於拉客或兜售丹藥，稍有閑暇，也是觀摩煉丹，思索煉丹典籍上的丹術(shù)之道，故而忽視了自己的形象。


    “走吧！”少女說道。


    “去哪裏？”


    “你跟我走就行了！”


    聞言，薑啟跟在少女後麵，走出煉市，一路上他神態(tài)很是局促，走路的姿勢也有些僵硬，心中總是感覺周圍有人在對他指指點點，跟在一位衣著整潔的少女身後很不相稱。


    兩人很快就來到雲(yún)臺城附近，少女沒有進(jìn)城，而是走進(jìn)了雲(yún)臺城外圍的一家凡人成衣店。


    薑啟心知這是帶自己來買衣服來了，他也正有此意。


    在夥計的幫助下，薑啟很快就選好了兩身兒衣服，順便還借用人家的洗漱間沐浴一番，並當(dāng)場在店內(nèi)更換好衣服。


    整個過程少女都坐在店鋪裏麵為客人專設(shè)的案幾旁邊，默默飲茶，沒有多言。


    待到準(zhǔn)備離開時，少女正欲上前結(jié)賬，薑啟卻搶先一步，用銀兩將賬目結(jié)清，他不想欠下這刁鑽少女的人情。


    走出店鋪那一刻，薑啟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整個人看上去煥然一新，仿佛脫胎換骨一般。


    “八六三，你看上去很精神嘛，幹嘛學(xué)那六十九的樣子，把自己弄得邋裏邋遢的，要知道，這世上大多數(shù)人還是以貌取人的。”


    少女老三老四的說道，似乎江湖經(jīng)驗很足的樣子。


    聞言，薑啟嘿笑不語，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段時間他一直與那衣著汙濁、神態(tài)有些猥瑣的老者住在一起，自己也變得不修邊幅起來。


    看到薑啟手裏還是提著那個破包裹，少女皺眉問道：


    “你沒有乾坤袋嗎？”


    “有……”薑啟遲疑道。


    他沒好意思說，之所以每天包不離手的提著個包裹，就是因為裏麵藏有乾坤袋，薑啟覺得自己目前修為太低，將乾坤袋掛在腰間太過顯眼，萬一被其他修士搶了去，那損失可就大了。


    “那你為什麼不用，整天拎著個破包裹，仙不仙、凡不凡的，成何樣子，你自己不覺得很搞笑嗎？”


    少女直言不諱，很是不屑。


    薑啟麵色一窘，少女說得的確是實話，他也不好辯駁。


    經(jīng)過一家賣雜物的店鋪時，薑啟立刻進(jìn)去買了一頂帳篷。


    他見到煉市這裏，有很多丹師都似這少女一般，晚上就在煉市邊上睡在帳篷裏，隻不過不清楚他們是否也像這少女一樣，內(nèi)部設(shè)有禁製。


    這次他把帳篷、連同新購置和換下的衣服，以及所有其他用品，都一股腦地放入了那隻陳舊的乾坤袋內(nèi)，掛在腰間；把李家給他的那隻新乾坤袋，貼身藏好。


    走出店鋪，等在外麵的少女眼睛一亮，似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迴到煉市，午後的煉市比起上午熱鬧很多，求丹的人也來了不少，薑啟立刻恢複了拉修的身份，眼睛似鷹隼般盯著那些陌生的麵孔，尋找目標(biāo)。


    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這次他沒用多長時間，居然為少女拉來了首位求丹客。


    而且對方需求的竟然是四品中品丹，品級不低，按照他與少女之間二八分成的約定，他可以獲得不少珍貴的丹材。


    少女隨即就在夜裏宿營的地方，開爐煉丹。薑啟也守在邊上，準(zhǔn)備觀摩煉丹。


    或許是首次雇用拉修為自己拉來求丹客的緣故，少女看上去很是興奮，對薑啟的態(tài)度也和緩許多，默許了他留在身旁觀摩。


    少女很快就進(jìn)入丹師的角色。


    丹爐前，少女的身影顯得格外專注而慎重。她姿態(tài)規(guī)範(fàn)優(yōu)雅，一絲不茍地操控著火候，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麼嫻熟而流暢。


    薑啟靜靜地觀看著，心中不禁對這位年紀(jì)比自己還小的少女產(chǎn)生了欽佩感。


    兩個時辰之後，至日落時分，少女結(jié)束了煉丹。


    過程很順利，一共煉製出十顆四品“聚氣丹”，按照與求丹客事先講好的條件，那求丹客又拿出一份兒丹材作為報酬，臉上洋溢著滿意的笑容，興高采烈地離去。


    這是兩人合作完成的第一單生意，少女心情大好，她看著手中的丹材說道：


    “這種煉製中品聚氣丹的丹材你要來無用，我就折算成元石給你酬勞吧，按照市麵一顆中品聚氣丹一百下品元石的價格，十顆就是一千塊下品元石，我給你二百塊元石好了。”


    說完，少女嘩啦一下將一堆下品元石攤在薑啟身前。


    望著眼前這些亮晶晶的下品元石，薑啟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前段時間在六十九那裏，他每天辛苦做事，一共也才賺了二十幾塊下品元石，加上價值不高的幾樣丹材，可謂“薪酬”微薄。


    如今跟著這少女做事，一天就賺來二百下品元石，薑啟不禁對未來開始憧憬起來。


    看著眼前一絲不茍、態(tài)度認(rèn)真的少女，薑啟心裏也不覺得她討厭了。


    對於少女的分配，薑啟更是沒有任何異議，他也沒有客氣，很迅速地將那些下品元石收入乾坤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