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和煙桃在句餘山脈行至不久,就被鳳鳴派的暗衛攔下,其中一人說道:
“兩位小姐請慢行,這裏是宗門禁地,外人不得通過!”
柳姨取出一塊身份令牌遞了過去。
“原來是同門師姐,請進!”暗衛躬身一禮,隨即放行。
“兩位師弟,師姐我離開師門有一些日子了,此去鳳鳴山還有不少路程,還想勞駕師弟能為我們親自引路。”
柳如萍誠懇地說道,她哪裏是不識路,而是擔心這一段路幽深僻靜,萬一後麵追蹤而至的人對她們悍然出手,她自己倒無所謂,但煙桃就危險了。
實際上,直到目前,柳如萍也不確定自己身後是否真的有朱陵洞天的人跟蹤而至,她隻是本著小心為上的原則,以煙桃安全為主。
見柳如萍竟然提出如此要求,兩名暗衛一愕。
這裏並非交通要道,他們平時暗中守衛這裏,本就鮮有來人,即便是遇到一些迷路的路人,也被他們勸離。同門中人也極少有人外出,即便外出,也哪裏會有不識歸路的?
但兩名暗衛還是傳音互相商議了一下,決定由其中一名年輕的暗衛,為柳如萍他們引路。
在這名暗衛的帶領下,柳如萍和煙桃逐漸向句餘山脈西端深處,鳳鳴山方向挺進。
這裏,山勢險峻,穀深流急,瀑布層疊。
飛流直下的瀑布與紅色火成巖陡壁交相輝映,形成了一幅令人歎為觀止的“丹山赤水”畫卷,氣勢磅礴、恢弘壯觀。
蜿蜒曲折的山路宛如一條綠色的絲帶,穿梭在茂密的森林之中,兩側古樹參天,枝葉繁茂,樹冠交織成一片濃密的綠蔭,猶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將外界的喧囂隔絕在外。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落在地麵上,形成一片片光影交錯的奇妙景象,為這古老的森林增添了幾分神秘與寧靜。
穿過一片茂密的森林,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一座雄偉的寶塔映入眼簾,塔身巍峨挺拔,莊嚴肅穆,直插雲天。
看到此塔,柳如萍眼中露出複雜的目光,向煙桃介紹道:
“小姐,這是起鳳塔,是祖師建宗時所建,寓意鳳起丹山,福澤九州,看到這座寶塔,就意味著咱們到家了!”
言語間,既有重歸故裏的喜悅,也夾雜著對往事的懷念,還帶有濃濃的傷感。
柳如萍久久凝視著這座寶塔,不願移步,身體似乎都有些顫抖,仿佛在與過去的自己對話,心中五味雜陳。
當年她與小姐魏丹青離開此地,一別十餘年,如今再次見到此塔,已物是人非,起鳳塔依然巍然屹立此處,可故人已逝。
她則獨自偕孤歸來,恍若隔世。
隨後,在繼續前行的路上,柳如萍開始為煙桃介紹這裏的各種景物。
告訴她鳳鳴山的得名,是因為傳說在遠古時代,山中曾經有一隻鳳凰神鳥在此居住。
每當夜幕降臨,這隻鳳凰便會發出清脆悅耳的鳴叫聲,響徹山穀,宛如天籟之音,因此山得名“鳳鳴山”。
祖師在此地開門立宗,也沿用了“鳳鳴”之名。
之後,像打開了一扇記憶的閘門,滔滔不絕地向煙桃介紹著宗門內的各種景觀,把經過的和未經過的宗門內的各種景觀,都一一向煙桃介紹。
包括什麼望仙橋、鳳來亭、懸石飛瀑、巨藤纏山、仙馬思鳳、鳳儀遠眺、梅林映雪、古祠道風、碧潭天籟、仙橋度生、迴頭是岸、逍遙亭……如數家珍,娓娓道來。
當柳姨提到山上有座仙姑洞,傳說是遠古時代,一位女子因不堪後母虐待,跨鸞鳳進山,以野果充饑,一心修煉成仙,道成飛升後而得名時,煙桃不禁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她想起了自己坎坷的命運,與那位女子的故事產生了共鳴,心中湧現出一股強烈的歸屬感和對未來的希望。
隨後柳姨還告訴煙桃,山上還隱有祖師當年煉丹之地,被世上丹修奉為“第九小洞天”,祖師就是在那裏煉丹並著成《三才契同論》,才聞名於世的。
聞悉,煙桃心裏震撼無比,驚唿道:
“《三才契同論》原來是我太外公寫的呀!”
“正是!這迴你知道自己的出身了吧!”柳姨答道,眼臉上露出揶揄又略帶複雜的神色。
煙桃則陷入思索之中。
見到一路上柳如萍對宗門了如指掌,許多典故傳說自己也是第一次聞聽,那位引路的暗衛內心震撼無比。
心知這位素未謀麵的師姐,定是宗門內的資深弟子,隻是離開宗門太久,故此自己認不得。
想到此處,暗衛隨即抱拳對柳如萍說道:
“這位師姐,前麵不遠就是鳳鳴山了,在下有任務在身,還要迴去守衛宗門,就不陪師姐上山了。”
柳如萍謝過之後,那名暗衛隨後就離開了。
這時,煙桃有些不解地問道:
“柳姨,原來你與娘親都是洞天福地的弟子呀,那為什麼薑師兄當初問你的時候,你不承認呢?”
“丹青小姐是洞天弟子,我不是,洞天隻收丹修,在鳳鳴派裏,弟子既有內門、外門之分,又有洞天弟子和宗門弟子之別,隻有最優秀或最有潛質的丹修,才可入洞天成為洞天弟子,小姐丹道天賦超群,必能進入洞天修煉!”柳姨解釋道。
聞言,煙桃眼裏流露出灼灼目光。
行至不遠,遠遠看到有一位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經過,柳如萍見到他,不禁驚喜地叫道:
“刁師兄,你還在呀?”
聞言,那中年男子轉頭望了過來,眉頭微皺,似是有些不悅地問道:
“這位師妹認得在下?”
也難怪他神情不悅,修士間見麵,哪有一上來就問人家“還在”的,這話聽起來有些不吉利,盡管修仙者百無禁忌,但修士也有人類的共性,大多都喜歡好聽的話。
“刁師兄,我是柳如萍!”
“什麼?你是如萍師妹?”
男子震驚道。
隨即他身形一動,直接飄了過來,並對柳如萍說道:
“一別多年,師妹出落得越發漂亮了,師兄我都認不出了,這小姑娘是誰?不會是師妹的令愛吧!”
說完,他還目光柔和地看了煙桃一眼,微微頷首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