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元嬰後期大修士對視一眼,幾乎同時道:“出手!”
蕭觀月、齊立言、絕音真君、天衡真君幾乎同時動了。
四位大真君合力一擊的神通之光幾乎光耀千裏,足以令當今世上任何一位元嬰真君側目!
可麵對如此殺招,蕭觀影卻不慌不忙,雙指一搓,四枚如黃豆大小的光點自指尖飛出,分別彈入四名元嬰中期部下的體內。
他輕聲道:
“臨陣敕封……”
下一刻,四位元嬰中期真君氣勢節節攀升,身周靈壓竟瞬間暴漲到了元嬰後期的程度。
四名境界暴漲的元嬰真君齊齊長嘯,四人法力交纏,竟宛如一體,對著蓬萊正道一方的四位大真君轟出了一道法光!
轟!
狂暴的靈氣潮汐自衝突的最中心蔓延開來,在場修為不濟的修士迅速四散而飛,神通對轟的餘波竟將整個戰場分割成了數塊。
“【金甲】在此!想傷主公,先過我這一關!”身披金甲、手持長斧的那位元嬰真君哈哈大笑,衝向蕭觀月。
他的甲胄綻放出煌煌金芒,甲胄鱗片隨著步伐鏗鏘作響,手中開山斧刃流轉著淡金紋路,斧光劈落時虛空炸裂出點點碎金利芒,在蕭觀月的苧麻法袍上激起點點金色漣漪。
“【銀甲】……領教中嶽峰主神通……”那銀甲真君則盯上了中嶽真君齊立言。
此人周身寒霧繚繞,玄冰凝結的甲葉上簌簌落下寒霜,手中丈二長鉞揮動間,長鉞鋒刃撕開百丈溝壑,令齊立言這位大真君也不得不暫避鋒芒。
手持象牙笏板的謀臣則衝著【絕音真君】微微一笑:“【禦史】久聞道友琵琶一絕,今日倒要賞析一番……”
最後一位手持渾天儀的文官則對上了【均天觀主】天衡真君:“在下道號【司天】,喜好鑽研星象變化……不知觀主手中的【周天星移定軌儀】可否割愛?”
司天真君手中渾天儀急速旋轉,渾天儀構件中迸發點點星芒,竟噴薄出一道由萬千星辰構建而成的【星河】。
天衡真君臉色一沉,搖動手中【周天星移定軌儀】,同樣召出一道星河。
兩道星河相撞時,夜空突然顯現出兩幅截然不同的星圖,兩方的北鬥七星在虛空中拉出七道糾纏的光痕,彼此湮滅。
“諸位,這四人以禁忌秘法強行提升修為、攀升境界……定然不能持久!待到秘法效果褪去,速戰速決,再合力誅殺蕭觀影!”天衡真君咬牙道。
“不,不對!”
蕭觀月在與【金甲】交手的一剎那便感覺到了不對勁:“此人法力沉凝如一,正是元嬰後期的法力特征……且神完氣足,完全不似動用魔道秘法強行提升修為那等烈火烹油之相!他幾乎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元嬰後期修士!可這怎麼可能?”
很快其餘三名大真君也察覺出了不對,這四人生龍活虎,完全沒有一絲一毫後力不繼的跡象,心中俱是一沉。
這四人法力強盛、術法精妙,實乃幾位大真君所遇之勁敵,一時間竟都被糾纏在了原地。
而此時無人製約的蕭觀影卻足尖輕點,踩著雲氣向空中的戰團走去。
楊定風猛地咳嗽了幾聲,手中的手爐幾乎要被他捏碎,他咬牙道:“不能讓蕭觀影與任意一名元嬰後期戰力匯合!否則幾位大真君定然會被逐個擊破……我們幾人擋住他!”
“什麼?!”
“我們打肅影?”
“病癆鬼,你認真的?”吳愷之牙根隱隱作痛,連身上的酒意都散了幾分。
【畫真君】吳愷之本擬著此次有四位大真君坐鎮,實乃萬無一失,自己不過是來撐一撐場麵,以壯聲勢,哪想竟還要直麵蕭觀影!
“白薇!布局!”
隨著楊定風一聲令下,徐白薇手中棋盤拋出,天穹之上頓時出現縱橫十九道溝壑,將蕭觀影籠罩起來。
蕭北嶽則拿出竹簡,以毛筆在其上寫了一個【困】字,這墨字飛出,化為一道墨色囚籠,令蕭觀影腳步陡然一頓。
蕭觀影微微一笑,輕輕吐了一個字:
“散。”
霎時間,那墨色囚籠化為一灘墨水,天穹之上的棋盤虛影也被一喝而散。
“聖言禦律,言出法隨……是我鬆風閣最得意的儒家神通!”蕭北嶽咬牙道。
吳愷之展開一支畫軸,自其中飛出一名仙姿不凡、手持玉色長劍的劍仙人物,荊雨瞪大了眼睛,發覺此人竟與南宮伏華有八九分相似!
蕭觀影定睛一瞧,也笑了起來:“早聞【畫真君】妙筆生花,今日一見果真不凡……可惜這幅【伏華劍仙像】隻得其形、未得其神……若是伏華劍仙本尊在此,蕭某尚且忌憚幾分,如今……嘿嘿。”
吳愷之聽到了【隻得其形、未得其神】的評語,鼻子差點氣歪,不計本錢地往那畫軸中渡入法力,手持玉傾劍的【伏華劍仙像】一聲清嘯,持劍掃來。
卻見蕭觀影握住腰間的禮器長劍,劍刃陡然出鞘,一道堂皇正大的劍氣噴薄而出,將那南宮伏華的虛影絞得粉碎。
吳愷之手中的畫軸也隨之撕裂,他燙手一般扔掉畫布碎片,喃喃道:“竟是劍仙手段?”
這一道劍氣絞碎畫像後餘勢未減,直逼吳愷之,卻見一雙白眉的靜虛道人懷中白玉寶尺散發寶光,頓時天地均平,靈氛為之一變,那劍氣竟有絲絲不穩的征兆。
一道灰蒙蒙的玄光掃過,終於將這道劍氣消弭,卻是荊雨遠遠以【苦渡玄光】從旁支援。
“噗……”
一口精血噴出,靜虛道人麵若金紙,神色難看:“終究是元嬰後期劍氣,以元嬰初期之身擾動靈機還是有些勉強了……”
“倒也不錯了……不愧是【均天觀】萬年來天資最高的道子。”蕭觀影倒是不吝讚歎,點頭肯定道:
“可惜這道調理靈氛的法寶火候尚淺,還需蘊養打磨……”
話音未落,一道白金箭矢破空而來,射向蕭觀影後腦,卻是齊白勝突施偷襲。
可蕭觀影的後腦便好似長了眼睛一般,一隻血淋淋的手臂自肩胛處長了出來,一把握住了那支白金箭矢,其尾羽還在不斷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