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嫣麵若冰霜走到趙宏麵前:“鸞箏,拿來,那是我娘的東西!”
“你娘……”趙宏癡愣住。
他手裏的古箏,竟是娘親之物。
“嫣兒丫頭,你迴來了。”
閣樓下,站著素衣老者那蒼老的身影,深邃的眼眸中透出慈愛與掛念之色。
趙嫣那宛如寒冰般的麵龐稍稍緩和了一些,她朝著素衣老者拱手作揖,彎腰施禮:“外公。”
“你叫他什麼?”
趙宏瞪大眼睛。
盡管他早已想到這一層,但當親耳聽到二姐趙嫣稱唿那老頭子為外公時,他的內心還是不禁為之一震。
老頭子是趙蕓趙嫣的外公,意味著也是他的外公,娘親的父親。
小丫頭趙月兒並未覺醒玄陰之體,老頭子卻依然對她視如己出,甚至更為憐愛。
有了這層關係,一切都變得豁然開朗。
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在這樣的場合與外公相認,趙嫣那冰冷的美眸掃過前院裏的每一個人。
“你,你,你,給我保密!”
“還有你,鸞箏拿來!”
趙宏沒有答話。
他這位二姐,性格著實有些強勢霸道。
在將古箏遞給趙嫣之前,趙宏又匆匆撥動了幾下琴弦,總算勉強完成一曲。
【音律道經驗+10】
【音律道:一段】
【熟練點+10】
看到琴道成功晉升到一段,趙宏這才鬆了口氣。
“警告過你不要碰,找打不成?”
趙嫣麵露慍怒之色,揚起手來作勢要打,良久她才緩緩地接過鸞箏,狠狠地瞪了趙宏一眼,轉身走進閣樓。
趙宏無奈地搖了搖頭,偏過頭看向劉家女:“你笑什麼?”
“許是殿下眼花了,我並未發笑!”
劉家女強忍著笑意,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終於見到有人能夠降住殿下了。
果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去叫你哥過來,備好紙和筆。”趙宏白了劉家女一眼。
“是,殿下。”
二狗子將筆墨紙硯呈上來後,便退到一旁。
沒過多久,本以為殿下又要像往常一樣作畫的二狗子,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開口問道。
“殿下,您在寫什麼?”
趙宏放下筆,看著眼前的這對兄妹,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欣慰之色。
二狗子七品仙體,劉家女更是達到了八品仙體。
兄妹二人的根骨資質都相當出色,即便放在外界,也算得上是天才之列。
不枉費他這幾年的一番苦心。
他自然是在書寫功法與術法。
超強的記憶力,讓他在記錄通脈煉體訣時毫無阻礙,仿佛功法術法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腦海之中。
既然趙正將此功法焚毀,那麼他將記錄的這部完整且更為高深的,超越了極品的通脈煉體訣傳授給他人,也並無不可。
至於清風拂柳劍法,也並非是什麼不傳之秘。
作為簡易入門,初入武道的基礎術法,早已在華夏大地廣泛傳播。
一部煉體功法,一部劍法,足以讓兄妹二人修煉很長一段時間了。
再加上他時不時從旁指點,就算是頭豬也能成才。
“終於能修煉了……”
二狗子和劉家女的眼中滿是激動與對未來的憧憬。
踏上武道,成為人人仰望的強大修行者,在遇到殿下之前,兄妹二人就連想想都是奢望,遙遙而不可及。
隻求下輩子投個好胎。
“殿下的大恩大德,狗子和家女沒齒難忘,今生我兄妹二人就是殿下的牛馬!”
二狗子領著劉家女雙膝跪地,朝著趙宏連連磕頭,感激涕零。
殿下猶如賜予他倆第二次生命,帶來截然不同的全新人生。
他將永遠銘記於心。
趙宏起身扶起兄妹二人,嗔怪道:“景田,我已多次告誡過你,不要向我下跪,我實在不喜歡你們如此,怎地就當作耳旁風?”
劉景田,是趙宏給二狗子起的大名。
自此,二狗子便擁有了正經的名字。
“是,殿下,以後不跪了。”
二狗子遵從道,心中卻暗自思忖,殿下的再造之恩,如同再生父母,豈有不跪之理。
日上三竿,記錄完畢,將一些感悟心得與兄妹二人略作講解,趙宏手持筆墨紙硯,扛起畫架步出院落。
他在尋找在外設防的那些氣海境護衛。
那些侍衛雖境界雖稍低,但畫道升段僅差臨門一腳,無非多作幾幅畫罷了。
行至一處山坡,趙宏恰遇兩名侍衛正在比試切磋,趕忙支起畫板。
此刻正是他們氣勢外放之際,較平時收斂氣息作畫所獲經驗值更高。
凝望過去,趙宏略有訝異,其中一名氣海境侍衛無論相貌還是身材,皆似女兒身。
在大修行時代的背景下,軍中女兒身將士確不少,但男兒比例仍相對高許多。
至少一年多來,雲水謠更替的足足三批侍衛中,眼前的那女侍衛是頭一個。
銳利劍鋒抵在對方咽喉僅一寸處,女侍衛終贏下此場比試,且一路占據上風,勢如破竹,頗具女中豪傑之風采。
“好,拿劍的那個,就保持那姿勢別動,將你最強氣勢展現出來,放心,很快就完事。”
女侍衛詫異地偏過眼眸,瞧見是大皇子殿下,大腦頓時有點宕機。
趙宏則迅速拿起畫筆開始臨摹。
“殿下這是在做什麼?”
女侍衛保持長劍前刺的姿勢,向自己的同伴投去求助的目光。
“聽聞殿下喜愛作畫,尤其鍾愛畫女子,你就配合一下吧。”
青年侍衛收起長槍,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意味深長之色,退至一邊。
不遠處的趙宏高聲道:“你這話說的,你也別動,保持你剛才即將落敗的姿勢,我要將你二人的這一刻描繪下來。”
“這……”青年侍衛臉色瞬間凝固。
大皇子殿下此舉,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趙宏劍眉微皺,略帶些許不滿:“妄議當朝皇子,信不信我在父皇麵前參你一本?”
青年侍衛哭喪著臉。
這一幕若被繪成畫作傳揚出去,恐怕會成為他人生中的一大汙點。
趙宏的威脅猶在耳邊,萬般無奈之下,青年侍衛隻得乖乖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