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關於這些事情,王婆子卻是萬萬不敢輕易向賈母提起的,她怕招來賈母的不悅與反感,於是乎,王婆子隻能小心翼翼地隱晦暗示了一句。
倘若賈母也有意效仿他人,將慈幼院裏的孩子們後續賣掉,或是收留在榮國府內充當雜役勞工,那麼就權當她從未提及過此事;
可要是賈母真心想要為這些可憐的孩子們謀求一個良好的歸宿,那麼相信賈母定然會因為她這番提醒而對她另眼相待。
另外,不得不承認,榮國府所給予下人的待遇著實稱得上優厚。這裏不僅銀兩豐厚,活兒輕鬆,而且主子們平素對下人也甚少有打罵責罰與折辱之舉。
所以若是賈母樂意將慈幼院長大的孩子們留在榮國府幹活,王婆子私下覺得,這倒也是件好事。
“她是個老實的,日後你們二人瞧瞧,誰將這兩位婆子調撥到你們院裏侍奉,如此一來,有關慈幼院的事日後詢問她們亦更為便捷。”
賈母指了指王婆子,王熙鳳聞得此言,巧笑嫣然地應道:
“這可是大嫂嫂尋來的人,我怎好貿然爭搶?依我看,倒不如就讓她們跟著大嫂嫂罷了。
李紈點點頭:
“這婆子確實不錯,頗有主見,就連我瞧著也是滿心歡喜。待過些時候,我便前往大夫人那裏稟報一聲,此後你倆就安心跟著我便是。”
李紈話音剛落,王熙鳳緊接著又提及資金方麵的事宜:
“隻是老祖宗,這資金可是個大事。經營那慈幼院每年所需的經費開銷堪稱巨額。
我仔細地算了一筆賬,就拿一個孩子來說,這每年的日常開銷無論如何也得五六兩銀子,年紀小的花的更多。
如此算來,如果咱家要養育五百個孩子,那每年光是孩子們的支出差不多就得有三四千兩。
除此之外呢,還有大家夥兒的工錢、購買衣物所需的費用、治病療傷的支出、房屋及設施的修繕費用等等。林林總總的加起來,一年下來恐怕也得再有個三四千兩銀子吧?
這麼多一筆錢……”
“關於錢的事兒,你們無需過多憂慮,我自會想辦法解決,你們隻管放手去做就是。”
賈母寬慰眾人道,之前那些加上寧國府送來的,差不多二十多兩白銀,就算按照王熙鳳算的花銷速度,這些銀子怎麼著也足夠支撐個十幾二十年的時間。
另外過幾日的宴席她還準備去募捐上幾筆,之後再去皇帝那兒哭哭窮,畢竟慈幼院也算刷他的名聲,他總得出點血才行。
哪怕要不到錢,也總得薅點別的東西出來。
後麵陸續開設的鋪子以及工廠所獲得的收益,她也做好規劃,要從中抽取一部分專門用於慈幼院。
她心裏有盤算,等再過幾年,慈幼院裏的孩子們逐漸長大成人,如果到時候慈幼院真的麵臨經濟困境,無法維持正常運轉,那麼還可以安排這些孩子接點繡花、縫補衣裳的活。
再不行,那她就會提前購置一些祭田讓他們都種地去,算是最後的退路。
不過她對自己的搞錢能力還是有自信的,肯定不至於走到需要依靠小孩種地為生的地步,她心裏還是期盼著工廠和鋪子建成之後讓他們來打工那天。
有的去工廠做工,有的去當兵,有的去出海,主打一個有教無類,狗來了都得拉小車當個雪橇犬;
嘿嘿,惡毒資本家舍我其誰。
賈母正這樣想著,一旁的李婆子開口說道:
“奴才倒是還有個建議,就是募捐箱,錢也好米也罷,弄個“慈幼”字樣的袋子,掛在慈幼院門口,或者是叫人去慈善人家募捐。
另外還可以招攬些自願來幫忙的婦人。”
賈母微微頷首,表示知曉,但心中對此事並未太過關注。相比起從普通百姓家裏搜刮錢財,她如今更熱衷於從那些位高權重的官員嘴裏謀取財富。
君可知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世間不知有多少高官享受著優厚的俸祿,卻年複一年地貪婪斂財。
尤其是她穿越而來之前的那個世界,有些國家的官員竟然能當官當到五十八,一貪敢貪幾百億。
如此巨額的貪汙數目本已令人瞠目結舌,然而許多人最終的判決結果卻隻是區區幾年的刑期,甚至還會因為其表現良好而獲得減刑,等到刑滿釋放時,實際服刑時間也不過短短兩三年而已。
這樣不痛不癢的懲罰,簡直如同兒戲一般!
說句實在話,論及對貪汙罪行的懲處力度,還是當下這裏更為嚴厲。
倘若有人膽敢犯下兩千兩枉法贓款,等待他的就已經是死刑了。若是貪汙數額巨大,甚至還會牽累其家人。
在這裏,設有稽察內務府禦史處、宗室禦史處以及會考府等機構,各自負責稽查內務府、宗親以及各地官員的貪汙行徑,其監管可謂嚴密至極。
當然,她僅僅是在內心深處悄悄地嘀咕一下當今聖上對於貪汙行為的嚴厲,沒有其他任何別的意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