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王熙鳳和賈璉之後,賈母輕輕地靠在了軟榻上,稍微休憩一會,心中琢磨著多姑娘的安排;
片刻,研究好了,賈母轉過頭,朝著一旁站立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將那多姑娘喚進來吧。”
門外,多姑娘此時已經在外麵站了好長一段時間,心中自是又驚又懼。剛剛看到賈璉和王熙鳳和和睦睦地走出來,都沒在意她,心中是更怕了,隻擔心賈母待會兒會直接下令處死她;
她今日確實是存了爬床的心思勾引的賈璉,榮國府家大業大,如果能夠成功爬上賈璉的床,那麼日後她也能享受一下當主子的滋味。可要是失敗了……
那賈璉年輕且俊俏,就算不成事,跟他共度一夜春宵也算值了;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著多姑娘說道:
“老太太有請。”
聽到這句話,多姑娘的心猛地一跳,但還是強裝鎮定地點點頭,跟著丫鬟走進了屋內。
進入房間後,多姑娘噤聲屏氣,小心翼翼地走到賈母麵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聲音顫抖地說道:
“老太太。”
上首的賈母細細打量了她一番,身姿婀娜、麵容姣好,姿容形態皆有韻味,賈母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示意伺候的人再度退下,翡翠便依言去門口守著了;
“多大年紀?”
賈母試探著問了一句,多姑娘低眉順眼地迴話道:
“迴老太太的話,奴婢今年剛滿十六歲。”
聞言,賈母點了點頭說道:
“十六歲,正是好年紀。”
頓了頓,她又說道:
“你是個心氣高想攀高枝的,可與那些一心想爬床的丫鬟又有些不同,聽說,你在外院和不少小廝都不清不楚的玩鬧,如今看你情態,倒不像是假的;”
聽到賈母這麼說,多姑娘心頭一緊,眸中多了抹憤恨:
“老祖宗明鑒,小女子家中沒有男丁,若不學著在男人堆裏周旋,恐怕早就被人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賈母聞言,不由得微微皺眉,身子向前傾了傾,似乎對多姑娘的身世產生了幾分好奇,開口道:
“哦?那你說來聽聽。”
多姑娘聽賈母這麼問,又見屋裏伺候的丫鬟下去了,心中暗自鬆了口氣,知道自己暫時保住了性命。於是,她定了定神,開始半真半假地講述起自己的身世來。
多姑娘原名雲紋,母親是一個妓女。按照青樓的規矩,如果妓女不小心懷孕了,原本應該打掉胎兒。
隻是那時多姑娘的母親年紀已經大了,流了孩子之後也接不了多久的客人,另外,妓女難有孕,孩子好容易來了,她也舍不得流了她;
故而她將自己身上多年攢的體己都交了出來,隻盼著媽媽能讓她留下這個孩子;
那位老鴇不知出於何種考慮,或許是看重了多姑娘娘親的美貌,想著養育一個孩子並從小進行調教花費不多,又或者是因為青樓中有很多具有特殊癖好的客人,而老鴇正好缺少合適的人選來侍奉他們。或許這兩個原因兼而有之。
總之那老鴇終究是答應了,多姑娘就這樣留了下來;
多姑娘出生後在青樓長到了七歲,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娘親日漸憔悴,在老鴇的逼迫下,她不得不開始接待一些樓裏的下等客人,每每迴來都是一身的傷;
後來又過了兩年,一場突如其來的火災席卷了整個青樓,多姑娘和娘親趁亂跑了出來;
跑出來後她倆在別的城裏租了個小院居住,雖然生活簡單清貧,但兩人也過了一段清淨的日子。
然而好景不長,巷子裏的人們漸漸發現她們家裏隻有母女兩人相依為命,日子也就開始不平靜了起來;
日子變得不再安寧,而多姑娘的命運也再次發生轉折。不久之後,母親突然得了一場重病,家裏沒有足夠的錢來治病。多姑娘無奈之下,隻好選擇賣掉自己,以籌集救治母親所需的銀子。
可當她終於帶著大夫到家裏的時候,卻發現她的娘親已經為了不拖累她選擇上吊自殺了;
再後來,她到了主子家,主子家的媳婦潑辣,因著主子調戲她,幹脆將她發賣了出去,最後,多姑娘在輾轉之間,最終被賈府的人買下,成為了府中的一名丫鬟。
“倒是個苦命的;”
聽完,賈母歎了句,當時讀紅樓夢隻覺得書裏寶黛愛情淒美,卻不曾想其他有名沒名的配角,他們在那個世界裏同樣有著悲慘淒涼的身世。
賈母說完,多姑娘表起了忠心,先說願為賈母肝腦塗地,又說絕對和那些人劃清界限,賈母點點頭,緩緩開口道:
“你今日跟我說了這些東西之後,我可憐你,卻不會全然信你。不過,你是個聰明的,這一點我倒是滿意。我確實有事情要讓你去做。”:
多姑娘聽了這話,恭敬地說道:
“請老太太明示,奴婢一定盡心盡力。”
賈母垂眸,眼中一抹狠意:
“我要你和賈珍搞到一處去,你可能做到?”
聞言,多姑娘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但她很快就恢複了鎮定,低下頭,輕聲迴答道:
“隻要老太太需要,奴婢就算不能也會試一試。隻是……還請老太太給奴婢一個機會。另外,不知老太太想要如何行事;”
“能搞垮他身子就好;”
賈母如是說道,又允了事成之後放了多姑娘奴籍並銀錢無數之後,多姑娘一一謝了,後又求了賈母賜名,賈母搖搖頭,說雲紋兩個字便很好,她若喜歡,可用迴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