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也跟著附和道:
“姐姐方才所講述的,雖說僅僅隻是一個開篇,但聽起來已然是妙趣橫生、扣人心弦!想來定是得到了祖母她老人家的真?zhèn)鳌!?br />
聽到賈母和黛玉如此一番貼心的寬慰話語之後,迎春終於舒展開來緊蹙的眉頭,臉上重新浮現(xiàn)出一絲淺笑,輕聲說道:
“祖母說的是,隻是祖母是不是也該給自己想個別署,畢竟這些故事都是祖母想出來的,而我不過是負(fù)責(zé)將其抄錄下來而已。我又怎敢憑借祖母的智慧去博得那所謂的虛名?
倘若祖母您不介意的話,我隻承擔(dān)這抄錄的責(zé)任,至於署名嘛,自然還是應(yīng)當(dāng)歸屬於祖母您才最為妥當(dāng)。”
賈母聞聽此言,不禁微微一笑,迴答道:
“原來你心中所想竟是此事。其實對於這署名之事,我並不如何在意。但細(xì)細(xì)想來,你說得倒也不無道理。
嗯……讓我好好琢磨琢磨……”
於是,賈母便陷入了一陣沉思之中,她是個起名廢,苦思冥想了許久,腦海裏始終都沒能湧現(xiàn)出一個既富有深意又別具一格的名字來。無奈之下,賈母隻得緩緩地轉(zhuǎn)過頭去,目光依次掃過身旁的黛玉和迎春。
黛玉與賈母相處的這幾日裏,通過細(xì)心觀察,已然洞悉賈母在處理這類瑣碎小事時總是顯得有些慵懶懈怠。此時此刻,黛玉心想賈母怕是還未曾想出一個滿意的別致雅號來,所以才會想要讓她們幫忙一同琢磨,遂和迎春對視後笑道:
“依我看您定是尚未想到心儀的別署,這會兒居然想使喚我們研究了,我今天可不願意攬這份苦差事,祖母還是自個兒好好想想吧。
我呀,要跟著姐姐去瞧瞧二哥哥親手製作的胭脂。”
話音剛落,黛玉便毫不猶豫地伸手拉住迎春,兩人宛如兩隻輕盈的蝴蝶一般飄然而去。
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賈母不禁無奈地歎息一聲,隻得繼續(xù)獨自一人絞盡腦汁地思索起那個既要有高雅格調(diào)、又得悅耳動聽的別署來。
她暗自思忖著,像《金瓶梅》的作者給自己取了個別致的筆名叫做笑笑生;而清朝末年那部著名的《老殘遊記》,其作者則署名“洪都百煉生”。
那麼,她這種盜文抄襲之輩,要不幹脆就叫“抄抄生”好了?或者“樓樓生”,哎呀,也不怎麼樣,總覺得怪怪的。
究竟該取個怎樣的名字才算恰當(dāng)呢?
自從她稀裏糊塗地從現(xiàn)代穿越到這本書中的世界以後,當(dāng)下最大的心願便是能夠挽救日漸衰落的賈府,守護(hù)身邊親近之人,並順便成就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yè)。如此一來,或許可以稱作“紅樓拯救者”或者“紅樓沉浸式體驗者”?
這倆也不好,不過古話說得好,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那麼此刻的她到底算當(dāng)局者呢,還是旁觀者?
原主賈母不知道在那個世界怎麼樣了,她竟然還有可能重迴此地。如此說來,是否意味著終有一天,她們兩人能夠再度互換身份呢?
倘若真有那麼一天,當(dāng)她們換迴原位後,《紅樓夢》中的她們又該何去何從?還會走向之前的老路嗎?
經(jīng)過在現(xiàn)代社會的這番經(jīng)曆,原主賈母的搞事能力想必會比她更強(qiáng)許多吧?或許她歸來之後,就不會像從前那樣整日隻知貪圖享樂、吃喝玩樂了吧?
賈母思緒漸漸地飄遠(yuǎn),也不知過了多久,賈母突然聽到黛玉喊她。
賈母迴過神來,猛地迴過神來,抬眼望去,隻見黛玉正笑意盈盈地望著自己,手中還拿著一張寶玉親手製作的胭脂紙。
“祖母想得這般入神,究竟有沒有想出個結(jié)果?”
賈母沒好氣兒地迴答道:
“本來我心裏頭已經(jīng)有點兒想法了,結(jié)果被你這麼一驚擾,現(xiàn)下全忘光了!”
黛玉嘴角含笑,手中輕握著那張胭脂紙,蓮步輕移地湊近前來:
“是是是,都是外孫女我的不是。祖母您快看看,二哥哥做的,雖然還沒有完全做好,得繼續(xù)晾,但我看這顏色差不多已經(jīng)成了,所以拿來叫您看一下。”
賈母聞言,饒有興致地將目光投向那胭脂紙。
隻見其顏色紅得通透明亮,宛如熟透的櫻桃一般鮮豔欲滴。賈母伸出手來,輕輕地沾取了些許,指尖傳來的觸感細(xì)膩柔滑,仿佛絲絨般溫潤。再細(xì)細(xì)端詳那色澤,更是明豔動人,毫無瑕疵,顯然是難得一見的上品。
“多好的一點紅。”
賈母讚道,遂興起了一絲玩鬧的心思,於是賈母抬起手指,在黛玉那如羊脂白玉般光潔的眉間輕輕點下了那麼一點兒。
黛玉原本白皙的肌膚上,便多出了一抹紅暈,猶如初綻的紅山茶,更襯得黛玉那柔弱纖細(xì)的身姿楚楚可憐,好似那不食人間煙火的薄命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