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無進孝


    寒冬已至，轉眼便到臘月，各地田莊陸續給榮國府送來了不少東西。


    東西多是些吃食，肉類有大鹿、獐子、麅子、暹豬、湯豬、龍豬、野豬，另有各類幹菜、米、炭等，其他每個莊頭另外有折現的白銀千兩到萬兩不等。


    榮國府名下的田莊如今有九個，單銀錢的收入合起來有六七萬兩，黑山頭烏進孝那處的莊子賈母特意留意了下，今年白銀送上來六千兩供奉，聽起來多，不過細對比之前的供奉清單，比往年也少了不少。


    寧國府虧空的厲害，榮國府相較寧國府還能好上點，但也沒好上多少。賈母一早便防備著這事，因此一早就叫王熙鳳取了之前的清單過來，順道領著幾個孩子做了個報表。


    幾個孩子分別是黛玉迎春和英蓮，另外賈母去各處莊子上打聽事情的人也差不多迴來了，集齊不少物證人證，賈母也一一叫她們幾個姑娘在身邊聽著整理下來。


    這算是大事，一生少見幾迴，能教幾個算幾個，也算是長長見識。


    所有證據說起來也不難收集，莊子那邊，賈母派去的人先是打聽了往年的氣候和往年附近百姓田地的收成，另外側麵打聽了幾個莊頭這些年的家庭情況，另想法子旁敲側擊的去莊子裏看了眼各處收成；


    這些東西全部一一仔細記下帶迴，賈母另把之前各處莊子供奉的多少仔細記了下來，有幾個姑娘的幫襯，記錄的自然是明晰，另外還記了當時的氣候和其他人家大約摸平均的收成，不說別的，數據做的倒真是清晰明了。


    等到這些弄完，又過了一兩日，陸陸續續的那些莊頭也來了，賈母借口路途遙遠讓賈政等人留下他們兩天，之後便連夜又拿著今年的進項做了下對比。


    對比之後，賈母冷笑，偷家的老鼠偷的還真是不少，基本上每個莊子相較之前少則一兩千兩，多則三四千兩，沒個定數，但多多少少都少了些。


    一家從前些年到如今進獻少也就罷了，可偏偏所有的莊子都少，這可真是，沒一個老實的。


    賈母看著覺得自己都快心梗了，遂趕緊把二兒子喊了過來一張紙一張紙的細看。


    涉及到根底的事情賈政看完倒是再沒什麼假清高的說辭，沒用賈母說別的，母子倆對視一眼，便已知彼此是何含義，倒是少見的母子齊心，至於這些莊頭······；


    這些莊子多是爵產，榮國府也是臨時享用這些收益罷了，於是這些莊頭身上也帶了些國家飯的性質，所以不太好處置，賈政有意觸達聖聽，賈母覺得這主意倒是可行。


    “正好珍兒前些日子走了，你若去，把他這事情可略微帶上一下，另可道父親祖父去的早，嗯，寧國府那邊少的看著比咱們還厲害，你們和蓉兒一塊去吧，他年紀小，也別要什麼麵子，哭的慘點就行。”


    賈母看賈政一臉無語的看他，怕他不依，遂又囑托了句：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話你不懂？


    哦對，陛下好麵子，別在人多的時候鬧給的更多。”


    賈政見賈母這般，捏著鼻子點了點頭。


    “兒子知道了，那這群莊頭？”


    “中飽私囊這麼多日子，肥差他們也幹夠了，先派人自己看著吧，給他們分開，別串了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