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原地石化。
雙腿間忽然湧出的涼意讓他心有些心顫,於是趕忙賠著笑臉湊了上去。
“你放心,小若璃!”
“我這冰清玉潔的身子,隻給你一個人留著!”
“倘若哪天真有什麼對我心懷不軌,我又無力招架之人,那我就算死,也絕對不會讓她得逞的。”
聽著徐元這有些耍寶又有些肉麻的話,顧若璃瞪了他一眼,冷聲道。
“你早和我說這件事,我就不給你一直寄丹藥了。”
“扶搖山上藥田裏有不少近千年份的靈株,都是大長老種的,你若是早點(diǎn)說,我就把那些東西挖來給你了!”
聽著她的話語,徐元隻是苦笑。
倘若真把聖地藥田裏的靈株挖來給了自己,恐怕要不了兩天,那位聖地的大長老就會親臨天玄城了!
巷子中,徐元和顧若璃並肩而行。
他偷偷瞄了一眼邊上那美不勝收的側(cè)顏,好奇道。
“倘若我真的一輩子隻是個煉氣境,以後你風(fēng)華正茂,武道順?biāo)欤遥兂闪艘粋遲暮老頭。”
“到時候,我變成了你的拖累,你真就不後悔嗎?”
聽著徐元那似在玩笑,又似真心的詢問,顧若璃抿了抿嘴,漂亮的眸子眨了又眨,最後輕聲道。
“有什麼可後悔的?”
“武道之路沒有止境,可人卻會有生命盡頭之時!”
“所以對我來說,修行早晚並不重要。”
“但是人,錯過的就真的是錯過了!”
“當(dāng)時我是不願意隨師尊前往聖地的,是你和徐伯父一直勸我。”
“那個時候,你就不怕我去了聖地之後,就不喜歡你了嗎?”
顧若璃停下步子,轉(zhuǎn)頭看向徐元。
身側(cè),徐元尷尬的撓了撓頭。
“當(dāng)時我也不知道她是扶搖聖主,隻是我父親說那婦人神通廣大,你隨她修行對你有好處。”
“那個時候年紀(jì)還小,沒想那麼多。”
“可後來我的境界止步不前,我甚至自己都看不清前方的時候,我才怕了。”
“再加上後麵的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那段時間確實(shí)有些猶豫,怕耽誤了你,才跑去提退婚的事情。”
對於這個迴答,顧若璃先是瞥了他一眼,旋即扭過頭去,抿起嘴角,笑容在夜幕之下如那星辰般璀璨。
“不用怕。”
“你要是真一輩子困在入氣境,那我就陪你一輩子,等送走你了再專心修行也不遲!”
“到時候啊,你白花花的老胡子,我攙著你出去散步,你也有麵子不是?”
“就和山下的那些富豪鄉(xiāng)紳一樣,年紀(jì)不小了,卻還娶個嬌嫩嫩的十八姑娘,別人不都會羨慕你嗎?”
顧若璃漂亮的眸子一眨一眨,看著徐元。
她想起小時候,自己被困在家裏,一天到晚背那些枯燥的聖賢書籍,學(xué)習(xí)女紅刺繡,琴棋書畫。
而徐元總是偷偷翻牆進(jìn)來,然後再帶著自己翻牆出去。
去樹上掏鳥窩,去河裏抓魚蝦。
每次被逮住,總會把自己父親氣的半死,然後徐元的屁股再被徐伯父打開花。
可這家夥,怎麼打都不改。
每次挨了打,還要跑到自己這邊哭鼻子。
知道自己喜歡花,每次過來都要給自己帶上一些,雖然都是路邊的野花,可顧若璃也知足了。
所以,有些事情是從小就注定了,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更迭而有所改變。
年少時的喜歡,不會被時間輕易衝淡。
如果徐元真的一輩子隻能做個普通人,那自己陪他百年光陰又能如何?
更何況,她從不覺得這個喜歡叫自己小若璃的家夥是什麼廢物!
現(xiàn)在不就是威名赫赫的拳十三嗎?
其實(shí),是不是拳十三也不重要,隻要他是徐元就行了!
饒是徐元臉皮再厚,聽到顧若璃這麼一說也是有些不太好意思,臉上滾燙,最後小聲說了一句。
“拳十三的事情,先替我保密。”
顧若璃輕輕嗯了一聲,隨後緩緩道。
“前段時間,天機(jī)閣放出消息,說大荒之內(nèi)塵封著一座驚天寶藏,這段時間,極有可能出現(xiàn)!”
“如今幾個頂尖勢力都知曉了,用不了幾天,北域就會變的非常熱鬧。”
“到時候,不僅會有大乾內(nèi)的勢力爭奪,境外勢力也有可能會出現(xiàn)。”
“前些時日,我?guī)熥痖]關(guān)就是為了此事,等她出關(guān),應(yīng)該就會來天玄城了。”
“到時候,倘若裏麵有什麼對你有幫助的,我一定會幫你爭取!”
天機(jī)閣?
徐元有些意外。
這個勢力屬於隱世宗門,無人知曉其準(zhǔn)確位置,似乎並不在大乾境內(nèi)。
傳說,此閣閣主精通卜算之術(shù),已入神境,自古以來,但凡出現(xiàn)重大變故前,天機(jī)閣總會在第一時間放出消息。
“大荒嗎?”
徐元迴想起那片自己時常涉獵的荒原,嘴角有笑意浮現(xiàn)。
巷子外,小青正百無聊賴的晃著雙腿,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師姐進(jìn)入的小巷。
終於,巷口出現(xiàn)兩人的身影,小青飛奔而去,眼神在自己師姐的身上不斷地閃爍。
顧若璃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沒事,師姐剛剛已經(jīng)教訓(xùn)過這家夥了!”
小青撇了撇嘴,眼神中略帶威脅的意味看向徐元。
對於這顆小白菜,徐元隻是撇了撇嘴。
因?yàn)轭櫆婧_在徐府的緣故,徐元直接帶著兩人迴了家。
看到躺在床上的父親,顧若璃的眸子又冷了起來。
還好邊上的徐狂二人解釋,才是讓顧丫頭臉色好看了許多。
看著麵前已經(jīng)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未來侄媳婦,兩人是相當(dāng)滿意,當(dāng)即就各自送出了一件價(jià)值不菲的禮物。
盡管顧若璃再三推辭,可在一旁徐戰(zhàn)的勸說下,也隻能接受。
天色已晚,顧若璃拜別徐戰(zhàn)三人,叫了府中下人把顧滄海攙了迴去。
而徐元則是被父親叫去了書房。
房間內(nèi),徐戰(zhàn)看著自己的兒子,麵帶笑意。
“好好待人家,你小子退婚八次,她都沒同你計(jì)較。”
“這一次聖地那些老家夥沒來,想來是這丫頭偷偷跑下山的。”
“看樣子她還是很在意你的,過段時間,就可以正式提親了!”
“到時候,也領(lǐng)迴去給你爺爺看一看!”
徐元摸了摸鼻子,在他的記憶中,未曾見過爺爺。
“這件事等我破境之後再說也不遲。”
“對了,父親,您體內(nèi)的那股力量是怎麼迴事?”
這種時刻,他更加好奇父親體內(nèi)的那股陰邪力量。
雖然有心想要幫助父親驅(qū)散,可是自己的血?dú)馓^陽剛澎湃,一旦進(jìn)入其中,恐怕陰邪還未驅(qū)除,經(jīng)脈就被血?dú)庑n潰了。
徐戰(zhàn)揮了揮手,臉上毫不在意。
“當(dāng)初古戰(zhàn)場裏碰見了個哭墳仆,一直跟在我後麵哭個不停。”
“那時候,我還在尋找你母親的消息,心裏麵本就煩,就和那家夥打了起來!”
說到這裏,徐戰(zhàn)有些感慨。
“這些隱世傳承確實(shí)古怪,也很強(qiáng)。”
“當(dāng)時我把那家夥打成了重傷,但還是讓他跑掉了,他那古怪的靈力也留在了我體內(nèi)。”
“大乾境內(nèi),沒有人能治好這東西,不過也對我造成不了傷害,我索性就封印了自己的修為。”
徐元沉默了。
放眼修行界,一直都存在著隱秘勢力的傳承。
蓑刀客,總喜歡雨天出沒,身披蓑衣背後扛刀。
卷席奴,大多都是身材佝僂的侏儒,背著一卷竹席,喜歡把人卷入席中然後困殺!
還有整日背著棺材的背棺人,嚎啕大哭的哭墳仆,個個都是詭異存在,讓修行界人忌諱莫深。
就在徐元沉思之際,徐戰(zhàn)抿了口茶,臉上的表情突然嚴(yán)肅了起來。
他看向徐元,鄭重開口。
“本來有些事情我是不想告訴你的,不過你小子既然已經(jīng)同我坦白了,那此事,便不用再對你隱瞞了。”
“我之所以前些時日趕迴帝都,是因?yàn)樘鞕C(jī)閣放出了一則消息!”
“大荒之內(nèi),要出驚世傳承!”
“經(jīng)過帝都的情報(bào)搜集,以及國老的推演天機(jī)。”
“這個即將出世的東西,或許會和古宗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