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脈的主峰昆侖峰,
宗門大殿外的演武場上依舊是推杯換盞的迎新宴會,
江銘卻已從密林中鑽了出來,離開了昆侖峰,
他打起精神來,瞇了瞇眼睛辨識方向,便朝著東北方走去。
那裏是拱衛(wèi)昆侖峰的九峰之一的天任峰!
九峰映九星而建,天任峰位於東北方艮八宮,取安寧與靜止之風水運勢。
江銘那美人師父上官清雅便坐鎮(zhèn)於此,
晚風徐徐,吹了亂了江銘的發(fā)梢,衣角飛揚,
風中湧來湧來一股暖意,讓江銘嘴角一揚,《九轉天命》行走間自行運轉,截下了些許天地之氣,緩解江銘此刻的疲乏。
輕踏樹梢發(fā)出吱呀的聲響,身形騰移迅捷靈動,幾息之間,江銘已消失在林間的深處。
……
天任峰的山崖上,一道身影略顯孤寂。
一襲淡藍衣裙勾勒出完美的弧線,卻無絲毫嬌弱嫵媚之感,
反倒似一汪清泉般冷冽,有一股颯爽之意,令人不敢生出半分褻瀆。
崖邊,女子翹起無處安放的纖纖玉足,
月華灑落之下,更是讓她染上一層孤高與神秘,
隻見她玉頸微仰,手中的酒壺灑落出晶瑩的液體,沒入朱唇。
此刻,林間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讓她眉頭一挑,“莫不是新入門的弟子驚擾了門內(nèi)的靈獸?”
其實她大可以放開感知,隻是此刻她有些醉了,懶得理會這些,反而是自顧自又抿了口酒。
“這不是本殿下的美人師父嗎?怎麼一個人在這喝悶酒?”一道略帶玩味的調侃之聲打破了山崖上沉寂的氛圍,正是方才遠去的江銘。
那女子自然就是上官清雅無疑,她側身望去,
印象中那個相貌平平的少年,此刻竟然多了一種難掩的鋒芒,源自他那雙在林間陰影中顯得格外晃眼的紫微星瞳。
上官清雅不以為意迴懟了一句,“怎麼?身為入門弟子中的的風雲(yún)人物、眾星捧月的大秦三皇子,不好好待在你們的迎新晚宴,來我這兒做什麼?”
“和他們一起玩鬧怎麼比得上師父這兒有趣?有美人,有酒,還有故事,怎一個妙字了得?”
看著上官清雅的側臉,盡管那張臉上滿是對自己的嫌棄,
但江銘卻感覺分外溫馨,她還是自己的師父,而自己還是她的弟子。
本已有些不耐煩的上官清雅,望著少年眸中意味不明的笑意,
再聯(lián)係上那頗具暗示性的詞匯,反而來了興致,身上多了幾分危險的氣息笑道,
“我倒想聽聽,你有什麼故事?還是說,你想和師父我發(fā)生些什麼故事?”
“一個女徒弟喜歡上自家?guī)煾傅睦咸坠适铝T了,修行界應該最不缺這樣的故事了,你還想聽嗎?”江銘笑問道。
聞言,上官清雅唿吸一滯,身上的慵懶之氣漸漸斂去,
她身上迸發(fā)出一股強大的靈壓鎖定了江銘,四處卷起一陣勁風,吹起江銘的衣袂獵獵作響!
江銘依舊是那一抹和煦的微笑,和方才林中獨處時猙獰的表現(xiàn)判若兩人,
上官清雅見少年麵不改色,自覺無趣,無奈笑道:“看來徒兒知道的不少嘛,
不過是些陳年舊事,頗為無趣!我倒是有興趣聽聽你還知道些什麼?”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連帶著那滿天靈壓也平息下來。
“我還知道,我的美人師父生氣了,那個不解風情的逍遙子讓師父很累吧!”江銘壞笑一聲,接著說道:“我再大膽的猜測一番,師父收我為徒,不僅是為了保全太上門的名聲那麼簡單吧!”
江銘一副‘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的表情,可把上官清雅給氣笑了,輕哼一聲道:“那我是為了什麼?”
“發(fā)點小脾氣可能有,但身為本殿下的師父,自然是聰慧異常,
定是想體驗一下做師父的感覺,以此突破心靈的桎梏,脫胎換骨,
成為四域少有的魂禦境大能!”江銘話鋒一轉,一頓誇耀道。
上官清雅向來是不吃這套,此刻也多少有些飄飄然,可能是醉了吧,她暗自思忖。
……
那年,江銘還是個凡人,
已是黃昏,江銘看見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拖拽著一個小女孩,
此時的江銘也算個是行走江湖一段時間了,看二人打扮便知是‘牙子’無疑。
‘那孩子有些眼熟……’江銘念叨著,迴憶片刻,
想起那是前不久,在茶館聽書時,那個冒犯了自己的漢子的女兒。
左右觀望,對方顯然沒有後援,江銘將衣袖一扯,拽下一塊破布蒙麵一個箭步衝上去,
將小女孩奪了過來,連忙逃離了現(xiàn)場,一番折騰可算是將小女孩送迴了家,
當時那漢子,見小女孩當即一喜,可看到江銘的身影,連忙抄起了身旁的木棍,不分青紅皂白叫罵道:“你這該死的潑皮,又來找我女兒做什麼?”
江銘懶得理他,轉身幾個騰挪,消失在街角,耳邊還傳來小女孩的叫嚷聲:“爹爹,叔叔不是壞人,是他救了我……”
他淡淡一笑,也不迴頭向遠處走去,可一道如黃鸝歌唱的聲音響起,叫住了他。
“那人認識你,還和你有仇,你還是願意幫他嗎?”
江銘猛然迴身,看著街角瞳孔緊縮,手便下意識摸向刀柄,心中暗自驚唿,“什麼時候出現(xiàn)的?”
隻見,街角是一個美若天仙的道袍女子,身後是兩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少女。
“不必驚慌,你應該也明白,你不是我的對手,迴答我的問題。”女子輕笑道。
江銘依舊保持著握刀的姿勢,身形緩緩後退,一邊解釋道:“小爺我最見不得人販子了,一時興起便想給他們添點堵!”
隨後身形猛地一個加速,轉向一旁的小胡同裏,可卻被女子一道氣勁定在了原地。
“調皮~你小子有點意思。”女子笑靨如花這般說道。
江銘哭喪著臉,無奈道:“仙子武功高強,何必為難小子?”
女子淡淡迴應道:“我叫上官清雅,以後就是你師父了!同樣是一時興起!”
……
咻——
一聲投擲物伴隨著風聲襲來,打斷了江銘的思緒,一道黑影撞到少年懷中,他連忙接住。
是一壇酒!
“來!陪我喝!”上官清雅玉指朝著江銘的方向勾動了兩下。
江銘一個閃身,來到上官清雅身邊,在她略帶幾分驚訝的眼神中,背對著她席地而坐,
此刻兩人的衣物隻有一毫之隔,江銘打開酒壇,便感到一陣酒香襲來,
他爽朗一笑道:“果然是醉靈釀!這不得數(shù)十萬上品靈石?怪不得你會喝醉。”
江銘不疾不徐幹了一口酒,身上升騰起半絲半縷的靈壓,竟有些壓製不住躁動的修為要朝著法力轉化,
還好《九轉天命》瘋狂運轉,壓下了這種轉化,將其化為自身的武道底蘊。
背靠著江銘的上官清雅,此刻反應過來,俏臉微紅閃過幾分羞惱之色。
她身影一閃,俯身正對著江銘,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吐出一口酒氣道:“你知道的還蠻多的嘛!
那你猜,我有沒有在酒裏下毒?”
“師父要殺我何須如此費勁?自是不會!”江銘灑脫道。
“那你可猜錯了,師父我還真下了毒!
若是你願意揮刀自宮求我饒你一命,或者跪在我腳下磕幾個響頭,
我倒是可以考慮放你一馬,怎麼樣?”上官清雅依舊是那副半醉半醒的笑容俏皮道。
月華傾斜,她俯身正對江銘無意識的翹起纖細的玉足,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
銀白的光輝映照在那一襲藍裙上,顯得格外高貴清冷。
江銘輕笑一聲暗歎道,“還真像那麼迴事兒!不過,雕蟲小技,竟敢班門弄斧!”
江銘反手一握,力勁微微滲透她腳上的穴位按摩刺激,讓她身子一軟,癱倒在江銘懷裏。
他淡笑道:“師父,想不到你還有這麼變態(tài)的愛好!好大一股味道撲麵而來。”
江銘說的自然是上官清雅那一身酒氣,若非她喝醉了,也不至於連護體靈氣都滯待了些。
“放開我,我是你師父,你不能這麼對我……”在如此近的距離下,上官清雅臉上氣血湧動的潮紅與本能的掙紮之色清晰可見,
江銘由衷感慨道:“師父現(xiàn)在的樣子,還真是有幾分可愛呢~”
他的語調……那叫一個百轉千迴!
這讓上官清雅的掙紮愈發(fā)頻繁,可卻被江銘的胳膊牢牢製住動彈不得。
良久,她安分下來,江銘俯身一看,
佳人那本就因醉酒微瞇的細縫,不知何時已然合上,翹起的睫毛在微風下細微抖動著,竟是睡著了,可口中還輕聲念叨著:“江銘,我可真的下毒了,你不要……不要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