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葉?另一位行走世間的師叔祖莫不是北寒劍神——葉無涯!”褚文君問道。
天元子聞言一愣,緩緩說道:“北寒劍神?是五師弟如今的名號嗎?他確實叫葉無涯不錯。”
“皇室秘聞倒是記載有,北寒劍神,曾為‘道門三傑’之一,
後來行走北寒域,見北寒夷族肆意欺侮我大秦遺民,便一人一劍殺出一個偌大劍宗,
以此成就劍神之名!
怎麼?逍遙子師祖不曾提起過?”江銘笑問道。
天元子搖搖頭否認道:“非逍遙不曾提起,隻是這些年我不願見他!”
言至此處,天元子提起酒壇一陣猛灌,才繼續(xù)解釋道:“盛世中,最易出大修士,自然少不了邪修與那些攪動風(fēng)雲(yún)的野心家,
須知,世間有些體質(zhì)本就需要借助陰氣、戾氣生存,可他們也不過身不由己罷了,
隻要他們尚未害人,老夫便會留下他們,這是老夫的主張。
可五師弟卻言除惡務(wù)盡,僅是露出些許苗頭,便要斬草除根!”
“怪不得劍神後來與道門分道揚鑣,前輩自封於此也是心魔尚在?因為那死去的同門?”江銘雖是提問,可卻一臉篤定。
天元子沉默中緩緩點頭,
直至今日,他都沒能想明白究竟誰對誰錯,隻是一臉唏噓的岔開話題道:“別光說老夫,你們幾個小家夥也不簡單吶,出身不凡還來著道門修行?
江小子就算了,這倆小女娃說你是為了一個女人……我是不信的!
想來你小子也問不出個實話。”
江銘聞言笑而不語,而兩女已是偷笑模樣。
……
當緩和一臉笑意,
佟佳穎手指著自己暈乎乎的小腦袋率先開口:“我的話,其實我是從家裏偷跑出來的。”
“本姑娘可是出身東荒域赫赫有名的商賈佟家!”一臉傲嬌尚未維持一息便垮了下來,換上一臉憤憤然繼續(xù)道:“不過都怪四年前,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四域商會!
家裏人都打算把我送給那商會背後的東家聯(lián)姻了,不過因為一直沒摸清楚他們的底細,拖得久了,才讓本姑娘找機會溜出來了。
幸好本姑娘跑得快,那人藏得那麼嚴實,肯定是個醜八怪!”
她捏起粉拳想要揍人的模樣讓天元子與褚文君搖頭苦笑連忙安慰兩聲,
而江銘卻無奈的摸了摸鼻子,暗自嘀咕道:“說不定是個濁世佳公子呢!”
幸好聲音刻意壓得很低,僅天元子一人聽到,無奈的瞥了他一眼。
這時,佟佳穎的聲音也漸漸低下來,“不過,那四域商會可真厲害,他們家的商品不僅便宜,還極為實用……”
顯然她也明白自家敗得不冤,可不知怎的,她的目光飄向自家?guī)熃悖笱劬α疗鹨魂囆⌒切菃柕溃骸皫熃悖慵乙欢ㄒ埠苡绣X吧,對不對?
阿爹曾講過他走南闖北的經(jīng)曆,他說在西漠的一些貴族金發(fā)碧眼……就像師姐這般!
據(jù)說他們手上有好多礦呢,師姐不會也是從家裏偷跑出來的吧?”
褚文君難道換上一臉驚奇的模樣,心中暗道,“師妹什麼時候這麼聰慧了?”
隨即否認道:“祖上確實出身西漠,不過我可不是偷跑出來的,
大約數(shù)百年前,祖上來到東荒生活,家裏向來是沿用母姓,
父親是招來的贅婿,母親去世後便卷走了些許值錢的物件跑了。
雖然我手上還有不少母親留下的財物,可孤身一人實在無趣,便來了這昆侖。”
“師姐對不起,人家不知道……”佟佳穎縮著腦袋,一臉可憐的表情,讓褚文君不由噗嗤一笑,寬慰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說來,祖上還與江師兄所在的皇室有些瓜葛。”
麵對轉(zhuǎn)頭燒向自己的戰(zhàn)火,江銘?zhàn)堄信d致道:“有趣,怎麼說?”
“西漠最富饒的地方被稱為‘錦繡神洲’,祖上在神鳥指引下,
在一處無主之地建了國,奉如今的法照國為宗主國,隻是後來冒犯了大秦,
國王自盡平息此事,可國內(nèi)紛亂,
王室庇護著尚餘一絲王室血脈的妃子來到東荒域,避開了政權(quán)的爭鬥。”
隨即補充道:“我這一脈因為留有不少底蘊,倒是勉強流傳至今,記得祖上本應(yīng)複姓百裏的。”
“複姓百裏……是那時候!確實與我江氏皇族有不小瓜葛。”江銘想起這四年在皇室閱覽的一些卷宗愕然道。
而佟佳穎則是一副驕傲之色道:“我果然沒猜錯,師姐果然也很有錢,那以後我可以住師姐家裏嗎?放心,師妹飯量很小的!”
“師妹離家出走無處可去,自然可以來師姐這裏,師姐養(yǎng)你,綽綽有餘!”她隨手將佟佳穎抱在懷裏,揉了揉她可愛的俏臉,惹得這位小師妹一臉羞惱。
“師兄的話…也可以…”隻是這後半句還沒說完,便已經(jīng)醉倒了。
“師姐,你這也不行啊,這就喝醉了?
竟然對師妹我說出如此虎狼之詞,真是…”佟佳穎還未說完便倒在了褚文君懷裏。
江銘與天元子麵麵相覷,直唿好家夥。
……
“今日一曲,贈予諸君!謝過近日同行!”江銘淡笑道,
手腕一翻麵前多出一把古琴,江銘輕撫琴身,眼中又三分追憶,三分陶醉,餘下的四分化為坦然流入琴音之中。
一時間,一股清冽的道音彌漫開來,在山洞中蕩起一陣陣尾音迴響。
思過崖下,
這一曲琴音滌蕩,眾弟子雖隻是若有所聞,可臉上那略顯猙獰臉龐也舒展了幾分。
無人可見,那琴音蕩起一陣陣無名黑煙,匯聚成一道旋渦,最終落於崖下山洞之中。
“這……如此不祥感覺……”天元子自語道,望向撫琴彈奏的江銘多了幾分凝重。
一曲終,塵煙斷,兩女酒醒。
自覺要為先前酒後胡言而羞惱萬分,可事實上心頭卻隻有一片平靜與通透!
還未等兩女多想,耳邊便傳來天元子的驚唿聲。
“老夫的心魔呢?怎麼不見了?這怎麼可能!”
聞聲望去,隻見天元子正望向江銘,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
江銘自然不會過多解釋,淡淡道:“些許微末之術(shù)罷了!”
“江師兄好厲害!”兩女異口同聲道。
看著一臉崇拜表情的兩女,天元子望向江銘皺眉道:“你小子身上似乎多了一份不易察覺的戾氣,
即便倒退至神通境的修為,但老夫眼力尚在,
莫不是修煉了什麼邪門功法,江小子?”
“以我的天賦,且出身大秦皇族,自然不會修行邪道,前輩放心。”江銘搖頭道。
“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再多問了。”天元子歎息一聲,“這東西你拿著,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用不上它了!”
隨手拋來一道流光,穩(wěn)穩(wěn)落入江銘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