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銘接過乾坤戒,取出兩件蛋狀法器拋給二人,“再過三個月,便是下山曆練,
這小玩意兒便留給你們防身了。”
“謝師兄。”馬子辰作為煉製者自然清楚此物不凡。
蕭鴻文接過探查一番,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凝重,問道:“這等殺器,不知威力幾何?”
“此物名為裂山,注入足夠的靈氣便會彈射出萬千利刃迴旋,有碎山之威,
一丈之內,結丹亦可殺之!
若提前儲蓄靈氣,需要時隻需極小的靈力觸發便可催動!
此物靈力強度嚴格卡在第一境的靈力閾值,可以繞過天地法則!
不過卻是隻能用一次的消耗品,且取材極為珍貴,
我便托馬師弟煉製了些。”
蕭鴻文麵色一喜,鄭重收下此物,幾人正欲下筷開席,門外卻再次傳來敲門聲,
江銘望向蕭鴻文,額頭浮起一絲黑線,那眼神分明在說,“你後麵怎麼帶來了個尾巴?”
江銘推開門,正是許久未見的佟佳穎和褚文君。
“多有打擾,師兄勿怪。”褚文君有些拘謹道,可身後的銀發少女卻探出腦袋嚷嚷道,“師兄,其實我們是跟著蕭師弟來的,
我們見那小子悄悄離開,還以為有什麼……嗚嗚~”
佟佳穎說到半中間,她的嘴已經被褚文君伸手堵上了。
“師姐,你幹嘛。”佟佳穎有些口齒不清,氣鼓鼓說道。
“好了,別鬧了,都進來吧,正好能趕上一頓。”江銘將兩女迎入屋內。
一番閑聊之後,氣氛也甚是活躍,連往日沉悶的馬子辰都掛上了一絲笑意。
“這種感覺,不壞!”他心中暗歎,隨即感激地望向江銘。
這目光倒是讓江銘想起給兩女各拋出一枚法器‘裂山’,引來兩女一陣好奇。
佟佳穎大大咧咧道:“師兄這法器可不一般吶,
卡在第一境的靈力強度,那便能放於凡間戰場,若是落在葉神將手中,怕是……”
還未說完便盯著幾道秘製靈肉又是一頓胡吃海塞,可眾人卻皆是一愣。
誰也沒想到這小丫頭竟會這般語出驚人!
對此,江銘不置可否。
……
北伐戰場上,流民營地中,
江銘一行人盯著那對於他們來說珍貴異常的酒肉佳肴愁眉不展。
江銘尋思半天,懶得多想扯下一根雞腿便是狼吞虎咽,引來一陣議論。
“你這江小子,就知道吃,也不看看都什麼時候了,那將領的話大夥也聽明白了,可就是去送死嗎?”
“要我說,他們真不是東西,根本不把流民當人看。”
“可不是,前些日子有個小子也是江小子這般大,得罪了小頭頭,你猜怎麼著?”
“細說。”
“故意加練,給練死在營地裏嘍~”
“別扯這些沒用的!”江銘停下幹飯的手打斷道,“好歹人家神將還親自為我們講解撤離路線,給咱整上一桌子送行酒菜,
不吃做甚?
若是為了口飯吃,咱們來這作死?”
似乎是江銘的話打動了他們,他們也是紛紛開始狼吞虎咽,隻是他們吃著吃著便涕泗橫流……
江銘反倒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幕,轉頭望向遠處的神將營,“身為將領,你是對的,但沒有人希望自己成為被犧牲的那一個。
況且,這營地上下若非你葉南天嚴加管束,怕是比他們幾人口中還要亂上幾分吧!
你老了,葉南天!”
……
十二月中旬,寒風瀟瀟颯颯。
那支撐眾人修煉的八幅畫卷也終究是支撐不住化為齏粉。
好在此刻便是秘境即將關閉的時候了,它們也算是功德圓滿。
月圓之夜,登仙古路秘境暫時關閉,等待明年再次開啟!
眾弟子跨過出口光門,實力增長的他們尚未收斂氣息,步入昆侖峰的飛雪,卷得雪花四散,
江銘一眼掃過,葉曉晴、葉昊、佟佳穎、褚文君、馬子辰五人突破到了凝氣境初期圓滿,不過與他相差七個小階!
而蕭鴻文、佘玄青、許高偉、孫恆、司空澤、馮瑤、何敏七人這時均卡在了煉氣九重天巔峰境界。
這提升,各位真傳長老透過玄光鏡看在眼裏,卻並未準備什麼盛大典禮。
風雪漫天,他們迴來的悄無聲息。
……
天任峰,茫茫大雪,
江銘一襲白衣,踏雪無痕,身若流光,一盞茶的功夫他便已經來到自己的居所。
一抹倩影在風雪中獨立,飛舞的冰花也掩不住她絕世的容顏,卻也為她的眉眼染上了些許白霜,
眺望遠處,她愣的出神,那裏是昆侖主峰的方向,江銘悄悄撐起一把傘,摸到她身後。
足足有半刻鍾的功夫,她才反應過來,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印花紙傘。
“你還是這麼喜歡玩這些調調~什麼時候迴來的?”上官清雅轉過身笑問道。
“有一會了,你呢?在看什麼?”江銘淡淡說道。
上官清雅俏皮道:“當然是看你什麼時候迴來!”臉上怔怔的神態如同冰雪消融一般生動起來,連聲音中也透著些許歡快。
“我才不信,這裏肯定有秘密。”江銘調侃道。
“你真想知道?迴去再說,我可是已經準備了好多好吃的,
雖然大多都是你留給我的……
但有好多靈果可是我親手摘的!”
她拉著江銘的手往迴走,
江銘如今還未十七,身體還未完全長開,自然要低上官清雅一頭,
遠遠望去,像是姐姐拉著弟弟,於雪地上留下兩對腳印交錯並行。
……
酒過三巡,伊人微醺,她攬著江銘勾肩搭背道:“徒兒,你知道嗎?
小時候,也是這樣一場雪,我同樣是在等一個人,那便是我的母親……
可惜她不是你,她再也沒有迴來。”
江銘靜靜倚著她身上,聽她娓娓道來。
“數百年前,我的母親本應是一個小國的王後,
隻是後來她和你們大秦那時候的太子兩情相悅,隨著那太子來到了東荒域,
如此說來,我們幾百年前是一家。”
上官清雅故作輕鬆,自然瞞不過江銘,他隱約間想起一件舊事,“我好像知道他是誰了。”
她淡淡點頭道:“正是那太子淵!
皇權爭鬥不休,母親便成了這紛擾中的犧牲品,後來的事你也清楚。”
“史書記載,太子淵救下女子性命後將其送走,而後肅清了一切,
隻是這個過程中,太子淵瘋魔,滅殺了包括嫡係皇族在內的所有掌權者!
隨後莫名暴斃,皇室老祖於民間尋迴皇族血脈繼位,
那人姓江,自此皇族成了如今我江氏一脈!”江銘應聲迴答,可隨即又道,
“密宗記載,老祖一人遠赴南疆,將當世蠻王生生錘爆,場麵極為駭人。
蠻王身死,南疆域卻未亂,反倒是宣布蠻王染了頑疾,不幸離世。
具體發生了什麼便不得而知。”
“還有南蠻的影子?怪不得當年母親深陷此事,還能僥幸逃脫,
不過母親那時身懷六甲,傷了根基,沒幾年好活了。”上官清雅輕歎一聲,隨後竟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沿途護送者,忠誠之士盡皆身死,茍活者取了母親的大半財物散夥。
不想卻為母親擋了災禍。”
江銘聞言歎息,“我大概知道,孤兒寡母會麵臨些什麼……”